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的人性基礎的唯物主義解讀

譚 建

制度的人性基礎的唯物主義解讀

譚 建

馬克思主義認為人的本質是自由而自覺的活動，人性是具體的、歷史的，是人的本質在不同歷史時期的外在表征。保證人性與人的本質要求相一致，實現人對人的本質的復歸應是社會主義發展的根本目的，徹底剪斷資本與權力的聯系，保證人的自然性、社會性、思維性相統一，力求實現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應是完善社會主義制度的基本思路。

制度；人性；唯物

馬克思主義認為人始終是處于特定社會中的人，人性不是抽象的空洞，永遠一成不變，而是伴隨著生產力水平的發展而具體的、歷史地表現出不同的特征。要對人性做合理分析，就必須要從人生活的那個時代的特定的社會關系入手。

一、生產力水平決定了人性表現特征和發展程度

在原始社會，人們只能以群居的方式進行生產，相互之間唯有緊密合作，各自貢獻自己的才能，群體才可能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中幸存，群體的存在是個人存在的前提，正是在這樣的生產方式下，確立了原始的公有制的生產資料所有制方式，在這樣的所有制結構中，人性中的自私和貪婪是絕對被禁止的，而協作和奉獻成為還沒有被人們自覺意識到的生存行為，同時也可以說是自生自發的生存習慣。

當生產力水平進一步發展，物質資料有了剩余，私有制逐步取代了原始的公有制，又因為生產力水平還不足夠發達，社會資源在人們的逐利行為面前就變得相對匱乏，這就造成了具有先天優勢的人總是占有了大部分的生產資料，導致先天條件不足的人還不足以獲得他基本的生存資料，不得不使人身從屬于占有大部分生產資料的人，造成了只要對生產資料的占有就能直接導致對人身的直接占有的社會生產模式，私有制最終造成了人與人之間的階級區分，創造出了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如馬克思所說：統治階級的思想在任何時候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在階級社會，為了維護統治，統治階級都會采用有利于本階級的人性預設作為制度設計的思想基礎，如西方封建統治階級利用宗教外衣，大力鼓吹人的“原罪”，讓人們拋棄自己的個性，完全置身于神的意志實則就是統治階級的意志之下，即便是壓迫摧殘也被說成是一種洗禮和贖罪。可以說，人性滄桑與現實的人的痛苦乃是根源于因私有制而生的階級壓迫。

而中國古代封建社會雖然沒有濃厚的宗教傳統，但是由于統治階級被假定為圣賢之人，道德高尚之人，能窺透人性的善惡，所以他們的行為就代表了善的行為，而普通之人有“善惡之根”，如果不加以引導，人的惡性必然掩蓋善性，只有作為圣賢的君王能夠承擔這個任務，而君王要保證其“仁德”能無所阻礙地引導人們向善，法律就必須以作為圣賢的君王的意志力轉移，君王的意志就自然要超然于法律之上，由此一來，專制就成為最理想的治理模式。君為圣賢不可否定和反對，而君王加強自身的道德修養，以身示范禮法是保證權力為善的根本途徑，面對權力的運行，普通人唯有信任其會為善之外沒有他途，而法律在權力的“天然的善”的包裝下成為維護專制者統治的暴力工具，造成了“刑不上大夫”的法律規則，權力可以同時行使王權和父權甚至夫權，個人在權力面前不得有任何隱私和保留，這導致了權力界限得以極度膨脹，原本制度設計之初的“仁德”之治，最終就完全演變為“人治”。這便是中國政治歷史中存在歷久的“人治”模式的內在原因。

同樣，在資本主義社會，人性被塑造成是自私的，雖然資產階級思想家倡議天賦人權，人人生而平等，沒有人有權侵害別人的正當利益，但是這些光鮮的理論都在“資本理性”下原形畢露。因為這里有一個不正義的基本前提：資本罪惡而血腥的原始積累過程。資本主義得以快速發展，與資本的原始積累密切相關，它通過裹挾權力，利用權力的暴力進行“羊吃人”的圈地運動，進行海外擴張，大量劫掠財富，促成了資本家血腥和骯臟的第一桶金。正是資本原始積累的不正義，造就了后來人與人之間事實上的不平等，而國家權力被定義為保護私產，資本家得以高枕無憂地繼續擴大其財富值，因為無產階級本就沒有什么財產可以保護，所以從現實意義上說，國家權力更多的是維護資本家的私產而存在的，并且反而賦予了資本家剝削剩余價值的“正義”。國家權力雖然被限制了，表面上看起來維護了個人權利，但是背后的資本理性才是不正義的根源，現實的權力只是資本的傀儡，正是資本不受限制的無限擴張的本性，才加劇了財富分配的兩極分化。“資本”唯利從來就是不擇手段的，正如在2016年4月的美國“民主之春”運動中，面對美國民眾因抗議資本左右政治選舉而發起的示威活動，美國各大媒體選擇了集體失聲，基本都沒有進行追蹤報道，而相反美當局卻創紀錄地逮捕了1200余人，這凸顯了在資本的逐利行為受到威脅時，面對在資本控制之下的權力，普通民眾根本就沒有事實上民主發聲的可能。

人性是人的本質在社會活動中的外在表現，人的本質是人之所以成為人的依據，可以說是人的本質決定著人性。人的本質是一般性的，而人性卻隨著社會歷史有著不同的表現，只有準確地認識人的本質，才能全面地認識人性。馬克思說：“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①我們不能把“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絕對化理解，馬克思在這里不是把人的本質和社會關系等同起來，而是說人的本質是通過人在社會關系當中表現出來的，要認識人的本質，就必須要從認識他本身所處的社會關系入手，馬克思在這里告訴我們的是一種唯物主義認識方法，并非說人的本質就是社會關系的總和。只有從人的社會關系出發去理解人的本質，才能全面地認識和把握人性，才可能構建出科學、公正、有效的，符合人性發展規律的制度體系。

二、力求對人的本質的復歸是制度建設的根本宗旨

馬克思主義認為人的本質是自由自覺的活動，所謂自由自覺的活動就是區別于動物的本能活動的對象性活動，動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動是直接同一的，它不能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動區別開來，人則使自己的生命活動本身變成自己意志的和自己意識的對象，即人可以以觀念的和實踐的方式去反映、理解、評價、改造和占有外部世界的事物，能夠自由地認識和支配自己的生活，并滿足自己不同的需要，所以，屬于人的自由自覺的活動包含自然活動、社會活動、思維活動，其中，社會活動是人的根本性活動，因為人的自然活動是已經社會化了的活動，而思維活動是二者的精神反映，是以二者的內容為基礎的。三者不是獨立分別發生的，而是建立在社會實踐活動基礎之上的三者的統一。正是三種活動同時相互影響和作用，才展露出了豐富多彩的人性特征。在階級社會，因為私有制的存在，普通人的人性為統治階級帶有偏見的制度所壓抑，人們不可能以自己的觀念和方式去和世界自由地發生互動，人們的活動是被迫的，只能以統治階級的意志去活動，是不自由的和痛苦的，此時外在的人性表現出鮮明的階級特征，不符合人的本質規定，這就是馬克思說的人的異化現象，因此可以說私有制是造成人性與人的本質脫節的根源，馬克思認為只有在消除了階級對立的共產主義社會，社會物質財富極大豐富，人做到了全面而自由的發展，人的生產活動不再成為生存的手段而是生活的方式，才能最終克服這種現象。

因此，由于社會主義社會已經從形式上消除了階級壓迫的前提——私有制，其制度設計就要力求真正使人重新走在回歸人的本質的大道上，通過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去彰顯符合人的本質的人性。

引文注釋

（作者單位：中共重慶市萬州區委黨校）

10.16653/j.cnki.32-1034/f.2016.22.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