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瀟
(天津城建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 天津 300384; 南開大學 經濟與社會發展研究院, 天津 300071)
包容性發展對我國農村社會管理的啟示研究
王 瀟
(天津城建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 天津 300384; 南開大學 經濟與社會發展研究院, 天津 300071)
以包容性發展理論的發展脈絡為線索,深入剖析了包容性理論與農村社會管理間的內在邏輯性,從發展理論入手,探討了包容性發展理論對農村社會管理中的公共服務、管理主體的作用、管理方法創新以及管理效果評價等方面的啟示作用。
包容性發展;農村社會管理;公共服務
包容性理論最早起源于權利貧困和社會排斥等社會問題的關注,旨在消除貧困,推動貧困人口的可持續性經濟增長。
但增長是一個一維的度量,主要集中在收入方面,亞洲發展銀行逐漸意識到經濟增長必須伴隨著社會的發展,例如:教育或者健康的收益,因此,包容性發展引起更多社會組織和學者們的關注,并指出包容性發展意味著更加側重于人力資本、社會資本的發展,這意味著人力資本的考量需要包括教育、衛生保健和其他的基本服務內容,這就要增加貧困人口參與決策和自我管理的機會。
如何理解包容性發展與包容性增長的關系?“發展”帶來的幸福感大小超過“增長”所帶來的經濟收入,而“包容性”側重于社會福利的分配。更深層次來講,這兩個概念實際上是相互關聯的。增長是指經濟增長,換言之,是指人均收入增加。這是一個可以測量的狹義的技術概念,并可通過統計加以測量。而發展則是一個多維度的理解,它至少包括:(1)經濟增長;(2)生產的經濟結構的變化;(3)人口和空間分布;以及(4)改善教育和健康的社會指標。因此,對于增長、發展、包容性增長和包容性發展的理解就會產生如下的區別:首先,從增長到包容性發展的轉變需要兩個步驟:第一步:評價所在地區人口財富的平均水平和分配方式;第二步:對經濟收入以外的其他維度表現進行評價。其中,從增長轉向包容性增長只需第一步,集中在收入方面。從增長到發展則取決于第二步,通過引進包容性維度擴大專注的領域,但其考量的仍是群體成員的平均水平。以千年發展目標為例,其很好的體現了一個從純經濟增長評估國家表現到引入多個維度的轉變過程。例如:第一個目標的兩個關鍵指標,結束貧窮和饑餓,其把1990年至2015年間每天收入不足1美元并將忍受饑餓的人口比例減半,其關注于收入分配情況。第二個目標,實現普及初等教育,這顯然超出了收益,但是關注了最低級的教育成就。第三、第四和第五目標(性別平等,兒童健康和孕產婦健康)也強調包容性維度外延擴展。第六、七個目標則關注于抗擊艾滋病毒/艾滋病、瘧疾和其他疾病,以及環境的可持續性。從而在發展中關注了社會個體的經濟增長、健康、教育等多個方面的內容,而這些也恰恰是一些學者在探索包容性發展過程中所強調的維度內容。
2004年,Prahalad[1]在研究中,將包容性發展理論與創新理論相結合,提出了金字塔理論,認為那些被困在一個循環內的貧困個體和群體就如同被困在金字塔的底部(國際收支平衡),并用“包容性創新”這一概念表述來探索如何為這些人創造或提供改善其福祉的機會; George等[2]將包容性創新理解為新思想的發展與應用,其能夠為社會上貧窮人口創造改善社會與經濟財富的機會。這一理解使得包容性創新具有了豐富的內涵。首先,創新被理解為新思想的發展與應用;定義豐富了對于創新的認識,無論這些新思想與產品,服務,流程,制度,商業模式,或供應鏈相關,只要他們是新穎的。其次,包容性創新專注于對社會和經濟福利所創造的機會,以期用于解決結構性社會財富分配不均的問題。因此,提高包容性的實踐將致力于去除那些先前阻礙機會創造和獲取的經濟與社會問題。這些障礙可能出現在許多方面上,包括組織內的員工、雇主或客戶。最后,包容性創新的提出有助于將其過程與結果區分開,并強調即使機會無法最終實現,包容性行為本身也是有價值的。包容性創新內涵的重要應用就在于該理論包含了對實踐本身的評價,即使該實踐最終無法成功。換言之,包容性創新的過程以及結果是同等重要的。
大多數研究將包容性理論聚焦于經濟層面,特別是可持續和公平的增長,顯著實現包容性增長。Ali和Son[3]將其描述為可持續和公平的增長,其實現基礎是廣泛的跨部門和地區合作,例如:雇傭貧困地區的人口的作為勞動力。包容性增長的經濟維度強調了從經濟增長應具備為低收入群體提供經濟支持的能力和為他們創造提升收益的機會。由于農村經濟發展相對較慢,經濟總量低,因此,農村經濟發展始終是包容性理論研究的關注重點。例如:趙武等[4]認為農業和農村經濟是農村地區實現包容性增長兩個關鍵要素,研究發現加快農業和農村建設對于推動可持續的農村經濟發展具有積極意義,是實現包容性增長的重要組成部分。一些重要因素包括產量,改進技術,高附加值商品和非農業商品和服務,為推動農業和農村建設提供了機會。同時,政策環境往往為這一發展過程提供了正確的激勵機制。
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是驅動包容性增長和可持續減貧的一個重要因素。農村基礎設施不足會導致商業成本和國內外投資成本的增加。例如,由于公共供電電網不可靠,一些企業不得不開發自己的發電機,從而為跨國公司尋找本土供應商創造了的機會。進而這一情況又推動了外國直接投資雇用農村貧困地區的勞動力。高質量的基礎設施提供了有利的商業和投資環境,為農村地區吸引國內和國外投資改善貧困狀況提供了機會。一系列研究表明,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的貢獻表現為:(1)為農村勞動力提供了市場準入和基本服務;(2)影響農村經濟增長和就業機會、收入。
包容性發展的社會維度是一個重要的維度,是建立在社會安全的基礎之上的。社會風險需要通過社會保護措施來解決。社會維度包括支持社會貧困和低收入家庭和弱勢群體的發展,消除不平等的社會指標,為弱勢群體提供社會安全保障。Tandon和Zhuang[5]強調健康是人類福利的一個重要維度和一個內在發展的目標。他們認為健康水平結果可以作為政府扶貧投入程度的重要依據,也是包容性理論的重要考量內容。在對中國貧困人口的健康狀況分析中,他們發現城鄉之間的健康狀況存在分歧,貧窮和富裕家庭在健康狀況和醫療保險之間有明顯的差距。
包容性發展的另一個維度是制度。Ali和Son[3]將包容性發展的這一維度稱之為“授權”。包容性發展就是要去除掉那些導致經濟增長不平衡的制度和政策障礙。授權意味著獲得生產性資產,能力和資源,使每個人獲得參與增長過程中所需的生產資料、能力和資源。亞洲開發銀行提出的合法身份是包容性發展的一個重要維度,因為它是個體從公共資源種獲取收益和機會的前提條件,尤其是那些弱勢群體。合法身份是指一個人的法律地位,使個體能夠享受法律體系的保護,從而在國家制度提俠俠滿足和保障個人的權利和需求。因此,包容性發展有利與推動農村地區社會管理制度的構建和完善。
包容性理論的核心思想就是如何實現財富的均等化,權力和發展機會的均等化。因此,在農村社會管理過程中,包容性理論將意味著管理的目的是如何實現所有村民生活質量的普遍提高,財富的共同成長,社會保障的全面覆蓋。這意味著在農村社會管理與公共服務過程中,實現共同成長將成為其各項管理工作以及公共服務輸出的核心和基本原則。包容性的這一理論構想不僅有利于減少貧困,同時對于減少社會矛盾,創造和諧社會發展均具有積極意義。當前我國農村地區存在不同地區間的發展不平衡、不均等的問題,因此,從包容性發展的視角重新審視我國農村地區發展具有積極意義。
政府在推動貧困地區包容性發展過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相關的政策制度是指導開展包容性農村社會發展的關鍵。例如:Ali和Zhuang[6]指出政府必須通過消除市場扭曲和制度的缺陷,來維護地區法治和發展,法制的規范化將是促進包容性改革的重要組成內容。亞洲開發銀行在其報告中也強調了制定和實施社會保障政策的重要性,有效的財政支持對農村地區的重要意義。包容性理論要求政府在農村社會管理中扮演關鍵性角色,做好政策體系、社會制度的完善,這是包容性理論對于農村社會管理發展提出的啟示。
在包容性理論中,企業在推動農村社會管理發展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一系列實踐證明企業是開展包容性創新重要的實踐推動者,資金來源者,和管理方法的創新者。在推動農村地區社會管理的包容性發展過程中,政府不僅是監督者與管理者,同時還是發展的服務者,這就要求政府要與企業構建良好的伙伴關系,為企業發揮作用營造有利環境。利益相關者理論將有助于理解包容性發展過程中的各個相關者的角色和職能,例如:捐助者、投資者、政府、監管機構和當地居民等,這不僅可以更好的解釋政府與企業間的關系,同時,有利于理解社會組織、當地居民等其他社會團體在農村社會管理中所發揮的作用。
包容性理論實踐不僅要求政府、企業和民眾的參與,社會組織也是推動農村社會管理發展的關鍵。亞洲開發銀行指出,社會服務組織的職能發揮將有助于協助政府改善“市場失靈”等問題,從而為包容性發展提供輔助作用。一些事實已經證明這些組織對于地方改善貧困,提振民生具有積極意義。當前我國對于社會組織的支持相對較少,其在社會發展中的服務作用不夠突出。未來有必要對社會組織在農村社會管理中的作用進行更加清晰的厘清,旨在探討在推動包容性農村社會發展過程中,社會組織的培育、管理模式,以及政府與社會組織間的職能分工、協調機制等問題。
政策與制度的體系構建離不開社會管理方法的支撐,對于農村地區,如何構建基于包容性視角的社會管理方法是值得關注的重要研究主題,這一研究離不開居住社區建設、金融服務、公共交通、衛生保健設施、教育和醫療服務等公共服務與基礎設施建設。例如:如何構建管理平臺,我國農村地區的“村改社區”建設就是這一管理方法的有益嘗試,此外,如何深化開展網格化社會管理模式、社區文化建設對于我國農村地區開展包容性社會管理均具有重要意義。
包容性理論所關注的核心問題在于如何減少貧困人口,改善其財務和生活狀況。Prahalad等[1]認為,出售給窮人產品能夠減少貧窮,無論什么被出售(如洗發水或信用卡),而Karnani[1]則提出了相反的觀點,僅僅增加消費實際上可能加深貧窮。一些證據顯示,如小額信貸這類金融服務產品可能會激發更多的消費行為(非儲蓄或投資),包括潛在有害的副產品消費(如酒精和煙草)。什么樣的產品和服務,更可能增加收入、減少貧困,而不是更大的消費和債務?什么類型的消費者更傾向于利用這些產品和服務的優勢以改善生計,而不是使自己進一步陷入貧困?這意味著對于基于包容性理論的農村社會管理實踐效果及實踐工具的評價變得非常重要。同時,開展社會管理效果的評價就意味著國家和地方政府需要制定相應的農村社會管理與公共服務事業的發展規劃,這樣才能做到評價的有章可循、有法可依,沒有規劃和預先的設定,評價就無從做起。
[1]Prahalad C K.The Fortune at the Bottom of the Pyramid: Eradicating Poverty through Profits[R].Philadelphia, PA:Wharton Business School Publishing,2004.
[2]George G, McGahan A, Prabhu J.Innovation for Inclusive Growth: Toward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a Research Agenda [J].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12, 4(49): 661-683.
[3]Ali I, Son H.Defining and Measuring Inclusive Growth: Application to the Philippines[R].ERD Working Paper Series No.98.Manila: ADB, 2007.
[4]趙武,孫永康,朱明宣,等.包容性創新:演進、機理及路徑選擇[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4(6).
[5]Tandon A, Zhuang J.Inclusiveness of Economic Growth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What do Population Health Outcomes Tell Us?[R]. ERD Policy Brief No.47.ADB, Manila, 2007.
[6]Ali I, Zhuang J.Inclusive Growth toward A Prosperous Asia: Policy Implications[R].ERD Working Paper No.97.ADB, Manila, 2007.
C916
A < class="emphasis_bold"> [文章編號]1
1003-1154(2016)01-0070-03
10.3969/j.issn.1003-1154.2016.01.023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51178288);天津市科技計劃項目 (13ZLZLZF02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