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渴（外二章）
2016-05-14 04:56:45欒承舟
歲月 2016年9期
欒承舟
四野沉寂，赤身赤心。呢喃著的雀鳥求偶之聲，飽滿鮮艷，在風中，
宛若一朵朵野花悄然舒展……
一只彩蝶自遠處飛來，它翅上的殘雪呀，已被風吹凈。
季節心中的野草啊菜蔬啊，急待返青的小麥啊，呼喚著水。
溝渠邊的小花瓣，像一群鳥兒扇呼著翅膀，它們渴盼的雨絲云霧，都沒有來。
很久很久就沒有雨了，惟一些塵埃顆粒，翩翩落著。
什么時候，干渴才會變成天上的河流？
羊兒不說一句話，它一邊吃草，一邊等待著獻出肉身。
它的隱忍，聚集著世界上所有的美德；以及，一個族群透心的怯懦。
不像是風，是干渴、饑餓在它的心中，苦苦等待著天降雨露……
老村悲劇
衰敗的小村，房塌地貧，離都市，很遠。
中年男女，紛紛外出，遠赴他鄉打工。
他們像鳥，披星戴月，用細微的綠扮靚歲月，大半年想不起子女的模樣。
十位老者，小村的爺爺或伯叔，他們的華發斑白，亮著閃閃發光的利齒。
他們營養充分的手，驅趕著欲望之馬。
某個春暖花開時段，風吹沃野，躑躅在夢中的他們，侮辱了月光。一匹兇殘之獸，踐踏著玫瑰花瓣一樣的，道德人倫。
秋菊一般的女孩啊，她傷感，貧窮，無助。面前，是比大山還要廣大的孤獨，透骨入髓的悲涼啊，無以言說。
風之語還沒有出口，她的指尖，已然冰涼。
她看見，一個父親的淚和哀痛，如地獄之火，每一滴淚水都電光閃爍，雷鳴大作……
清明時節
這個季節，就是細雨紛飛。
這個季節，就是氣韻爛漫。
遍野春意和灌漿的聲音，遵循它們的秩序，仰望或翅膀都在遨游。
一滴正在下落的云，她內心的火焰，離柳很近……
在這一刻，農歷中的一個小小的節氣，使覓食的鳥雀啊，怯怯睜開了百年嫩綠。
它的啁啾，若冰塊里的火焰，看見了禾苗上所有的干渴，所有大地上，各種欲望開挖的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