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日本學生一起吃午餐

夏天，我帶著學生去日本交流。有一天，我和學生來到武石小學，準備和那里的孩子一起吃午餐。

我們剛進教室，就看見一些孩子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和白帽子，拿著餐具，拎著沉重的牛奶箱迎面走來。他們個頭很小，一看就是低年級的小孩。我急忙問翻譯這是做什么，翻譯告訴我，他們是幫廚的學生。每天抽一個班，不論大小都要參加，負責幫助廚房做飯、準備餐具。

教室里，日本孩子已經坐好在等我們，沒人先開始吃飯。等我們的學生都坐下來，他們才動筷子。一碗蛋湯，一碗米飯，一點兒青菜，一點兒肉。我覺得菜的味道非常一般，沒有精心制作，可是原料天然，吃下去很舒服，尤其米飯很好吃。

我對面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她幫助我解開牛奶瓶上的繩子后，立刻將繩子和封蓋分別裝到兩個杯子里，還拿著杯子向旁邊的中國學生走去，幫他們分裝。我們的學生解開瓶子，立刻有日本孩子接過取下來的繩子和封蓋。為什么這么小的東西要分開盛裝？原來，塑料包裝要丟進左邊的垃圾桶，紙質封蓋要丟進右邊。這就是垃圾分類的教育，要從娃娃抓起，才會在整個社會延續實施下去。

吃飯的時候，我們還做了聯誼，我們的學生被請上去提問。我們的學生問日本孩子：“你們快樂嗎？”回答是響雷一樣的：“快樂。”輪到日本孩子問我們的學生同樣的問題時，一片沉默，有人回答：“不快樂。”這也許就是應試教育下，孩子的郁悶吧。

我們的翻譯用日語說了句什么，很多孩子高高舉起了手。然后，這些孩子跑到前面圍成一個圈，玩石頭剪刀布。幾個勝出的孩子，歡天喜地地跑到箱子里拿了一瓶牛奶喝。原來，沒發完的牛奶，是用這種方式來分發。牛奶喝完，飯菜吃光，幾乎所有日本孩子的午餐都是這個結果。孩子們喝完牛奶，奶瓶倒放在托盤里。他們受過訓練，走路的時候，瓶子倒著放，不容易倒下來摔壞。

每個日本孩子的桌子上，都有一個小牙缸。吃完飯，他們就立刻刷牙，教室里就有敞開式的水池。所有的同學都吃完后，很多日本孩子開始自覺地干活。沒有監工和指揮，各自找能干的活。收拾碗，裝籃子，疊放整齊，盡心盡力地擦每一張桌子……

看著日本孩子歡天喜地地干活，我很感慨：什么是素質教育？什么是贏在起跑線上？日本孩子的午餐給我上了很好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