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城鎮化水平實證分析

摘要：基于全國城鎮化發展狀況和霍利斯·錢納里“正常發展型式”城鎮化國際經驗，借助宏觀統計數據分析和判斷福建省城鎮化水平的合適性。研究表明，改革開放以來，福建省城鎮化水平迅速提高；目前福建省城鎮化水平明顯高于全國平均水平；與“正常發展型式”的國際經驗相比較，目前福建省城鎮化水平與經濟發展水平（人均收入）基本相協調，但明顯滯后于工業化水平，略滯后于非農化水平。

關鍵詞：城鎮化水平；城鎮化速度；正常發展型式；福建省

中圖分類號： F29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16）18-4890-04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6.18.063

近現代城鎮化水平的大幅上升既是經濟增長的結果，也是促進經濟增長、加快產業結構調整、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強大動力。只有正確認識城鎮化的真實狀況及其變動趨勢，才能制定出更符合實際、更具可操作性的政策，更有效地推進城鎮化進程，更好地協調城鎮化與經濟發展、產業升級和農村發展之間的關系。

要正確認識福建省城鎮化的基本狀況，首先必須對福建省城鎮化的實際情況進行深入實證分析，分析和判斷城鎮化實際發展水平及其合適性。但是，目前對福建城鎮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鎮化發展的制約因素及對策建議方面[1-5]，對其發展水平的實證分析還較少。其中，方曉虎等[6]運用主成分聚類法從城鎮發展、經濟發展、服務功能三個維度測度福建省城鎮化綜合發展水平。陳志龍[7]運用向量自回歸模型，對福建省城鎮化水平與經濟增長進行了動態計量分析。現有的研究僅限于對福建省城鎮化本身的分析，沒有以必要的參照進行比較分析。本研究以全國和國際經驗為參照，通過橫向和縱向綜合比較，分析福建城鎮化水平的合適性。

1 福建省城鎮化發展歷程及與全國平均水平的比較

結合全國及福建省自身的情況，福建省城鎮化發展歷程可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倒退期（1950-1978年）。建國以來至改革開放前，福建省城鎮化水平在10%～20%之間徘徊，總體上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而且，在全國城鎮化水平有所提升的情況下，福建省城鎮化水平總體上不僅沒有上升反而緩慢下降。1950年福建省城鎮化率15.3%，明顯高于全國平均水平11.2%（圖1）。這主要因為此期間全國城鎮化水平總體上緩慢增長，在近30年里增長了6.7個百分點。而與此同時，福建省城鎮化水平在波動中下降，1978年福建省城鎮化率僅為13.7%，明顯低于全國平均水平17.9%。

第二階段，迅速提升期（1978-1997年）。在此期間，福建省城鎮化水平成倍增長，1997年達到了32.6%，但總體上仍低于全國平均水平。這一階段福建省和全國城鎮化水平均迅速上升，且福建省城鎮化水平提升速度明顯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福建省城鎮化率提高了18.9個百分點，增長了238.1%，而全國城鎮化水平僅增長14.0個百分點，增長了178.2%。到1997年時，福建省城鎮化水平已略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由于改革開放政策的實施，福建省成為改革開放尤其是對外開放的前沿，經濟迅速發展，大量的人口流入城鎮，城鎮化水平迅速提升。

第三階段，高速發展期（1997-2014年）。這一階段，福建省城鎮化水平高速發展，首次實現城鎮人口超過鄉村人口，且每年均高于全國平均水平。該時期雖然福建省和全國城鎮化水平均高速上升，但福建省城鎮化水平提升速度明顯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福建省城鎮化率平均每年上升約1.7個百分點，而全國平均每年上升約1.3個百分點。同時，相同年份福建省城鎮化水平一直高于全國平均水平5～7個百分點，而且，這個差距有逐年擴大的趨勢。2006年，福建省城鎮化水平還首次突破50%，而全國在5年后的2011年才實現這一突破。2013年，福建省城鎮化率已超過60%。

研究還發現，在人均GDP低于1萬元（2000年以前）且同等人均GDP時，福建省城鎮化水平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約5個百分點；人均GDP高于1萬元且同等人均GDP時，福建省城鎮化水平高于全國平均水平3～5個百分點（表1）。這說明福建省在人均GDP低于1萬元時，城鎮化水平低下不僅僅因為經濟發展水平低，還因為改革開放以后福建省城鎮化水平的提高速度相對于經濟水平而言明顯高于全國同期水平。

2 福建省城鎮化水平與同等人均收入水平下的正常城鎮化水平比較

近現代城鎮化的發展反映了經濟增長所引起的人口向城鎮集中的現象，二者是否步調一致，是經濟社會是否健康發展的重要標志，也是判斷城鎮化水平是否合適的重要標志。

霍利斯·錢納里等[8]對101個國家（或地區）國民經濟結構和國民收入水平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經驗研究，得出二者之間邏輯關系曲線，概括出“正常發展型式”。在“正常發展型式”中，霍利斯·錢納里等分析了城市化與國民收入（人均GNP）、工業化（工業化水平、非農化水平）之間的關系，為分析福建省城鎮化水平的合適性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依據。

通過比較發現，人均收入（GDP/GNP）從100美元到1 000美元之間（1964年美元，下同），在每一相應收入水平下福建省城鎮化水平和“正常發展型式”中的101個國家（地區）的平均城市化水平（正常城市化水平）基本相同，沒有很大的偏差（表2）。最大偏差為3.6個百分點和-3.7個百分點。大部分經濟水平下，福建省城鎮化偏差為正數，即福建省城鎮化水平總體上低于正常城鎮化水平，但偏差不大。人均收入在300美元和400美元時，福建省城鎮化水平總體上高于正常城鎮化水平。而且，按照霍利斯·錢納里等[8]的分析，當人均GNP超過500美元時“正常發展型式”人口城鎮化率應該超過50%，而福建省在2007年人均收入達到503美元，城鎮化率為50.4%，屬于正常水平。總體而言，福建省城鎮化水平與正常城鎮化水平相當。

另外，由于每一收入水平下，福建省城鎮化水平與正常城鎮化水平偏差不大。因此，福建省城鎮化水平不僅本身合適，而且增長速度也與國際經驗相似，基本合適。因此，福建省城鎮化水平與經濟發展水平大體相協調。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學者分析中國及中國各區域城鎮化水平認為，中國城鎮化水平嚴重低于同等收入水平下的正常城市化水平[9]。而本研究運用同樣的方法進行分析發現，福建省城鎮化水平與正常城市化水平沒有明顯區別。經初步考察認為，可能的原因是有些學者所使用的美元為當期美元，沒有轉化成1964年美元，而霍利斯·錢納里等在《發展的型式1950-1970》中用的美元為1964年美元，因此，由于考察時期較長，通貨膨脹因素不可忽略，二者不具有可比性，導致研究結論產生較大偏差。

3 與工業化水平相比，福建省城鎮化水平嚴重滯后

世界各國的發展經驗和相關的研究表明，城鎮化與工業化具有相互促進的作用。工業化作為近現代城鎮化的根本動力首先推動城鎮化的發展，城鎮化是工業化的必然結果，因此，城鎮化進程能否與工業化進程相協調也是判斷城鎮化水平是否合適的重要標志。另一方面，城鎮化也會促進工業化和經濟增長，而且，發展到一定階段后，城鎮化將快于工業化，并促進工業化和經濟增長。因此，城鎮化與工業化是否相互協調是判斷城鎮化水平是否合適的重要標志。

為了考察福建省城鎮化與工業化協調發展的情況，對福建省和“正常發展型式”進行比較分析。由表2可知，福建省與“正常發展型式”中人均收入與城鎮化水平大體協調，但是，在相應人均收入水平和城鎮化水平上，福建省工業化水平（工業化率，工業產出占GNP/GDP的比重）與“正常發展型式”卻大相徑庭，在每一收入水平上（也在城鎮化水平上）福建省工業化率高出“正常發展型式”的正常水平約10%～20%（表3）。可見，與工業化水平相比較，福建省城鎮化水平遠落后于“正常發展型式”的正常水平。由表3可知，城鎮化率與工業化率正常偏差均為正數，即“正常發展型式”中人均GNP超過100美元后城市化水平明顯高于工業份額。而在人均收入100～300美元時，城鎮化率與工業份額的福建省偏差卻為負數。雖然，福建省偏差有逐漸提高的趨勢，但是直到人均收入到達1 000美元時還低于“正常發展型式”人均收入100美元時的水平。可見，在這一發展階段福建省城鎮化水平嚴重滯后于正常水平。

但是，研究發現，由于福建省城鎮化水平隨著經濟的迅速增長而快速提升，城鎮化水平低于工業化水平的狀況逐年得到改善。

對近幾年福建省城鎮化率與工業化率的進一步考察發現（表4），福建偏差正在大幅擴大，越來越接近正常偏差。因此，福建省城鎮化水平滯后于正常水平的程度正在不斷減弱。

4 與非農化水平比較，福建省城鎮化水平略顯滯后

城鎮化的過程也是大量農民進城生活和農業勞動力向非農產業轉移的過程。因此，城鎮化水平與非農化水平是否協調，也是城鎮化是否健康發展的重要標志。

根據國際上的經驗，非農就業率一般要高于城市化率。根據霍利斯·錢納里等計算的結果（表5），“正常發展型式”在人均收入100美元到1 000美元之間時，非農就業率與城鎮化的比率（N/U）均高于1，而且在經濟增長之初較高，隨后明顯下降，最后穩定在1.15～1.18之間。福建的情形大體相似，N/U也高于1，其變化趨勢大體上與“正常發展型式”相同，最后穩定在1.25～1.34之間。但是，福建省的N/U在經濟增長之初明顯高于“正常發展型式”，人均收入到達800美元之后二者差距很小。通過對自“十五”以來15年N/U變化情況的分析發現（表6），N/U已經穩定在較低水平（1.25），略高于“正常發展型式”的正常水平。因此，與非農化水平比較，福建省城鎮化水平略顯滯后，但增長速度合適。

5 結論

與全國平均水平相比較，福建省城鎮化發展水平在經濟發展水平較低時嚴重滯后，在改革開放以后，福建省城鎮化發展加快，差距不斷縮小，并且于1997年后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目前高出全國平均水平5～7個百分點，且這種差距有擴大的趨勢。與世界一般國家正常發展水平相比較，福建省城鎮化發展水平在經濟發展水平較低時也嚴重滯后，但是隨著經濟的增長差距逐漸縮小，目前已無明顯差距。與“正常發展型式”相比較，目前福建省城鎮化水平還明顯滯后于工業化水平（工業化率），略稍滯后于非農業化水平（非農就業率），且這種滯后狀況均存在改善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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