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琰是我相交二十多年的摯友,自從相識以來,我們一直聯系甚多,見面時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1989年下半年,羅成琰從北師大中文系博士畢業到湖南師大工作后不久,我們在湖南省作家協會主辦的一次評論座談會上相識,他在座談會上的發言很有學理性,表現出一種理性思辨的魅力,我感覺到他是一位真正的學者。會后,我還和羅成琰及在座的幾位朋友開玩笑說:“見面前知道羅成琰的學問做得好,見了面才知道他人也長得好(帥)。”我當時擔任岳陽師專中文系主任,我邀請他來我們學校講學,他愉快地答應了。

上世紀90年代初的一個春天,在我的邀請下,羅成琰如約來我們學校講學。那次,除請他給學生講“中國現代浪漫主義文學”專題外,還請他和我們中文系全體老師座談,效果特別好。第二天是周末,我陪他去游覽君山,我倆一早坐七點的船出發去君山,坐中午一點多的船返回市里吃午飯,這中間的五六個小時,我倆在君山島上邊步行游覽、邊聊天,我倆一起聊人生、聊社會,聊學問、聊事業,聊過去、聊未來,但其中聊得最多的是我詢問他在北師大讀博士期間的情況,聊他的報考、聊他的聽課、聊他的博士學位論文及他博士畢業后的工作選擇等等。我的印象是,前半段時間我們的主要注意力在觀景,后半段時間我們的興奮點則主要是在聊天,于是決定寫一篇初步總結他治學的文章,經過幾年準備,我發表了一萬多字的《學識·思辨·視角———羅成琰博士的中國現代文學研究》(載《云夢學刊》1998年第1期)長文。
以后,我和羅成琰在長沙、在衡陽、在湘潭、在醴陵、在北京等地有過許多次快樂的聊天。
羅成琰知道我喜歡藏書,一直真誠支持我藏書,不但把他的所有著作題簽贈送給我,不但給我的南湖藏書樓題書樓名,而且還于2008年6月28日,不顧天氣炎熱,和夏義生(當時擔任《理論與創作》執行主編)專程到雖已竣工、但尚未正式啟用的南湖藏書樓參觀,給予支持和鼓勵。我記得那次他還提出了如何藏書、如何開展小型研討活動的具體意見和建議。
尤其讓我感動的是,2001年10月,羅成琰調任湖南省文聯黨組書記,一段時間里他很想調我去省文聯擔任專職副主席(我那時任岳陽師范學院副院長),但沒能如愿。我知道,羅成琰作出這樣的提議和努力,一方面是他特別信賴我,認為我能實實在在協助他干工作,另一方面是想為我提供新的平臺。印象最深的是,羅成琰擔任省文聯黨組書記后不久,他學會了開車,見面后,他立即和我們分享他駕車的快樂,并鼓勵我也學開車。他說,有了自己的車等于增加了一個流動的家,會感到別樣的溫馨,還說,在古代社會男子漢的氣概往往表現在馬背上(指騎馬),現代社會男子漢的氣概則往往表現在駕車上。
羅成琰最快樂的時候,總是在他學術研究取得進步和事業取得成功的時候,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要和我們分享他的快樂。2003年3月至2004年1月,羅成琰在中共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一年,這一年他取得了多方面的成績和進步。學習期滿回來后,我到他辦公室去坐,他很興奮,幾乎是滔滔不絕地講他在中央黨校學習的收獲和感受,包括講某某老師的課怎么精彩(記得他轉述課堂上某講課者的話說,什么是“發展是硬道理”,就是在世界上國家發展了人家才和你講道理,沒有發展你有道理也會變得沒有道理);他還告訴我,他在中央黨校學習的結業論文發表后被《新華文摘》全文轉載,說著還拿出《新華文摘》的樣刊給我看。
近十多年來,他勤練書法,書藝日進,每次到他辦公室去,他總要拿出他最新的書法作品給我們欣賞。這種時候,我總是被他興奮而高興的情緒所感染,情不自禁地一同分享他的快樂。2010年12月,羅成琰調任中國文聯國內聯絡部主任,這給他提供了一個事業發展的新平臺,他當然感到高興。調任前,朋友們編印了《惜別集》,我這個從未寫過詩的人也寫了一首《喜送成琰兄赴京上任》相贈,共計四句:“深研浪漫屢創新,學術管理自雙贏。壯年書法成一家,重任有待喜赴京。”
羅成琰調到中國文聯后,先后使用過兩個辦公室,我都去過,他對辦公室的條件很滿意,他介紹他辦公室的布置和使用時,總是要說清楚他辦公的區域和寫字(書法)區域的不同分工,洋溢著幸福的神情。
羅成琰因病不幸于2014年10月23日逝世,轉眼間已是一周年了,特寫下上面的追憶文字。
責任編輯:黃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