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符號學視角下的奈良美智藝術作品

摘 要：本文從符號學視角下多角度分析當代藝術大師奈良美智的藝術作品，通過其作品中所體現的符號的基本特征、表達形式、精神內涵等方面，來解讀奈良美智在符號運用方面為我們后人所留下的經驗和啟示，同時便于讀者全方位地了解他極具“奈良符號”的藝術作品，和他想要通過作品所表達的信息。

關鍵詞：奈良美智；藝術符號；符號學視角；藝術創作

0 引言

奈良美智是近年日本當代藝術界最受國際注目的名字之一，乍一聽，人們極容易把他當做是一個柔情萬種的古典女人，但恰恰相反，他可是在藝術界里頗具影響力的50多歲的帥大叔。前不久“愛不孤單：奈良美智作品收藏體驗展”在上海成功舉辦，此次展覽展出了近30余幅奈良美智的精美作品。他的粉絲遍布全球，不分國籍、膚色和年齡，其作品在全世界的畫廊和展覽中心廣泛展出，拍賣價格不斷飆升，并被美國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收藏。

在奈良美智的作品中，總是反復出現一個面容天真但眼神挑釁的斜眼娃娃形象，她常常被置身在寂寥虛空的背景之中，時而敲鼓，時而彈奏，時而打碟，時而唱歌，時而安睡，時而放空……恰如紐約“Nobodysfool”奈良美智回顧展上的三個主題詞所概括的一樣，“孤獨、搖滾、叛逆”也成為貼在“斜眼娃娃”身上的三個標簽。這個張著乖戾雙眼，脆弱易怒、情感復雜、孤獨安靜的斜眼娃娃形象，傳遞著奈良美智所擁有的獨特個人意志，是其作品里典型的標志性符號代表。

符號學，是研究符號的一門新興學科，它包含了符號的本質、符號的意義和符號的發展規律等。符號學幫助我們了解符號與符號之間、符號與人類活動、符號與客觀世界的聯系。而藝術符號，被美國著名哲學家和美術家蘇珊·郎格歸結為難以名狀的“生命形式”。她把藝術定義為“人類感情符號形式的創造”，并認為：藝術對它所表現的東西，不僅僅是“意義”，而是“意味”。意味是作品中能夠讓我們知覺的東西，有意味的形式，即是一種情感的描繪性展現，它反應難以言表從而無法確認的感覺形式。而藝術中的符號，都具有自己的定義，是人類感情符號的創造。藝術符號的表達往往是非理性的，是一種不可用語言表達的符號，一種訴諸直覺的意象，一種充滿了情感、生命和富有個性的意象。

奈良美智的藝術作品中的符號意象實際上也是這一符號學規律的客觀體現。運用符號學的視角來研究奈良美智的藝術作品，通過對作品的符號特征、表達形式、精神內涵等的剖析，能夠幫助讀者全方位、多角度地了解奈良美智作品中所想要表達的內在意義。

1 符號特征與表達形式

縱觀奈良美智的藝術作品，他一直都以兒童、動物（通常是小狗）作為創作題材，創作形式多種多樣，涉及繪畫、速寫、多媒體、雕塑等等。其筆下最常出現的形象是斜眼大頭娃娃、潔白馴良的狗以及身穿綿羊裝的兒童。這些兒童和動物雖然面貌千變萬化，但散發出卻總是同一種氣場，童真輕逸的色彩，略帶夸張扭曲的造型，使得這些形象看似都單純無害，卻充滿一種冷傲、挑釁、不友善、敵意的矛盾情緒，凡是看過它的人總不免回味那早已逝去的童真童年和漸漸疏遠的情感記憶。

不難發現，奈良畫筆下的小孩們，臉上的邪惡和憤世都被不加掩飾地直接表現出來，然而蠟筆、彩鉛所繪成的背景圖，質感溫厚童真的色調，將原本鋒利的邪氣化解了一些，小邪惡、小不滿的微妙情緒遲遲沒有散去，不過作品中安靜模糊的色譜，柔和平滑的線條，簡單純真的造型，其實都在暗示著，這是奈良美智的孩子式的世界，再怎么耍脾氣，孩子終歸是孩子，仍在一個色彩溫柔、圓滿自足的孩子世界里，真實而不偽善。奈良一掃我們對小孩子的平常理解，認為孩子就該是天真、乖巧、討人喜歡的，但奈良的畫里卻沒有這些眾所周知的普通“常識”，他將比例扭曲、局部變形的小孩形象，單獨置身于寂寥、虛空的背景中，讓它以瘦小的身軀面對未知的、壓抑的、虛偽的世界。這強有力的鏡頭畫面感，讓人不自覺為之動容，本該對其產生厭惡和反感，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對它無盡的愛憐和疼惜，心里最后的防線也在轉瞬間被一股力量所穿透。

大致來說，奈良美智以一種現代主義的簡化抽象的符號式的速記語言，創造了一幅幅真情畫作。其藝術風格極簡純粹，造型個性簡練，色彩單純明快。作品畫風明晰、純凈、大膽、銳利，隱去背景畫面，突出孩童形象，虛空的背景與精簡的主體形成對立統一，創造出扁平化的二維平面風格，他擅于利用圖形與文字的符號表達，吸引人們走進奈良所營造的超現實世界氛圍里面。

除了符號特征的單純本真、極富個性，奈良在追求符號形式上也偏向注重情緒自我，并始終保持著自己的一顆初心。他一直保持著情感描述為第一位，平面化的空間和獨特的兒童表情，構成了典型的“奈良符號”。其作品有一股典型的日式溫暖情懷，關注點投入在類似意識流的繪畫敘事方式上。奈良美智的藝術基點開始于在日本幾乎老幼皆宜的即興式線描卡通，這種隨意性的符號表達形式，外表看似是新手涂鴉，憑直覺去創作，實則是跟隨內心情緒的情感表達和趨于內心的自我省思。

2 符號的精神內涵

奈良美智所勾勒的人物或動物看上去極為簡單，但簡單得卻難以模仿，他們不僅僅只是一個簡單視覺上的形象符號，其實還促進著觀者與自我之間真實的情感互動，幫助人們找尋到童年里或歡樂或悲傷的記憶碎片，悄無聲息地沖擊人們感性脆弱的心靈。

奈良美智曾這樣解釋自己的斜眼女孩：“我的全部作品其實是我內心的自畫像，是和自己的對話。至于說這些圖像的來源，是在對話的過程中回憶自己的童年。”由此可看出，奈良所構造的一系列的兒童和動物形象，其實都是自己內心情感在作品上的映射，他通過虛擬化、卡通化的方式，率真地開放自己的感情，將個性的自我投射在了所創作出來的形象符號中。奈良童年時期與人接觸不多，“孤獨和疏離感”是他創作的動力，并一直貫穿在他的童年記憶里，也正是這種孤獨、孤寂給予了他無限的創作靈感，激發了他更加沉入內心的創作。

3 符號的傳遞與共鳴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觀者在欣賞作品的時候必然有一番精神活動。抓住觀者的興趣點和心靈觸及點，在傳遞自身想法的同時引起觀者共鳴，這是一個藝術工作者所必須掌握的特質。

奈良美智說過：“我的作品所要表現的，就是要使人們能夠往返于作為成年人的現在的自己和童年時代的自己之間。”透過奈良的作品，我們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心靈深處的曾經的自己，這種“往返”的心路歷程，對于當代社會中的人們來講，就等于是對本真自我的質問及生命意義的追問。他的作品所傳遞的符號意義就在于此，簡單的符號形象是奈良不經意識的隨意產物，他想表達的即是對生活的感悟和自我的反思，不求什么高深難懂的哲理含義，只求通過最平凡直接的表現方式將內心情緒展現給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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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黃丹丹（1991—），女，上海人，東華大學服裝·藝術設計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設計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