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對消費者的義務和責任

邱業偉，涂培恭，凃　凱

(重慶郵電大學 法學院，重慶　400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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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對消費者的義務和責任

邱業偉，涂培恭，凃凱

(重慶郵電大學 法學院，重慶400065)

摘要：目前，在網絡交易中，尚無專門的法律規定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對消費者應當履行的義務內容。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網絡經營者形成的是租賃合同法律關系，網絡交易平臺如同現實商品交易的商場，網絡經營者在網絡交易平臺銷售商品和提供服務如同現實經營者承租商場柜臺銷售商品和提供服務，因此，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當像現實商場出租者一樣，對消費者履行出租網絡交易平臺的相應義務并承擔相應的責任。

關鍵詞：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租賃關系；法定義務;連帶責任

網絡交易是指發生在信息網絡中企業之間(Business to Business,簡稱B2B)、企業和消費者之間(Business to Consumer,簡稱B2C)以及個人與個人之間(Consumer to Consumer ,簡稱C2C)通過網絡通信手段締結的交易。網絡交易平臺是指為各類網絡交易(包括B2B、B2C和C2C交易)提供網絡空間以及技術和交易服務的計算機網絡系統。*參見《網絡交易平臺服務規范》第2條。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則是為網絡交易買賣雙方(經營者和消費者)提供網絡交易市場(即網絡交易平臺)、具有法人資格的企業。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所搭建的網絡交易市場是虛擬的，網絡交易買賣雙方在交易協商(要約和承諾)過程中不能見面(即背靠背的方式)，具有隱匿性，當網絡交易糾紛發生時往往很難找到直接責任人。而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又都會在其制定的格式合同中明確規定只為交易雙方提供交易平臺，不對網絡交易糾紛負責。加之目前我國對這類交易和糾紛尚未制定專門的單行法來調整，因此，消費者的維權十分困難。

從法律邏輯上講， 有什么樣的法律關系就會產生什么樣的權利義務關系，義務人未履行或未完全履行義務就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從這個意義上講，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和消費者具有什么性質的法律關系？網絡交易中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對消費者應當履行哪些義務？網絡交易糾紛發生時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承擔怎樣的責任？這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問題。正確處理這些問題有利于更好地保護網絡消費者的合法權益，維護網絡交易秩序，促進網絡交易健康發展。

一、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和消費者的法律關系性質

(一)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形成的是租賃合同法律關系

網絡交易平臺是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通過互聯網為用戶搭建的虛擬空間平臺(即虛擬市場)，用戶(包括經營者和消費者)經過注冊、認證進入這個虛擬市場并進行交易活動。虛擬市場上的交易通過交易平臺系統自動撮合加上交易雙方的最后確認來完成。

網絡交易平臺是一個交易場所虛擬但商品真實的、聚集了數以萬計的經營者和消費者的大市場。從網絡交易平臺上進行的在線交易過程來看,網絡交易一般包括以下流程:買賣雙方注冊→賣方展示出售商品信息或者消費者瀏覽出售商品信息→出價→確認(成交)→下網交割(交付商品)。從上述流程不難看出,網絡交易的商品必須要在線下即現實中交付，因此，網絡交易最終仍然是現實的商品交易。它與現實交易不同的是網絡交易買賣合同的訂立必須借助網絡交易平臺來完成。網絡交易只是一種新的買賣現象或者說交易方式，而非新的法律問題，基本上可以用現行的《民法通則》《合同法》《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等法律來調整。

由于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提供的交易市場(即網絡交易平臺)是虛擬的，對網絡交易平臺的法律性質的界定給傳統民法帶來了困惑，因此也出現了眾說紛紜的狀況。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法律地位主要有“賣方”或“合營方”、居間人、柜臺出租方等觀點[1]。我們贊同柜臺說的觀點。因為，網絡交易平臺類似現實空間中的傳統商場，交易主體利用網絡交易平臺這個虛擬商場從事交易活動。在網絡交易平臺出現早期，平臺并不是免費的，平臺提供商對經營者在其交易平臺上開店出售商品或者提供服務要收取登錄費，至于登錄費收取多少，根據經營者開店的時間長短確定。可以說，經營者在網絡交易平臺開店，如同在現實空間中的傳統商場租賃場地，登錄費的性質應與租金相同。

近些年來，網絡交易迅速發展，各種網絡交易平臺大量出現，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為了在競爭中獲取市場份額，基本上取消了商品登錄費，并聲稱免費提供交易平臺。比如易趣網在1999年成立并收取商品登錄費，但在2005年5月1日迫于市場競爭壓力，公布大幅度下調定價商品登錄費，而對倉儲式商品采取了免收登錄費的措施；淘寶網在2003年宣布免收3年登錄費，2005年宣布繼續免收3年，2008年在新聞發布會上宣布繼續免收。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雖然取消了商品登錄費，向經營者免費提供交易平臺，但這并不能改變網絡交易平臺的租賃性質。因為這同現實空間中的商場為了聚集人氣，招募經營者，憑借旺盛的人氣吸引商家投放廣告而免收租金為經營者提供經營場地一樣。因此可以說， 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形成的是租賃合同法律關系，租賃的客體是網絡交易平臺。*2013年修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 第44條規定：“ 消費者通過網絡交易平臺購買商品或者接受服務，其合法權益受到損害的，可以向銷售者或者服務者要求賠償。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不能提供銷售者或者服務者的真實名稱、地址和有效聯系方式的，消費者也可以向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要求賠償；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作出更有利于消費者的承諾的，應當履行承諾。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賠償后，有權向銷售者或者服務者追償。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明知或者應知銷售者或者服務者利用其平臺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依法與該銷售者或者服務者承擔連帶責任。”據此可以認為該法采用了柜臺說的觀點，即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形成的是租賃合同法律關系。

(二)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消費者形成的是服務合同法律關系

隨著網絡技術和電子商務的發展，網絡交易以其低成本、高效率的優勢吸引著越來越多的消費者。消費者與經營者一樣，要想在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提供的交易平臺上購買商品或接受服務，必須注冊成為該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會員，并在注冊時必須同意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提供的《服務協議》。消費者一經點擊確認框(即承諾)，就與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形成服務合同法律關系，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就應向消費者提供交易平臺、交易賬戶等服務。

二、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義務

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義務的來源是與網絡經營者之間的租賃合同法律關系和與消費者之間的服務合同法律關系。也就是說，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義務的前提是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和消費者之間形成了租賃合同法律關系和服務合同法律關系，因此，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的義務為合同義務。這里的合同義務應當包括合同約定義務和法定義務，合同約定義務就是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或者消費者通過協商達成一致(即合意)，在合同依法成立后到合同終止前應當履行的義務；法定義務是法律規定的義務，包括合同附隨義務。合同附隨義務是《合同法》規定的，在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或消費者訂立合同過程中、依法成立以及終止后，都應當履行的義務，包括通知、協助、保密等義務。我國《合同法》第60條第2款規定：“當事人應當遵循誠實信用原則，根據合同的性質、目的和交易習慣履行通知、協助、保密等義務。”該款是對附隨義務的準確界定和概括。與約定義務地位相比，附隨義務的地位似乎沒有約定義務高，但這并不意味著附隨義務不重要。 可以說，在很多情況下，違反附隨義務也會給另一方造成損失，尤其是在網絡交易環境中，甚至可能造成重大的損失。

目前，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根據與消費者訂立的服務格式合同條款承擔相應的合同約定義務，對消費者而言是極不公平的。因此，從立法上考慮，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合同義務應重點放在法定義務上，這樣有利于更好地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對消費者應履行哪些合同法定義務呢？鑒于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出租網絡交易平臺，網絡交易經營者與消費者直接進行網絡交易的實際情況，我們認為，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對消費者應當履行以下合同法定義務：

第一，審查網絡經營者身份的義務。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在網絡經營者注冊時，應審查他們的真實身份。對于個人經營者注冊時應當審查其身份證的真實性；對于企業經營者應當審查其經營資格,比如要求現實提供或者在線傳送其營業執照、組織機構代碼證和稅務登記證等。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將上述證件復印留存，建立經營者檔案，以防糾紛發生時難以查找、確定責任人。

第二，審查發布于網絡交易平臺上的商品描述的義務。網絡交易消費者了解商品的基本情況的方式往往是通過查看經營者發布在網絡交易平臺上有關商品的文字、圖片等。但這些文字、圖片僅僅是經營者對商品的單方面描述，消費者并不能也不可能真實了解到這些商品的質量狀況和描述的真實程度，因此，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審查經營者發布在網絡交易平臺上的商品描述的真實性。這種審查僅是形式上的審查，比如審查產品合格證、銷售許可證、原產地證明等，力爭確保網絡交易平臺上銷售的商品質量合格， 以及經營者交付給消費者的商品與經營者在網絡交易平臺上描述的商品為同一商品。

第三，確保網絡交易平臺正常運行的義務。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當采取必要的技術手段和管理措施確保網絡交易平臺的正常運行，為網絡交易雙方提供可靠的交易環境和交易服務。比如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定時對平臺交易系統進行維護和升級，確保網絡交易平臺正常運行。在進行維護和升級前，應提前在交易平臺上進行公告，避免造成交易當事人合法權益的損害。

第四，確保交易安全的義務。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采取各種技術手段、管理措施和其他合理可行的措施確保交易安全。 比如采取各種技術、管理措施防止交易平臺被黑客侵入、攻擊、破壞和消費者交易賬戶密碼被盜取等。

第五，保密義務。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妥善保管消費者的信息資料，未經消費者同意，不得使用或者向任何第三方泄露、轉讓、出售消費者的個人信息，確保交易信息不被泄露。

第六，信息監管義務。信息監管分為事前監管和事后監管。事前監管指的是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當監管經營者發布的商品信息、公開論壇和消費者反饋欄中的信息，發現或者被告知上述信息具有欺詐、侮辱、誹謗等違法性，應當采取刪除等必要措施，保存有關信息和記錄，并向國家有關機關報告。建議政府也對網絡經營者發布的商品信息、公開論壇和消費者反饋欄中的信息進行適度監管[2]。鑒于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法律判斷能力有限，因此，事前監管只能限制在合理限度之內。所謂合理限度之內是指在合理時間段內刪除具有欺詐、侮辱、誹謗等給社會或者他人造成不利后果的違法字句、段落，即監管的主要對象是字句用語本身而非內容。監管判斷標準應是一般公眾的識別能力，而非專業編輯或專家鑒別能力[3]。事后監管是指如有消費者提出網絡交易平臺中的商品信息或者公開論壇、消費者反饋欄中的信息侵犯其合法權益，在消費者提供其身份證明、權利證明和事實證明的情況下，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當采取刪除、屏蔽、斷開鏈接等必要措施。我國《侵權責任法》第36條2、3款對此做出了規定。*《侵權責任法》第36條第2、3款規定： “網絡用戶利用網絡服務實施侵權行為的，被侵權人有權通知網絡服務提供者采取刪除、屏蔽、斷開鏈接等必要措施。網絡服務提供者接到通知后未及時采取必要措施的，對損害的擴大部分與該網絡用戶承擔連帶責任。網絡服務提供者知道網絡用戶利用其網絡服務侵害他人民事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與該網絡用戶承擔連帶責任。”

第七，存儲、管理交易資料的義務。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對網絡交易過程中形成的相關交易信息、記錄等資料應全面存儲和妥善管理，確保這些信息、記錄等資料的可靠性和完整性。設定存儲、管理相關交易資料義務的目的是為了給消費者或者有關機關提供違約行為的證據，因為直接違約行為人一般而言就是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注冊經營者。在一般情形下，交易信息及其一定時段的讀寫記錄等均會存儲于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服務器中，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掌握了與違約行為相關的直接證據。因此，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當全面存儲和妥善管理相關交易信息、記錄等資料，這樣有利于消費者或者有關機關調取證據。

第八，協助調查、提供經營者違約或者欺詐的詳細資料、配合消費者索賠的義務。網絡交易糾紛發生后，消費者或有關機關向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調取經營者違約或欺詐相關證據時，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當積極協助調查，及時提供相關詳細資料，以便于消費者向違約或者欺詐經營者索賠。

第九，如實告知和善意說明的義務。消費者有權向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了解商品、交易信息和交易情況，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如實告知，如果交易可能存在風險，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當進行善意說明并提醒消費者。

三、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責任

在網絡交易過程中，網絡交易平臺上的商品信息不真實、消費者收到的商品與經營者在網絡交易平臺展示的商品不符，或者其他被欺詐等情形時常發生。由于網絡交易主體的隱匿性和網絡交易平臺的虛擬性，消費者直接向經營者請求賠償，其合法權益往往很難得到保護且需要付出很大的維權成本。在這種情況下，消費者往往只能要求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賠償責任。而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總會引用《服務協議》中的免責條款拒絕賠償。以淘寶網為例，其《服務協議》中第6條的責任范圍與責任限制規定：“1、淘寶負責按‘現狀’和‘可得到’的狀態向您提供淘寶網服務。但淘寶對淘寶網服務不作任何明示或暗示的保證，包括但不限于淘寶網服務的適用性、沒有錯誤或疏漏、持續性、準確性、可靠性、適用于某一特定用途。同時，淘寶也不對淘寶網服務所涉及的技術及信息的有效性、準確性、正確性、可靠性、質量、穩定、完整和及時性作出任何承諾和保證。2、您了解淘寶網上的信息系用戶自行發布，且可能存在風險和瑕疵。淘寶網僅作為交易地點。淘寶網僅作為您獲取物品或服務信息、物色交易對象、就物品和/或服務的交易進行協商及開展交易的場所，但淘寶無法控制交易所涉及的物品的質量、安全或合法性，商貿信息的真實性或準確性，以及交易各方履行其在貿易協議中各項義務的能力。您應自行謹慎判斷確定相關物品及/或信息的真實性、合法性和有效性，并自行承擔因此產生的責任與損失。”

我們認為，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拒賠理由不能成立，因為，第一，《服務協議》為格式合同，依據《合同法》第40條規定，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在《服務協議》中規定的免除其責任、加重消費者責任、排除消費者主要權利的條款，應當無效。第二，如前所述，經營者在網絡交易平臺開店，如同在現實空間中的傳統商場租賃場地，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經營者形成的是租賃合同法律關系，租賃的客體是網絡交易平臺。

民事責任與民事義務是兩個不同的法律概念。民事義務是指民事法律關系中的義務主體為滿足權利主體受法律保護的利益，依法定或依約定應當為或者不應當為一定行為的約束，是民事責任產生的前提。民事責任是指民事法律關系中的義務主體未履行或者未適當履行法定或約定的民事義務，依民事法律的規定應當承擔的不利后果，是履行民事義務的法律保證。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民事責任的前提是其未履行或未適當履行相應的民事義務。因此，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應適當履行相應的民事義務，否則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的責任主要是違反合同約定義務和法定附隨義務的民事法律責任，但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在違反合同約定義務和法定附隨義務時，其違約行為同時也可能符合侵權責任的構成要件，這就存在責任競合的情況，所謂競合是指由于某種法律事實的出現，在雙方當事人之間產生同時符合兩種以上構成要件的民事責任，且義務人只需要承擔一種責任的現象[4]。在責任競合的情況下，消費者可要求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違約責任或侵權責任，但不能要求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同時承擔違約和侵權兩種責任。從承擔民事責任的形態*承擔民事責任的形態指的是承擔民事責任的表現。看，無論是違約還是侵權，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的民事責任主要有：

第一，單獨責任。單獨責任是由一個民事主體獨立承擔的民事責任。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單獨責任主要有3種情形：一種是從違約角度看，網絡服務提供商違反了與消費者簽訂的《服務協議》中的義務，由網絡服務提供商承擔違約責任。另一種是從銷售者或服務者損害消費者合法權益角度看，依據2013年修正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 第44條第1款規定，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不能提供銷售者或者服務者的真實名稱、地址和有效聯系方式的，消費者可以向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要求賠償，由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承擔賠償責任。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賠償后，依法有權向銷售者或者服務者追償。再一種是從侵權角度看。依據《侵權責任法》第36條第1款規定，網絡服務提供商實施的直接侵權行為，由網絡服務提供商自己承擔侵權責任。比如網絡服務提供商在網上實施侵害他人隱私權、名譽權的行為，由網絡服務提供商自己承擔侵權責任。

第二，連帶責任。連帶責任屬于共同責任，指的是數個責任人中的任何一個責任人，都負有承擔和去實現法律確認的全部法律后果的具有國家強制力的法律約束[5]。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與網絡經營者承擔連帶責任是因為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明知或者應知網絡經營者利用其平臺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

首先，從《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角度看，2013年修正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44條第2款規定：“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明知或者應知銷售者或者服務者利用其平臺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依法與該銷售者或者服務者承擔連帶責任。”比如，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明知或者應知網絡經營者在網絡交易平臺上的商品信息不真實，而未采取必要措施消除該商品的不真實信息，結果侵害了消費者合法權益。

其次，從《侵權責任法》角度看，第一，根據《侵權責任法》第36條第2款規定，如果網絡經營者在網絡交易過程中，發表了侮辱、誹謗、不當評論消費者的言辭，或者泄露、宣揚了消費者的個人信息，消費者有權通知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采取刪除、屏蔽、斷開鏈接等必要措施。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接到通知后未及時采取必要措施的，對損害的擴大部分與實施侵權行為的經營者承擔連帶責任。在接到通知前已經造成的損害，應當由實施侵權行為的經營者單獨承擔，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不承擔責任[6]196。第二，根據《侵權責任法》第36條第3款規定，如果交易平臺提供商明知網絡經營者利用其網絡服務侵害消費者名譽權、隱私權、財產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可以認定為構成幫助侵權，應當與實施侵權行為的經營者承擔連帶責任。如果交易平臺提供商實際上并不知道經營者利用其網絡服務實施侵權行為，而是疏于管理，沒有意識到這種侵權行為的存在，只應對應當知道而沒有知道侵權行為之時產生的損害與經營者承擔連帶責任，之前的損害應當由經營者單獨承擔責任[6]197。

參考文獻：

[1]韓洪今,陳蕾伊.論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的法律責任[J].天津市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9(1):23-24.

[2]陳道富,朱鴻鳴.我國P2P行業發展的現狀、問題及政策建議[J].重慶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13(4)：1-4.

[3]張楚.電子商務教程[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5：30.

[4]王利明.合同法新問題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739.

[5]邱業偉.連帶債務與連帶責任研究[J].現代法學,1998(5)：99.

[6]王勝明.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釋義[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0：196-197.

(責任編輯何培育)

Internet Trading Platform Provider’s Duty and Responsibility

QIU Ye-wei, TU Pei-gong, TU Kai

(Law School,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 Chongqing 400065, China)

Abstract:There is no specific existing law on Internet trading platform providers’ obligations and responsibilities to customers. Internet trading platform providers and network operators forms the leasing contract legal relationship, and the online trading platform is just as the real commodity trading market, and network operators sells goods and service in the network as a real commodity trading platform and service operators tenant store counter, therefore, Internet trading platform providers in rental network trading platform should carry corresponding obligations and bear corresponding responsibility like one real store rent for consumers.

Key words:Internet trading；platform provider；duties and responsibilities

文章編號：1674-8425(2016)01-0119-06

中圖分類號：D913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4-8425(s).2016.01.018

作者簡介：邱業偉(1952—)，男，湖南常德人，教授，碩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民商法學。

基金項目：重慶市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網絡社會發展問題研究中心重點研究課題“網絡電子交易法律問題研究”(K2008-87)

收稿日期：2015-06-23

引用格式：邱業偉，涂培恭，凃凱.網絡交易平臺提供商對消費者的義務和責任[J].重慶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16(1):119-124.

Citation format：QIU Ye-wei, TU Pei-gong, TU Kai.Internet Trading Platform Provider’s Duty and Responsibility[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6(1):119-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