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全
試析彌勒信仰在西域佛教中的地位
張敬全
古印度佛教中的彌勒信仰大約于公元1世紀興起,后傳入西域,在西域廣泛盛行。文章從西域佛教石窟壁畫、西域佛教出土文獻以及西域佛教經典翻譯等方面論述了彌勒信仰在西域的傳布盛況,有力地證明了彌勒信仰在西域佛教中的特殊地位。
西域佛教彌勒信仰地位
本文將從西域石窟壁畫、西域佛教經典翻譯與流傳、西域佛教歷史文獻等方面論證彌勒信仰在西域佛教中的地位。通常根據彌勒修行成佛的先后順序,將彌勒信仰分為上生信仰和下生信仰。彌勒信仰分為彌勒菩薩信仰、彌勒佛信仰以及彌勒凈土信仰。佛教信徒信仰彌勒菩薩,且發愿往生彌勒兜率凈土,其目的是為了進入兜率天見到彌勒菩薩聞法,并能在未來隨彌勒下生人間,于龍華樹下成道,共建人間凈土。
彌勒一詞含有“光明”之意,這表明其吸收了古波斯和印度對太陽、光明之神崇拜的成份。
彌勒及兜率凈土信仰興起于公元1世紀貴霜王朝迦膩色迦王統治時期,大約于2世紀前后形成較為完整的彌勒信仰體系,此后隨著佛教東傳進入我國新疆地區,并在新疆實現了本土化的發展過程。
在《克孜爾石窟內容總錄》中克孜爾石窟編號的洞窟有236個,其中可識別的具有彌勒信仰的石窟有17個,大部分石窟將“彌勒菩薩兜率天宮說法圖”繪制在門道上方。值得注意的是114窟,彌勒像坐在主室正壁龕內,凸顯出其為該窟的主尊地位。在該窟中,彌勒結跏趺坐于蓮花上,兩手相疊置腹前,呈禪定式,頭頂光上方有圓形花卉和六瓣花飄揚,有背光、頂光,盡管仍是菩薩裝束,與其余洞窟中繪制在門壁上的相似,這與《觀彌勒菩薩上生兜率天經》描述的完全吻合。
根據韓翔、朱英榮的《龜茲石窟》,庫木吐拉石窟43、46、31號窟均為中心柱窟,在“窟門上壁均繪彌勒說法圖”,而在克孜爾尕哈石窟的14號窟,窟門上壁亦繪彌勒說法圖。焉耆為絲綢之路北道重鎮,這個地區建有七個星石窟、七個星佛教寺院和霍拉山石窟等。目前在僅存的個別洞窟中殘留著依稀可見的壁畫,在這些壁畫中仍然能辨別彌勒信仰的痕跡。古代高昌,在今天的今吐魯番地區。這里佛教石窟眾多,共計200余處,其中80余個洞窟殘存壁畫面積約2000平方米。其中北庭寺的E204洞龕內有“彌勒上生經變圖局部”。
上述大部分石窟中,將“彌勒菩薩兜率天宮說法圖”繪制在門道上方。在中心柱窟,門道上方繪制彌勒菩薩兜率天宮說發圖,幾乎成為其必然表現的內容,足以說明彌勒信仰在當時的普遍性。
彌勒信仰本身具有極大的包容性,作為現實菩薩與未來佛的雙重身份,一方面可以滿足菩薩信仰的需求,作為覺有情的菩薩,更便于普度眾生,利樂有情;另一方面彌勒作為未來佛,其包含多種可能或不確定因素,彌勒下凡、彌勒出世等說法成為統治階級或被統治階級組織發動群眾的尚好“借口”。古代西域圍繞綠洲分布的諸多城中小國常以兵戎相見,動蕩的局勢凸顯了彌勒信仰的優勢。彌勒菩薩信仰可以滿足人們當下救苦救難的需要,彌勒凈土信仰可為那些關注來世信仰的人們找到歸宿,彌勒佛信仰可為那些熱心建設佛國凈土的信眾帶去希望。
季羨林的研究結果表明,彌勒信仰曾在新疆廣泛傳布。他對克孜爾梵文殘卷研究發現,Maitreya這個字出現了五次,梵文殘卷中菩薩很多,但是表明彌勒的卻僅有一個,由此可見彌勒在眾多菩薩中的地位不一般。于闐文關于彌勒信仰的文獻有兩種:一種是E.Emmerick的TheBookofZambasta,AKhotanesePoem onBuddhism……另一種是德國學者ErnstLeumann的Maitreya—samiti,dasmZukunftideal。前者屬于大小乘雜糅,后者屬于小乘范疇。《彌勒會見記》在新疆發現了多種文字的文獻。根據專家研究:至唐朝后期,哈密成為高昌回鶻佛教的一大中心。將《彌勒會見記》編撰為劇本,一定有劇本所塑造的“舞臺效果”,也一定有關于彌勒的“活生生”故事情節。
佛教中有關彌勒信仰的主要經典均由河西和西域高僧譯出,其中《彌勒下生經》和《彌勒成佛經》由龜茲高僧鳩摩羅什所譯,北涼的河西僧人沮渠京聲在高昌譯出《觀彌勒菩薩上生兜率天經》,后攜至建康,即今南京。兩晉之際,又有西域僧人祇多羅,于闐人,曾譯出《彌勒所問本愿經》,由此可見,有關彌勒信仰的經典在新疆早有傳播。
[1]吳平凡、朱英榮:《龜茲史料》,新疆大學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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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季羨林:《彌勒信仰在新疆的傳布》,新疆美術攝影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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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馬麗:《論鳩摩羅什對佛學及佛教文獻的貢獻》,《古籍整理學刊》2003年第9期。
[13]賈發義:《論晉唐時期佛教凈土信仰中國化的條件》,《陜西師范大學學報》2011年第9期。
作者單位:榆林學院思想政治理論教學科研部陜西榆林
本文系2015年榆林市科技局產學研合作項目《榆林宗教旅游資源保護與開發研究》(編號:2015CXY-10)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