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苑》，也曾愛國的那些年

凌德

香港大學學生會刊物《學苑》近日再次鼓吹“港獨”，遭到各界抨擊。有港媒評論稱，今日的《學苑》中人是對前輩的徹底否定。早年的《學苑》曾高舉“反殖”“愛國”大旗，為香港與國家前途大聲疾呼，受到社會各界的支持和好評。

《學苑》始創于1952年，最早以英文報章形式出版，名為Undergrad，后改為中文出版，譯名《大學生》，后改名為《學苑》，取其“學術薈萃的地方”之意。當時，港大是全香港唯一一所大學，匯聚本地最頂尖的知識分子，而《學苑》就是他們以文會友的平臺，不少當前的政界名人及學者都曾是《學苑》中人，包括香港立法會主席曾鈺成、著名社會學學者呂大樂等。上世紀60年代，《學苑》率先提出：中文應與英文并列為官方語文，燃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中文運動。

香港成為英國殖民地后，英文是唯一具有法律效力的語言，中英雙語處于非常不平等的地位。那時，到郵局寄包裹到內地，要用英文填寫表格；到市政局預約足球場，英文申請會獲優先處理；市民投訴政府，要寫信到英文報章，政府才會受理。到上世紀60年代末，一群青年知識分子開始意識到要提升中文地位，以捍衛民族自尊。

現年77歲的黃震遐醫生，1963年入讀港大，他回憶稱，當時學生會報刊《學苑》以英文為主，中文版面的比例很少，學生會卻有意再縮減中文版面頁數，引起包括他在內的一些中文版編輯的不滿。談判未果后，黃震遐等10名編輯集體辭職抗議，被稱為“十君子事件”，成為中文運動的導火線。最后，港大學生會決定保留中文版，但條件是禁止這10名編輯重返編委會。

當年港大學生會的傳統是開會要用英語發言。黃震遐辭職后，在一次學生會會議上，他以一般學生身份用廣東話發言，質問道，為何學生多數是華人，卻不能用中文溝通？黃震遐回憶說，“當時其他人呆了，主席也中斷我們的發言”。經過一番爭執，學生會最終允許會議使用廣東話發言。黃震遐此舉激起校內外熱烈討論，一場爭取中文成為法定語言的運動開始萌芽，并引發香港首次維護中文的運動，后稱為中文運動，成功迫使港英政府于1974年修改語文法例，將中文列為官方語文。

上世紀70年代，是香港學生運動最興盛的“火紅年代”，《學苑》也走在時代前線，在保衛釣魚島的運動中發揮重要作用。當時，美國將釣魚島私下擅自交給日本，引發全球華人的保釣浪潮。1971年2月，香港教師、學生組成“香港保釣行動委員會”，舉行第一場保釣示威游行，掀起香港保釣運動序幕。在那段日子，《學苑》及時報道保釣行動，并為相關運動提供指導思想。2012年，香港《經濟日報》副社長石鏡泉接受媒體訪問時回憶，他1971年念港大時，曾瞞著父母參與保釣示威，并為學生刊物《學苑》擔任記者采訪。當年7月7日，學聯于維園舉辦保衛釣魚島大示威，石鏡泉游走在警察與示威者之間采訪，目睹外籍警司威利突然下令警察用警棍毆打示威學生，威利還出手打記者；石鏡泉本人也被兩名警察挾起扔出電車路，頭也遭到擊打。石鏡泉表示，當時一名《新報》記者拍了警司打人的照片，但該報總編輯不想讓照片見報，于是這名記者把膠片交給他，最終照片在大專院校的保釣聯刊曝光，事件轟動全城。

《學苑》曾高舉“反殖”“愛國”大旗，為社會疾呼。1973年，時值總警司葛柏因貪污潛逃西班牙。資深傳媒人程翔1971年擔任《學苑》副總編輯。他回憶稱，《學苑》刊登“反貪污、捉葛柏”及一系列反殖民思想的文章，內容“都是當時的社會禁忌，冒犯統治階級的利益”。曾任《學苑》總編輯的馮可強，撰寫了一系列反殖民文章，令時任港督戴麟趾不得不回信，解釋政府立場。隨后有關文章全文刊登，香港社會全面反思殖民議題。香港基本法委員會委員劉乃強在1967至1970年擔任《學苑》編輯。他透露，在1967年后，殖民政府曾緊密監視他們，“曾經有編輯畢業出來工作，他的雇主遭到有權力的人警告”。

至上世紀80年代，《學苑》開始走向本土化，關注小議題，如為同性戀問題舉辦研討會。進入上世紀90年代后，《學苑》漸漸退出政治先鋒的舞臺，報道較集中到大學生在校園生活遇到的問題。后來《學苑》因情色版爭議、欠債?？葐栴}屢屢見諸報端。

近年，《學苑》淪為“港獨”雜志。2014年2月，時任編輯委員會出版《香港民族，命運自決》專題，大力鼓吹“香港自決”，提出“武裝獨立建國”等荒謬主張。回顧歷史，再看《學苑》今日表現，不少香港人感到痛心疾首，扼腕嘆息。一些《學苑》的老前輩表示，《學苑》已經墮落，失去國人應有的愛國心和民族感情。有港媒評論稱，法國思想家拉伯雷有句名言：“學問無良知即是靈魂的毀滅，政治無道德即是社會的毀滅。”正如現在的《學苑》，已經失去良知和靈魂，徹底淪為“港獨”分子自言自語的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