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曉虎
(安慶師范大學,安徽 安慶 246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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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白馬藏族藝術的保護與傳承
郝曉虎
(安慶師范大學,安徽安慶246011)
摘要:白馬藏族藝術是凝結著白馬藏族人民智慧的文化瑰寶,歷史悠久兼具實用性和審美性雙重功能,表達了白馬藏族人民積極向上的生活追求和美好愿景。而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因其本身的傳承方式和新的流行文化等原因,日益失去原有的光輝。文章從白馬藏族藝術家主體地位的保護、倡導新的傳承方式以及找到新的發展路徑方面對白馬藏族藝術做了深入的探討,對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白馬藏族藝術的發展方向也給出了建議。
關鍵詞:白馬藏族藝術;價值;保護與傳承;路徑方法
白馬藏族藝術根植于傳統文化的土壤之中,無處不閃耀著白馬藏族人民的智慧,以白馬藏族服飾和木雕面具等種種形式呈現,彰顯著白馬藏族文化的藝術魅力。在現代經濟高速發展和文化全球化的背景下,一方面,影視數碼藝術鋪天蓋地地沖擊著現代人的生活,另一方面,所謂的強勢文化和主流文化愈演愈烈,白馬藏族藝術受到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曾經的白馬藏族藝術創作與受眾,因為城鎮化進程而進入城市務工,沒有閑暇從事白馬藏族藝術;經濟技術的發展,科學文化的普及,讓傳統農業社會傳統必須的祈福、祭祀等白馬藏族文化形式失去了生態的環境。
白馬藏區山高坡陡,森林密布,對外交通極為不便,這是千百年來得以保存古老的傳統文化的重要因素。同時,白馬藏人聚居區優美的原始自然生態環境和豐富的動植物資源,又是一道魅力無窮的風景線。白馬藏族俗稱白馬人,最初叫貝,貝不是藏族,貝就是貝,是氐人的后裔。據學者研究,解放后白馬人就被視為藏族分支,稱白馬藏族。白馬人服飾以白、黑、花三種袍裙為主,色彩艷麗。白馬女性胸前飾以白玉般的魚骨牌,腰間圍幾匝金亮的古銅錢,穿上各色布料繪制的鑲花袍裙,真是五彩斑斕、艷麗奪目。服飾反應著一個地區的民俗民風,是地方人民生活狀態的寫照。辛勤的勞動,簡樸的生活孕育出白馬人獨特濃郁的傳統習俗和文化藝術,猶如一枝深山奇葩。白馬藏族服飾是白馬藏族人民在生產、生活之中創作出來的滿足生活或者精神需求的一種自由質樸的藝術形式,凝聚著人民群眾高超的生活智慧與樂觀的生活態度,凝結著白馬藏族人民一代代生存的技藝,也是情感的紐帶,是極其珍貴的白馬藏族文化寶庫,在文化全球化的背景下,我們不僅不能讓白馬藏族藝術走向沒落,反而更應該珍視其寶貴價值,保護與傳承白馬藏族藝術,讓文化多樣化發展,才不至于被強勢文化吞噬。
1.1白馬藏族服飾民間藝術是實用性和審美性的統一
白馬藏族藝術與生活息息相關,兼具實用性和審美性。白馬藏族服飾藝術作為鄉土文化的精髓根植于一方土地,既是美化群眾生活的實用物品,又是一種可以裝點生活的藝術品,還表達了老百姓對幸福生活的祝愿。白馬人服飾以白、黑、花各色面料繪制鑲花袍裙,色彩艷麗,腰間圍匝金亮的古銅錢,造型各異的白玉般的魚骨牌栩栩如生,讓每天都充滿著節日的氣氛,而且表達了人民驅災避禍、祈福祝愿的美好心意。與高高在上的現代藝術不同,白馬藏族藝術從來都沒有脫離過生活,也沒有脫離大眾,其所有的創作主題體現的都是尊重人、關愛人、以人為本的創作宗旨[1]。
1.2白馬藏族木雕面具民間藝術在形式上靈活多樣
首先在造型方面往往不囿于形象的寫實性,而以是否適合構圖,有沒有裝飾美感為準則。白馬人面具中有個經典藝術形象是獅頭,白馬藏族藝人憑大膽的想象和審美經驗創造出了另一種獅面,夸張的耳朵、威嚴的面部,以極其簡練概括的語言塑造了民間百姓心中雄獅的理想形象,同樣威武雄壯、虎虎生威。白馬藏族在一種原始祭祀活動中的道具常以獅、龍、虎、熊、牛、豹、蛇、鳳凰等動物相面的木雕面具,伴以鼓鈸和銅號樂器,載歌載舞。白馬人通過舞蹈,旨在祭祀神靈、祈求平安、驅鬼辟邪,其擬獸舞蹈的特征說明它應是遠古“百獸率舞”的遺存之一,也代表了白馬藏族希望與自然界的野獸和諧相處,天人合一的思想。其次白馬藏族藝術在色彩的運用上也不以實物為參照,而是運用原色或間色等極少幾種具有裝飾意味的色彩;再次在空間安排上也不受學院派透視規律的制約,沒有焦點透視近大遠小的限制,而是采用多點透視隨意安排空間物象,重神韻、講意趣,以直覺為創作的標準。從這一點來看,白馬藏族藝術的創作更接近現代藝術的本質,現代藝術和設計等都可以從中找到可借鑒的元素。
1.3白馬藏族民間藝術在審美格調上樸素積極
白馬藏族民間藝術造型上主張簡練夸張、幽默風趣,色彩上倡導濃郁飽和原色配比,情感上蘊含了老百姓對熱烈豐富、圓滿幸福生活的追求,反映的是人們世俗生活中的積極樂觀生活的態度,健康向上的審美情趣,倡導了一種質樸自然、返樸歸真的藝術追求。無論服飾還是木雕面具都展現的世俗生活的美好愿景,引導達到一個和諧圓融積極向上的態度。相反現代人生活壓力繁重,精神消極抑郁狀況層出不窮,現代藝術中籠罩著一層抑郁、昏暗的色調,這種藝術正面引導的作用較少,而白馬藏族藝術溫潤的暖色調,正好可以幫助人們積極參與到生活中來,起到重塑審美理想的作用。
2.1白馬藏族藝術傳承的方式狹窄
白馬藏族服飾、木雕面具藝術的傳承方式主要有血緣傳承、地域傳承、師徒傳承。“傳承性是民間藝術的基本特征,民間藝術傳承不僅表現為通過口頭或非言語的事物形象傳遞民俗事象,更重要的是傳承本身就構成了一種民間習俗,即傳的習俗。”[2]當血緣傳承、師徒傳承無法得到比較好的傳承人時,白馬藏族服飾、木雕面具藝術就會面臨斷代。同時由于服飾、木雕面具的技藝靠的是口傳心授,無法用文字記錄和保存下來,因而大量局限于口口相傳的有歷史、文化價值的精巧技藝將隨時間的流逝而遭到毀棄或流失。
2.2白馬藏族藝術傳承人主體意識薄弱
隨著我國城鎮化的范圍越來越廣、步伐也越來越大,受國際強勢文化和城市主流文化的影響,消費者的欣賞習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青少年的娛樂生活中充斥著美國的大片和日本的動漫,飲食中充斥著麥當勞等快餐文化,導致白馬藏族藝術傳承人主體意識薄弱,逐漸散失了對本土白馬藏族藝術的開發和創作的動力。由于地域限制,對外交通極為不便,致使青年一代白馬人未感受到肩負傳承優秀文化的使命,認為這些過時的藝術已經失去了傳承的意義,沒有必要花費時間再去學習,種種因素導致珍貴的白馬藏族藝術難以流傳。
2.3白馬藏族藝人境遇不佳
隨著經濟的發展,白馬藏族藝術的生存土壤變窄,消費者不再愿意購買白馬藏族藝術品;另外因為白馬藏族藝術都是通過手工制作,生產周期比較長,耗費也較多,因而經濟效益較差,加之交通不便與外界不流通,所以大部分白馬藝人的生存境況較差。這些都為尋找白馬藏族服飾、木雕面具等藝術繼承人帶來了難題,而白馬藏族藝術得以傳承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后繼有人。因為白馬藝人經濟狀況較差,地位較為低下,其從事的白馬藏族藝術活動也得不到足夠的尊重和贊賞,從事白馬藏族藝術活動的主體意愿也就比較弱。
2.4政府和社會的重視程度不夠
政府和社會長期以來把精力和方向聚焦于單純的發展經濟,認為經濟建設是第一位的,經濟的發展更與地方政府的政績掛鉤,對于聚居于原始森林交通極為不便的白馬藏族藝術缺少足夠的關注。在這種觀念的影響下,當文化保護與經濟建設相沖突時,經濟建設就占據主導地位。殊不知,文化藝術的消失是不可逆的,一旦消失就意味著無法再現。
3.1突出白馬藏族藝術傳承人的主體地位
長期以來,白馬藏族藝術傳承人創造了優秀燦爛的白馬藏族藝術,然而主體并沒有得到應有的體現,由于從事白馬藏族藝術不再能夠獲得足夠的收益以維持生計,白馬藏族藝術傳承人迫于生計不得不放棄老一輩藝術家留下的白馬服飾、木雕、面具技藝,轉而從事其他的工作。傳統文化得不到重視,寶貴的白馬藏族文化藝術面臨流失。把優秀的白馬藏族藝術傳承保護下去,須要讓白馬藏族藝術傳承人有一定生活保障,才能要求傳承人學習、傳承、保護我們的白馬藏族藝術瑰寶。在新農村文化建設和城鎮化的發展過程中,首先要突出白馬藏族藝術家的主體地位,保證白馬藏族藝術傳承人的基本收益,讓他們認識到自身的重要性,然后積極舉辦民間傳統文化活動,例如白馬服飾、白馬木雕面具、白馬十二相舞等文藝活動,在傳統文化活動的不斷熏陶下,逐漸增強白馬人參與到白馬藏族藝術創作過程當中的積極性,從而營造白馬藏族藝術的文化傳承氛圍。
3.2創新白馬藏族藝術傳承機制
藝術傳承機制是藝術傳承的基本保障。
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很多白馬藏族藝術都是在白馬藏族傳承人的家族內部流傳,且在傳承中恪守種種規矩,譬如傳男不傳女,有的是傳女不傳男,有不少白馬藏族藝術的崇拜者或者愛好者,因無血緣關系或地緣關系無法接觸到向往的白馬藏族文化。這種傳承的局限性,越來越限制阻礙了優秀的白馬藏族文化傳承與保護。為了保證優秀的白馬藏族藝術能夠后繼有人,代代相傳,政府或民間社會團體應該牽頭,采取切實可行的措施,號召白馬藝人拋棄固有觀念,開門收徒,讓白馬藏族藝術能在廣大的愛好者中傳播。在政策上的鼓勵支持同時,在經濟上給予一定的補貼,鼓勵老一輩白馬藝人,讓他們更樂于分享白馬藏族藝術精湛的技藝;補貼從事白馬藏族藝術學習的人,提高他們主動參與白馬藏族藝術活動的積極性,組織他們定期參加藝術技能培訓,提高自身藝術水平。
3.3融入新時代元素,找到新的發展方向
在社會市場經濟的體制下,政府應該積極引導和幫助白馬藏族藝術走向市場,鼓勵當地群眾消費優秀的白馬藏族藝術作品。面對現代藝術和各種不同文化的挑戰,白馬藏族藝術要想滿足大眾的需求,必須要融合、吸收大眾藝術的一些流行元素,進行加工改造和創新,使白馬藏族藝術不僅在內容上同時在形式上能夠有所突破,符合新時代人們的欣賞觀念,讓優秀的白馬藏族藝術能夠和時尚的現代生活融為一體。白馬藏族藝術在注入新思想、新活力的同時,也要保證內容與形式的統一,以特定的內容表現特定的形式,不能丟失其原有的精神和技巧,如果改造后的白馬藏族藝術失去了傳統的精髓,變得不倫不類,那么也就失去了原本傳承傳統文化的意義。
3.4發展與白馬藏族藝術相關的文化產業
政府應加強與白馬藏族藝術相關的文化產業隊伍的建設,將白馬藏族藝術旅游與消費文化結合起來。白馬藏族藝術直接旅游商品化與白馬藏族藝術間接旅游商品化,前者是將白馬藏族藝術自身作為旅游商品進行商品化開發;后者則是將白馬藏族藝術蘊含的圖案紋樣、色彩等具有普遍民眾心理認同性的藝術符號提煉出來,通過藝術創意附加到相關旅游商品之上,提升其文化附加值,促進旅游商品銷售[3]。結合旅游的形式發展白馬藏族藝術,向游客展示原汁原味的民俗民風,吸引更多的游客前來感受白馬藏族藝術的魅力,獲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4]。
中國幅員遼闊,歷史悠久,民族眾多,民間藝術類型豐富多彩。民間藝術淵源于五千年的中華文明,是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它深深根植于各族民間,是中華民族身份的象征,其傳承機制及保護力度都會影響到社會的整體狀況,是培養中華民族文化認同感的寶貴資源,是凝聚各民族力量的重要源泉。保護好利用好白馬藏族藝術,是對民族精神的凝聚和延續,對于當代文化創新,對于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都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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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曉
TALKING ABOUT THE PROTECTION AND INHERITANCE OF BAIMA TIBETAN ART
HAO Xiao-hu
(Anqing Normal University,Anqing Anhui 246003)
Abstract:Baima Tibetan art is the precious treasure that embodies the wisdom of Baima Tibetan people. It has a long history and is both practical and aesthetic,expressing the Baima Tibetan people′s positive pursuit of a bright future. Under the new historical conditions,it′s losing its former glory increasingly because of its own way of inheritance and new pop culture and other reasons. The article makes an in-depth discussion of Baima Tibetan art from three aspects: the protection of Baima Tibetan artists′subject status,the initiation of a new form of succession and the discovery of new development paths. It also gives recommendations on th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Baima Tibetan art under the market economy conditions.
Key words:Baima Tibetan art;value;protection and inheritance;path and method
收稿日期:郝曉虎(1957-),男,安徽安慶人。安慶師范大學美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視覺傳達設計。
作者簡介:2016-01-05
中圖分類號:J52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868(2016)02-01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