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鑼開道的“水上校車”

劉政

在菲律賓的哥打巴托市，因其地域緯度較低，周圍布滿著大片的沼澤地。阿尼莫的家就在離市區十幾公里外的一個水上小鎮上，去阿尼莫家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小木船，一艘艘行進中的小船是這個水上小鎮的一大交通特色。

從哥打巴托坐上一艘載客的小船到達這個水上小鎮，要在水面小船的晃晃悠悠中行駛一個多小時。待小船駛近這個小鎮，就看到這里的房子都建在水上，下面用磚石、木樁以及水泥樁支撐著。排列緊湊的房子與房子之間形成的狹長水域，就成了所謂的“巷子”；房子與房子間排列寬闊而整齊的，就成了所謂的“街道”。沿街的籬笆墻上則掛滿了居民漿洗的花花綠綠的衣服，隨著風的吹拂恰似一面面彩旗在飛舞，成了這個小鎮一個特有的景觀。在寬闊“街道”兩旁有各種各樣的店鋪，居民的日常生活用品，在這些店里都可尋到。

來到阿尼莫家不久，我又發現了小鎮的另一個特色。只要聽到“當當當”的聲音，所有在水上行駛的小船就會主動避讓到一旁，然后看到一艘涂了黃色漆的木船從一個拐角駛了過來。船頭上依次端坐著十幾個背著書包的小孩子，船頭懸掛著一面閃著光澤的小銅鑼，船夫駕著船一邊行駛，一邊用手敲擊銅鑼，傳送出的清脆鑼聲在水面上聽著特別激揚。

阿尼莫看出我的驚奇，他微笑著說：“我帶你出去領略一下我們這水上小鎮的風光和特色吧。”我高興地點頭應允。坐上阿尼莫的船，剛駛上水域較寬的“巷道”，就聽到了由遠而近傳來剛才經過的黃船上所傳出的那種銅鑼聲，阿尼莫趕忙把船駛到一邊靜靜等候，附近的船兒也都自動地閃開航道，等待那黃船通過后，在一旁等待的船再慢慢起航。我不解地問阿尼莫，那些黃船上只是坐著一些上學的孩子，又不是載著危險品或是海盜，你們為何要這般小心地躲避，這些黃色小船有什么特權嗎？”

“有，這些黃色小船在這片水域上有著至高無上的特權。它是我們這兒的‘水上校車，如果與其相遇的小船不采取合理的避讓和等候，小鎮上會根據‘水上校車船夫的記錄，追究和處罰沒有及時避讓的船只。”阿尼莫鎮靜地說。

當我問起這項規定的起源時，阿尼莫講：最初，在這個小鎮上，這“水上校車”在接送孩子途中，曾經與別的小船發生過一次激烈相撞事故，7名孩子在撞擊中翻身落水。經及時搭救，只搶救出4名學生，另外3名則溺水身亡。在這起悲痛的事故中，面對失去孩子的家庭，這個水上小鎮意識到制定一條保護孩子上學安全的法令是多么重要。于是緊急制定了一項專門保護學生的地方法規：所有行船聽到銅鑼響，必須無條件避讓在一旁等待，默默守候，讓“水上校車”優先通過，優先保障求學孩子的人身安全。

這條法令一實施，就得到這個水上小鎮居民的積極擁護。因為“水上校車”上都是上學的孩子，小鎮居民都認為這些孩子是最需要保護的對象。為了讓這些在水上上學的孩子出行更加安全，這“水上校車”就如同中國古代的欽差大臣，鑼聲一響，這個小鎮的居民就會主動避讓。這也體現了這個小鎮對孩子的愛心，而這項規定也成了這個水上小鎮最為奇特的一道景觀。

（編輯 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