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的核心研究問題是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是否可能成形。最初的研究假設是國際社會乃無政府狀態,各國皆會居安思危;冷戰結構仍存在于東北亞區域,因此東北亞的中日韓三國能否進一步經濟整合關鍵不在經濟,更精確地說,經濟利益是中日韓自由貿易區形成的必要條件,但非充分條件。基于此,本文分別圍繞中日韓自由貿易區倡議、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構建的經濟學觀點與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構建的新現實主義的觀點三個方面進行了分析。
關鍵詞 中日韓 自由貿易區 構建
一、中日韓自由貿易區倡議
所謂的自由貿易區(Free Trade Area,FTA),通常是指自由貿易區內的成員簽署自由貿易協議以消除關稅障礙為主,完全免商品貿易關稅,財貨在區域內各國境內自由流通,但是仍舊與其他非會員國保持關稅課征。然而,中日韓三國現狀下,存在世界貿易組織(WTO)、兩兩雙邊貿易協議、東協加三與東協加六等經貿促進機制,為什么還要倡議推動中日韓自由貿易區呢?是否彼此之間仍有哪些重要貿易障礙需要去除?或者是否仍有任何關鍵貿易秩序需要借由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才能完成?很顯然,中日韓三國不僅是WTO的成員,且參與東協加三與東協加六,不太可能存在非得靠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成立才能去除的貿易障礙。那么為什么還要倡議促進中日韓自由貿易區呢?有兩個可能的原因:第一,在東亞區域,目前只有1989年成立的亞太經濟合作會議(APEC),1995年成立的南亞自由貿易區以及2010年1月正式啟動的中國與東協自由貿易區(10+1),尚缺乏東北亞自由貿易區,加上中日韓是東亞經濟實力十分強勁的國家,如果三方能促成自由貿易區,經濟利益相當可觀;第二,崛起的中國有意增加其影響力以及在東北亞區域的利益,以便與美國抗衡,甚至企圖將美國勢力排除在東亞之外。由此假設推論,中國將是關鍵發起與促成的角色。
值得注意的是,自1999年以來,中日韓領袖會議均借助東協加三高峰會期間開啟三方會議。但是,2008年中日韓首度于東協加三的框架之外,單獨召開中日韓三國高峰會,并于2011年成立“三國合作秘書處”,常設于韓國,更在2012年中日韓峰會中正式宣布啟動中日韓自由貿易區談判。由此可見,不僅在中日韓三國合作上有進一步合作的機制,甚至就經濟面而言,也有高度的經濟利益,對于中日韓自由貿易區的形成明顯呈現出較樂觀的現象。但是,真能如此順利推動嗎?從上述東協自由貿易區與亞太經合會的發展,不難發現東亞區域整合的過程,不會只有經濟利益就能輕易促成合作,還有美國與中國的角色。換言之,要問的問題是:中日韓自由貿易區的成形是否真能排除美國角色?還有,經濟利益是否足以成為促成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成形的充要條件?
二、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構建的經濟學觀點
從當前關于自貿區構建的正反方立場來看,雙方各有五大理由支持其論點,仔細歸納各自大略可分為三大點。正方立場認為有三:第一,因為中日韓三國經濟利益龐大;第二,因為中日韓峰會機制建立;第三,因為貿易摩擦可借助整合后的爭端解決機制處理,并降低摩擦的傷害。因此,正方認為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成形的可能性極高。而反方則反駁認為:第一,利益龐大,但各自獲利不同,在整合之前得先克服產業結構調整與資源重新配置的問題;第二,中日韓三國各有盤算,且有歷史糾紛,就算有中日韓峰會與中日韓投資協議也不能否認彼此之間的爭議存在;第三,美國的角色不能忽視。
從批判性思考的角度而言,正方立場所提的理由與論點,正是犯了“一廂情愿”(Wishful Thinking)的謬誤。所謂一廂情愿的謬誤,是指“我希望某事或某物是對的”,“所以我相信某事或某物是對的”。簡而言之,就算中日韓三國之間的經濟利益相當高,也不會因此而確定促成中日韓自由貿易區。如同反方所提及的,在面對中日韓三國的互補性高的美景之前,如何妥善處理經濟結構調整的問題,并平衡不同利益團體的沖突,正是促成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成形的困境之一。由此推論可知,經濟利益并非促成中日韓自由貿易區的充要條件,只能算是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此外,有中日韓峰會與中日韓投資協議這兩個機制,也不等于就會促成中日韓自由貿易區。只能說具有這個可能,但是關鍵在崛起的中國與日本在東北亞區域整合的主導權角色爭議,以及美國的立場與態度。畢竟,由東亞區域整合發展可知,不論是東南亞國協或是亞太經合會的發展,在亞太區域上都存在美國的角色,美國也表示東北亞區域對其具有重要的戰略利益,更不可能輕易缺席。
三、中日韓自由貿易區構建的新現實主義的觀點
從國際關系理論中的新現實主義與新自由制度主義的觀點來看,兩者的最大公約數是承認這個國際社會是個無政府狀態。然而,雖然兩者都承認國際無政府狀態,但是,兩者對于國際無政府狀態對國家行為者的意義卻大相徑庭。對新現實主義而言,強調的是從國際體系的角度解釋國際互動關系,而對國際無政府狀態的觀點是“由于國際缺乏中央政府可以保障生存,所以這個世界很可怕,國家必須自行想辦法生存”。而新自由制度主義的國際無政府狀態觀點則是“這個世界只是缺乏一個中央政府確保契約可以確實執行,但這并不可怕,仍然可以生存,只是沒有一個權威保證行為者之間簽訂的契約能百分百落實”。因此,在這樣的差異下導致兩者后續完全不同的論述推理。新現實主義強調“相對獲益”,簡而言之,跟別人比,一定要比別人更好,獲得更多。但是,因為國家受到國際體系結構的影響,權力平衡是國家之間互動必然的結果。因此,國際“合作”是可能的,但是,國家之所以會合作,都是一時的權謀。新自由制度主義則強調“絕對獲益”,也就是只跟自己比,看看今天的自己有沒有比昨天的自己過得更好,或是得到比昨天更多的好處。由于國際是無政府狀態,雖然生存不是問題,重點是如何“活得更好”,所以國家之間有必要“合作”。可是,在沒有世界中央政府確保契約確實執行的前提下,為了避免有國家會有欺騙行為,有必要“建立制度”。
新自由制度主義相信創建正式與非正式的國際制度能提升國際互賴的程度,以降低國家間的沖突發生。可以說,國際制度不僅是維持國際秩序穩定的手段,同時也會促成國家之間的合作。換言之,新自由制度主義則認為國際建制與制度可以在無政府狀態中,建立起國際社會的基本運作規范,以減少國際互動的不確定性。值得注意的是,新自由制度主義也重視整體的國際安全,認為軍事與經濟都同樣重要,更重要的是,新自由制度主義并不否認國家仍須居安思危。但是,可惜的是,新自由制度主義不否認國家仍須居安思危的邏輯,正好符合新現實主義對國際無政府狀態的觀點——“由于國際缺乏中央政府可以保障生存,所以這個世界很可怕”,才更需要居安思危。以中日韓三國為例,三國之間存在歷史爭議問題乃不爭的事實。例如,2014年4月4日,日本小學教科書稱釣魚島與竹島(韓國稱獨島)是日本固有領土,引發中國與韓國強烈抗議,更因能源爭奪與海洋權益爭論不休。
(作者單位為廣東金融學院)
[作者簡介:陳果(1976—),湖南人,女,雙碩士,講師,研究方向:國際商務與管理,國際貿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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