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與常州市政府，這次該信誰

央視《新聞直播間》17日播出題為“不該建的學校”調查性節目，將輿論對常州外國語學校環境嚴重污染導致近500學生身體異常反應的追問推向高潮。常州市政府18日正式對外表示，3月下旬學校、家長分別委托專業機構對外國語學校室內空氣、土壤、地下水進行檢測，結果顯示指標均符合國家標準及相關要求，目前該校師生除個別請假外均在校正常學習和教學。

一邊是中國權威媒體反映常州外國語學校的環境受到無法容忍的污染，一方面是該市政府為該校的相關情況“一切正常”打包票，兩種信息的尖銳沖突在近年的輿論場上非常罕見。

互聯網輿論普遍支持對常州外國語學校嚴重污染的曝光，網民們大多相信污染是真的，認為政府的回應是在“洗地”，試圖平息輿論。

也有學者私下里對環球時報說，媒體的舉證鑿鑿有據，但他們對常州市政府敢于在這個時候向公眾編造虛假信息感到懷疑和困惑。“如果嚴重污染的情況最終被落實，那么打這種包票的常州市官員將吃不了兜著走。”一位不希望被提及名字的學者這樣表示。

還有學者認為，即使常州外校被污染的事情真的被夸張了，常州市這樣表態也“很不聰明”。“他們（官員）應當比媒體跳得還高，直接要求先把外校關幾天再說，用這段時間組織能被社會信任的環境檢測。如果關了學校之后一些家長有意見，環評檢測又的確沒問題，輿論壓力就可能朝著復課方向傾斜。”其中一位學者說。

在中國由政府領導一切，因此政府“也要對一切負責”，這種實際很難做到的邏輯無論在輿論場上，還是在政府日常工作的規則之間，似乎都成了半推半就的東西。

如果說常州市政府真的要為一個外國語學校遭受嚴重污染的內幕做傾力隱瞞，那將是件難以思議的事情，其中“內幕之上的內幕”的確值得深挖。事情真是這樣嗎？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辦公室已宣布啟動重大突發事件專項督導機制，國家的督導組將給出答案。

中國大中城市顯然已在很高程度上進入中產階級社會，早已實現溫飽的中產階級家庭如今最關心安全，對孩子們的安全尤其高度敏感、警覺。而對從食品安全到環境安全的不信任已成普遍性的社會焦慮，各地官員都需對此深刻理解。

輿論場上已形成一個固化的印象，那就是各地無論出什么事，當地政府和相關官員的第一反應往往是希望大事化小，甚至“捂蓋子”。客觀說，這種印象受到一些具體事件的放大，未必就能概括全國各地的真實情況，但官方的確需要反思這種印象的現實緣由，恐怕需要有很強烈的“矯枉過正”才能改變公眾的觀感。

不能不承認，當輿論與官方就公共污染危機各執一詞時，官方幾乎沒多少公信力可以依靠。即使官方所述情況是真的，要在這種情況下取得公眾信任也需付出極高成本。

無論常州外國語學校被揭嚴重污染的最終調查結果是什么，都希望全社會、首先是官方汲取應有教訓。這樣的信任危機連續劇不應沒完沒了地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