法國絕美“空中小鎮”

劉磊

中世紀的“天空之城”

進入法國南部以薰衣草而名揚世界的普羅旺斯地區后，一路上，無論是穿越綿延起伏、青郁茂密的群山，還是打開車窗迎著風行駛在一望無際的麥田村落間，都會讓你碰到意想不到的驚喜，尤其進入石頭城之后，景致愈發迷人。

石頭城坐落于沃克呂茲山脊南部，它依山而建，下面則是一馬平川的田野，據說它是瓊瑤新版的《又見一簾幽夢》男女主角在普羅旺斯地區邂逅的地方之一。它地勢曲折復雜，房屋順著山勢鱗次櫛比地排列。無論乘車還是徒步，從外界到達這里都需要走上一段曲折的山路。

它巢居半山，是眾多被日光洗得發白的石頭建筑與深深淺淺的綠色植物拼成的村莊。由山頂俯瞰，可以看到山腳平原成片的薰衣草花海，時間仿佛靜止，一切都顯得安寧而美好。

遠遠望去，古村落從山腳直至山頂，震撼而壯觀。整個小鎮仍保持著中世紀時期的模樣，有很多影界、商界人士在此安家落戶。據說這里居住了很多名人，可小鎮卻依舊保持著它平凡質樸的風貌。

來普羅旺斯旅行的游客，都會選擇到這里觀光，一睹小村古老滄桑的風采。每天，石頭城聚集了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游人，不同的語言交織在一起，演奏著雜亂無章的交響。當地人已經適應了這種喧鬧的氣氛，似乎并沒有影響他們的情緒，在氣定神閑的店主或坦然安詳的老人身上，可以看出小村居民平和的心態與緩慢的生活節奏。游客好像也受到了感染，坐在宮殿的高墻下，愜意地享受中午慵懶的陽光，盡情地欣賞周圍優美的景色。

令人驚嘆的是，整個小鎮的房屋都是由山上的花崗巖累積而成，呈梯形盤踞在一起，遠處看上去猶如一座座空中的樓閣，所以它又有“空中之城”的美譽。見到石頭城的第一眼，是在山路的一個拐角處，遠遠的驚鴻一瞥，就已經被它深深地折服。綠樹蔥茸的山頭上，環繞著層層疊疊的黃白色房子，梯田般密密匝匝，一直堆疊到山頂，簇擁著最高處的城堡和教堂，有一種非現實的美感。山腳下，成片的綠色葡萄園和橄欖樹園，在藍天白云的映襯下，恍若仙境。

依山勢而建的石頭城，整體恰如一個立體雕塑，聯接山鎮與外界的盤山路將小山分成了幾層，遠遠望去，它就像神話中的“巴別塔”。待到一早一晚，整個古鎮便沐浴在晨光和夕陽之下，看上去又似一個雕有復雜裝飾、造型奇特且正在熊熊燃燒的大壁爐。透過那些年代久遠、外表斑駁粗獷的石頭建筑，就能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力量——堅實、穩固、不可動搖。其實，石頭城歷史上原本就是一座飽經風霜、久經歷練并充滿故事的地方。

早在公元4世紀，石頭城已初具規模。絕佳的地理位置，讓它早在11世紀就成了羅馬人爭搶的重要軍事要塞。中世紀時，石頭城深受宗教戰爭的折磨，后又遭遇到大地震的重創。而令人稱奇的是，一次次的磨難并沒有摧毀它，那些至今依然穩穩挺立的中世紀的石頭建筑：古堡、教堂、城墻、老宅，甚至建筑里的每一塊石頭都是鐵一般的見證。是的，磨難只能讓石頭城越來越堅強，越來越迷人，從17世紀成為法國最著名的皮毛工業中心，到今日榮登世界最美小鎮的榜首，人們一直深深熱愛著這座傲然崛起于山崖的美麗小鎮。

充滿藝術情調的小鎮

真正走入村子，徜徉在由石屋、石墻、石梯、石廊和石路構成的石頭世界，石頭城的美又著實讓人驚艷了一番。這些黃白色的石頭建筑倚著山勢，高低起伏，自成風格。精巧的窗、厚重的門，墻邊、房檐上點綴著的各色花朵，鮮艷奪目，在陽光的彌漫中溫情四溢。

這里的建筑都是用石頭堆砌而成，其街道也全由一塊塊石板鋪成。窄窄的小巷曲折蜿蜒，迂回兜轉；緊密的拱廊，斜而陡的碎石階梯，處處散發著文藝復興時期的優雅韻味。坐在咖啡館門口，喝上一杯咖啡，你能感受到遙遠而古老的繁華。

據導游介紹，村莊中房屋的建造都就地取材，早期的建筑通常用石塊而不用灰泥，搭成經歷數百年不倒的石屋。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在當地法語中稱為 Bories的石屋，這在濱海阿爾卑斯地區最常見。因為這些地區，巖石多頁巖，經過多年的風化，許多巖石剝落成大塊石片，有些便散落在田間。這些小屋便是利用那些從田間清理出的石片建造的，這也可以說是這種建筑的修建初衷，建成后當地人都將其用于儲藏。

石頭城石屋的建筑時間可以推至中世紀晚期，而在法國東南部地區，最早的石屋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紀到6世紀利古里亞人繁榮的時代。在村莊附近便有一處非常著名的石屋，稱為“三勇士石屋”。今天，在歐美的許多地方也都發現了類似的建筑，因為文明傳承之故，所以建造初衷、用途等也十分相似。現在小鎮中保存下來的古民居建筑多為二至三屋，屋頂坡度較山地地區建筑的坡度小，不過建筑材料仍以石料為主。除了有小巧的民居，山頂還有一座修建于文藝復興時期的被稱為戈德古堡的大城堡。

走在迷宮般的中世紀小巷里，移步換景，竟有種探秘般的樂趣。一道石階、一堵石墻、一個拱廊、一個屋檐，仿佛都有屬于它們自己的故事，如同斑駁的歲月，在陽光下靜靜地講述。

在小鎮里行走，一種歐洲中世紀的和諧勻稱感迎面而來，毫不夸張地說，小鎮的居民們便是活在這一個個文物中。踩著質樸的石子路，走進石頭城深深淺淺的巷子，身邊立刻被一種安靜怡人的氣息包圍，透過枝葉看到了巷子深處纖塵不染的藍天，讓人真的好想什么都不做，就如貓兒一樣繾綣在路邊。

不僅如此，它還是一座充滿藝術情調的小鎮。四處轉悠時發現，隨便一個街角就有繪畫工作室，露天市場也有賣畫的攤位，旁邊的博物館更是有不間斷的藝術作品展。據說石頭城原本是人們為了躲避戰爭而建的，從那時起，這里的人便過著與世無爭的清靜生活。大概在1949年，來了一些藝術家以后，這里才逐漸為世人所知。浪漫主義畫家夏加爾就曾在這里度過了一段樂園般的日子。現在也時常可以看到一些在此默默寫生的年輕人。

承載石頭城厚重歷史的戈爾德古堡位于鎮中心，這座建于文藝復興時期的高大石頭古堡是這里的驕傲。曾經的防御重地，如今成了收錄歐普藝術大師維克托瓦薩雷里（1908-1997）作品的藝術博物館。這讓人看到了石頭城的另一種魅力，沒錯，普羅旺斯就是一塊神奇的土地，無論在什么地方，無論曾經遭遇了什么，藝術的種子都會在此生根發芽，除了瓦薩雷里，塞尚、凡高、莫奈、畢加索、加繆……數不清的藝術大師，都曾陶醉于此。其實你根本無須特意去博物館感受藝術氣息，那些在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的畫廊畫作，甚至只是一個小小的紀念品商店，無不散發出迷人的藝術情調，讓你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村子里安靜怡人，偶見游人，或駐足、欣賞、拍照，或坐落露天咖啡座，看書、輕啜、細語。這里沒有華麗的酒店，沒有喧鬧的市場，也沒有太多的商店，一些自家釀制的蜂蜜、橄欖油；農家的蔬果、奶酪；手作的薰衣草干花、香皂、布藝和小手工等，就那么隨意地擺在街邊，任人挑選，一派閑適懶散的山野情調。聽說還有一些明星也喜歡在這里買上一棟房子躲起來，遠離塵囂。

隱藏在寧靜山谷中的修道院

石頭城不僅韻味獨特，更絕妙的是，山腳下還有大面積的熏衣草。湛藍的天空，燦麗的艷陽，紫色的熏衣草遍地怒放，黃色的向日葵迎風搖曳，難怪這里是戀人們的蜜月勝地。

迷人的法國導游小姐告訴我，普羅旺斯拍薰衣草的一個好地方，就是通向山谷里的塞南克修道院路旁的一處石崖高地，在那兒可俯瞰整座修道院和院前那片美麗、獨特的薰衣草田。這里自然純美的景象令人過目難忘，從而滋生出情動心扉的無限遐想。

著名的塞南克修道院，就在石頭城北2公里處，幾乎可以用“眨眼就到”來形容。據史料記載，塞南克修道院修建于800多年前，它隱藏在寧靜的山谷中，也是英國作家彼得· 梅爾《山居歲月》一書的故事背景。書中是這樣描述的：“這座石頭壘成的隱修院，從1148年開始，就靜靜地蟄伏在山谷的深處，與塵世隔絕。”

厚墻內的白頭巾修士，在修道院的樓道、回廊上行走，寂無聲息，不言一語。在鋪著麥稈的石頭地板上，度過一個又一個寒夜。很少人知道，修道院曾經毀了修，修了再毀；修士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命運多舛，一如人類經歷的苦難。山谷通往山頂的那條泥土小路，留下過多少修士沉重的腳印。

有趣的是，塞南克修道院前的這片薰衣草花田，經常能在明信片上見到，只不過人家的薰衣草都是紫色的，而這里的薰衣草卻是綠色的，顯得非常特別。

西妥教是非常嚴謹的傳統教派，修道士們按照嚴格的教規過著清貧簡樸的禁欲生活，他們一直精心培育這片美麗的薰衣草田野，除了較高的經濟價值之外，不知其中還有什么別的緣由。關于薰衣草的傳說大都與浪漫愛情有關，它的花語是 “等待愛情”，這與遠離塵世的修道院和隔絕愛情的修道士們怎么也聯系不到一起。但我還是希望深埋于心底的等待，透過那恣意綻放的薰衣草花朵快些到來。

為了滿足游人與薰衣草親密接觸的愿望，修道士們特意在路旁種植了一條薰衣草花道，人們可以在花中漫步留影，盡情地享受薰衣草花帶來的那種心曠神怡的美感。修道院部分建筑和教堂允許進入參觀，樸素的房間和簡潔的教堂沒有一絲多余的裝飾，預示著修道士們無奢無求、無欲無望的淡定人生。

修道院還設有禮品店，各種薰衣草制品很受游客們的喜愛，在這里買一束薰衣草干花、一包薰衣草香袋或一瓶薰衣草精油，作為紀念非常值得，因為這些特產凝聚著修道士們辛勤勞動的汗水，是他們給最美麗的薰衣草花賦予了純凈透明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