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家安全觀的歷史演變
縱觀美國近240年的歷史,會發現它的國家安全觀也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因時代的不同不斷變化。
1789年4月,華盛頓出任第一任美國總統。八年之后,華盛頓又一次面臨是走還是留的抉擇。因為憲法對總統任期沒有限制,華盛頓可以戀棧到死。但他又一次交出權力回家務農。告別白宮前,華盛頓發表演說,提出,為了美利堅合眾國的千秋萬代,他的后任和國會的民意代表必須牢記兩件事,一、黨爭無聊而且貽害無窮;二、卷入歐洲事務會讓美國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這就是所謂的華盛頓主義,也是美國最早的國家安全觀。
1800年,美國第二任總統亞當斯以聯邦黨人候選人的名義尋求連任,華盛頓的國務卿杰佛遜以民主共和黨候選人的名義挑戰亞當斯。選舉結果是兩個候選人都沒有贏得足夠多的票,選舉轉入國會下議院,黨爭變得“你死我活”。經過三十多輪的投票,最后杰佛遜以三票之差當選,亞當斯和聯邦黨人將手中的大權拱手相讓。這就是所謂的“1800年革命”,奠定了美國的兩黨制度和權力的和平交替。
1812年美英一戰解決了兩國之間更深層次的矛盾,從此相安無事,共同維護著大西洋上的貿易往來。歐洲人干什么,跟美國沒有關系。在美國內部,印第安人被驅趕而無力反抗,但是南方的奴隸制卻不停困擾著這個建立在人人平等的理念上的政體。1860年,新成立不久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林肯當選總統,南方各州的領導人堅信林肯和共和黨是要廢奴的,先后宣布脫離聯邦,并成立了美利堅邦聯共和國。美國政體是聯邦制,很多人堅信州權至上,但對林肯總統來說,分裂是不能容忍的。1861年到1864年,美國南北兩方自相殘殺,最后以南方投降并重新進入聯邦而告終。又一個威脅美國國家安全的因素被徹底拿掉。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最初,美國人隔岸觀火。隨著盟國優勢的消失,越來越多的美國人意識到,如果奧匈帝國和德國取勝,不僅美國所推崇的價值觀在歐洲會被扼殺,美國的經濟和金融也會遭受重創。1917年,威爾遜總統要求國會宣戰。美國的參戰使得盟國一邊如虎添翼,很快擊敗對手,肢解了奧匈帝國,逼迫德國賠償戰爭損失。
1929年,在一戰之后崛起的美國經濟因大蕭條突然崩潰,整個資本主義制度和美國的政治體制都岌岌可危。1932年,小羅斯福當選總統,短短四年之內完成“新政”,從根本上改變了美國政府與市場和人民的關系,從根本上保證了它的政經制度的根本安全。
與此同時,因為戰后歐洲發生的事使得美國人大失所望,全國陷入極度孤立主義。到了1941年,小羅斯福總統參戰決心已下,只是需要一個藉口。8月,他與英國首相丘吉爾在大西洋一艘英國的戰列艦上秘密會晤,并發表了《大西洋憲章》。12月7日,日本偷襲珍珠港,美國于次日對日宣戰,正式進入了改天換地的第二次世界大戰。
1945年二戰結束,美國主導建立了聯合國和布雷頓森林體系,試圖一勞永逸地將把戰爭和動亂從這個世界趕走。然而,美國的價值觀與跟美國一起戰勝法西斯的蘇聯所追求的政治、社會和經濟制度格格不入,冷戰旋即開始。
1991年,蘇聯解體,興高采烈的美國人有點不可一世地宣布,歷史正在走向終結,自由民主加市場經濟是這個世界不可替代的唯一治理制度。
2001年,“9·11”發生,小布什總統本來想拿中國說事的想法被突如其來的恐怖襲擊打亂,美國先后出兵阿富汗和伊拉克,將美國卷入歷史上最長的戰爭,死傷官兵六千余人,所耗資金數萬億。被打爛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有了民主,但并沒有穩定,沒有發展,而且日益成為新的包括伊斯蘭國在內的恐怖分子的大本營。
2001年以來,美國一面反恐,一面推進所謂“自由議程”;而由自由議程間接導致的“阿拉伯之春”又使得本來自由不多但政治和社會相對穩定的中東國家出現動亂,而這些國家又成了恐怖份子賴以渾水摸魚的所在。新衍生的恐怖份子因為沒有國家和政府,通過綁架、走私和捐贈獲取經費,通過網絡擴散自己的癌細胞,通過對相對開放的西方社會的滲透而展開恐怖活動,使得美國和它的盟國處于防不勝防的境地。
(摘自《國際先驅導報》2016年1月1日 劉亞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