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 兵 張紹杰
(東北師范大學, 長春 130024)
○整合性研究
時態與時間的語法—語用互動關系研究:以英語將來時為例*
薛 兵 張紹杰
(東北師范大學, 長春 130024)
時態是表征時間的語法規則形式,然而,時態語法規則無法解釋時間表達的復雜性,自然語言使用中存在大量時態和所表達時間不對稱的現象,體現為語法和語用的相互作用。本文提出,英語時態系統為時間的表達提供必要的資源和手段,將來時體現為多種規約化程度不同的語法形式,其中規約化程度最高的will作為形式標記表達將來時間,同時在特定語境下生成情態語用含義;非將來時形式在特定語境中也可表達將來時間,但受到不同語用條件制約。
時態與時間;語法與語用互動;英語將來時
Tenses are the grammatical rules to represent time, and yet the grammatical rules of tenses fail in explaining the complexity of time representation. Plenty of tense-time mismatches reside in natural language, which instantiates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grammar and pragmatics. This paper holds that the English tense system provides necessary resources and means for time representation. The future tense can be realized by several grammatical forms conventionalized in different degrees. Among those forms,willis the most conventional one, which marks future time and conveys modal meaning in specific contexts, whereas non-future tense forms also represent future time but with constraints by different pragmatic factors in context.
時態是表征時間的語法規則形式。然而,自然語言中存在大量時態和所表達時間不對稱的現象。時態在具體使用中存在諸多語法規則無法解釋的現象,這種現象體現語法和語用的互動性。語法與語用的互動關系研究或語法與語用界面研究近年來受到學界的廣泛關注。隨著語用學的縱深發展,生成語法對語言的形式化描寫被放到語言的具體使用平面重新審視,以往被認為純語法的語言現象從語用的視角獲得更為全面及合理的解釋。在話語意義表征的層面,語法觸發的字面意義并不能有效涵蓋言語交際中的動態意義,所以語用推理在話語意義表征中的作用不可忽視。語法和語用之間存在動態互動關系,這種關系并非語言能力和語言使用這對概念所能體現。
Leech曾指出,語法是“規則制約的”,而語用是“原則控制的”(Leech 1983:21)。句子若違反語法規則被認為不合乎語法,而違反語用原則被看成使用不恰當。同時,他認為語法本身順應于語用限制 (adapt to pragmatic constraints) (同上:28),或說,語法是語用順應的結果。語用順應過程即語言的規約化過程,這一過程促進語法規則的形成。Verschueren (1999)將語法和語用的關系進一步理論化,提出語言順應論 (linguistic adaptability theory),并據此解釋語言使用中形式系統對語境因素的順應性過程??梢姡Z法和語用相互關聯,語言的內部組織受語法規則制約,同時其外部表現也受語用原則限制,語法規則和語用原則在語言使用中共同發揮作用。
語法和語用的互動關系研究 (亦稱界面研究)主要有兩個路徑。其一是學者們對于生成語法中“句法限制”的語用解釋。Green (2004)認為絕大多數由生成語法學家提出的語法限制都包括語用因素,并從被動化 (passivi-zation)和外置 (extraposition)等角度指出語用對語法的制約; Levinson (1987)和Huang (1991,2004)在審視并批判轉換生成語法中約束理論 (binding theory)的過度語法化傾向之后,指出生成語法無法解釋的某些回指 (anaphora)現象是由于對語用因素的忽視。他們指出,新格賴斯語用學理論的引發性 (neo-Gricean heuristic)3原則解釋模式可以更加全面、準確地解釋回指現象?;蛘哒f,語用視角為某些語法現象提供更加令人信服的解決方案。
語法和語用互動研究的另一個路徑源于后格賴斯語用學 (post-Gricean pragmatics)對語法和語用界面的解釋。Ariel (2008)指出,諸如指示、預設以及指稱語選擇等語言現象的解釋過程,既不是純語法的,也不是純語用的,而是表現為以規約語碼 (conventional code)為標志的語法過程和以語法外推理 (extragrammatical inference)為標志的語用過程的共同作用。話語意義的表征過程體現為語法和語用的分工 (division of labor),其中語法對應語碼 (coded)意義,而語用對應推理 (inferential)意義,二者共同作用表征意義。這樣,語法和語用的互動關系被納入到意義研究的平面。
然而,語法是語言的規約系統,而語用是語言形式在語境中的具體實現。語義和語用界面研究不能替代語法和語用界面研究。語法與語用的動態互動關系不應局限于后格賴斯語用學者關于意義的劃分模式。從語言的具體使用出發,語法是語言使用的資源系統,而語言使用者對于語法的選擇過程受到語用因素的制約。語法與語用的互動關系體現為“規約性和意向性的相互作用” (張紹杰 2010)。本研究從語法與語用互動的視角重新審視時態和時間的關系,并以英語將來時為例展開分析討論。
形式語義學家都“認為時間或者說時間的移動并非事件的性質,而是人們對事件之間關系的感知” (Jaszczolt 2013)。我們通過語言來表征外部世界的事件以及事件之間的關系,同時也通過語言表征外部世界的時間性。出于人類交際中對于時間信息表征的需要,自然語言通過規約化過程形成一套語法形式系統,即時態系統。就其本質和主要作用而言,時態為語言使用者表征時間提供資源,并具體表現出如下3方面特征。
3.1 時和態的結合
Comrie將“時”(tense)定義為“時間位置的語法化 (grammaticalization of location in time)”(Comrie 1985:1)。據此可知,“時”是表示時間信息的語法形式,是說話人主體借以表征事件/狀態發生或持續時間的語法手段。人類對時間的感知需要參照空間概念,在描述空間時需要先確定參照點,而時間范疇也一樣。如果將時間參照點(point of reference) 確定為說話者說話時間,那么,基于此表示將來、現在及過去時間概念的語法手段被稱為“絕對時”(absolute tense),亦即將來時、現在時和過去時。而當時間參照點為其他時間點時,表示時間概念的語法手段被稱為“相對時”(relative tense), 例如,過去完成時的參照點是過去時間中的某一點。在當代英語時態系統中,“相對時”通常被認為是“時”和“態”(aspect)兩個子范疇的結合?!皶r”側重將“所指情景的時間和其他時間(通常為現在)的關聯”(Comrie 1976:1),而“態”表示“對情景的內部時間成分的不同看法”(同上:3),包括完成、進行以及完成進行。時與態的結合,作為一種廣義上的時態形式為時間的表達提供更大的可能性。根據交際的需要和具體的語境信息,語言使用者可以從多種時與態的結合中挑選最為合適的語法形式表征時間信息,從而使對將來事件或狀態的時間描述更加細致。
3.2 非時態時間
時態系統,尤其是時和態的結合為語言中時間概念的表達提供豐富的資源。然而,時間也可以通過諸如時間性詞匯、短語或句法結構等非動詞時態手段加以表達。例如,在表示將要發生的事件或者狀態時,除將來時形式外,我們還可以使用如下表達式:
① See youtomorrow.
② I am off workintenminutes.
③ The meeting beginsat7.
在以上句子中,動詞雖然都使用現在時形式,按照語法,其描述的事件或狀態的時間屬性為現在。但是,各句中的時間副詞和時間性介詞短語卻標記將來時間。動詞形式和其描述的事件或狀態被賦予的時間屬性明顯不符,也就是說,動詞的語法形式與其表征的時間不相匹配。按照語法,以上例句應該更加明確地分別表述為:“I will see you tomorrow”, “I will be off work in ten minutes”和“The meeting will begin at 7”。然而,例①至例③的表達方式完全可以被語言使用者接受。這是因為語法規則和語言使用之間存在動態互動關系,時間概念意義不必通過時態語法表現。在日常語言交際中,說話人可以選擇明確的時間標記語表示將來時間,以替代使用將來時標記形式,這一過程受“經濟原則”的制約。不過,對語法形式的選擇就是對意義的選擇,特定的語法表達形式會受到特定的語用制約,傳遞特定的語用含義。
3.3 時態與時間的非對稱性
在具體語言使用中,動詞時態形式和其表達的時間概念并非一一對應。英語中表達將來時間還可以使用一般現在時、現在進行時甚至現在完成時(Binnick 1991:375)。例如:
④ The train departs at five tomorrow morning.
⑤ I am coming.
⑥ You go out to play basketball if only you have fini-shed your homework.
以上3個句子都是非將來時表示將來時間的例子,同時也受到不同的語用條件制約,表達不同的語用意義。例④使用一般現在時表示將來,Dowty (1979)將這種用法稱作“無時態標記的將來”(tenseless future),并認為這種用法帶有最強斷言 (strongest assertion)的意義,可視為表示將來時間的現在時所表達的特定語用意義。而且,這里指示的將來發生的事件必須是事先安排好的 (sche-duled), 按常理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發生的事件或狀態。這是用一般現在時表達將來時間的語用規約條件。例如,The Bulls win the champion of NBA tommorw. 從表征將來事件的角度看是不符合語言規約的,因為競技比賽的最基本特征是不確定性,比賽結果不能事先安排好。當然,如果說話人知道或認為有人幕后操縱比賽結果,或者表達特定的主觀情感傾向性,這種表達才可以接受。但是,這種可接受性不是常規現象,需要滿足一定的語用條件。可見,通過一般現在時表示的將來時間含義和真正通過將來時語法標記的將來時間意義存在根本區別,前者受到一定的語用條件制約,當特定的語用條件不滿足時,將來時間意義便不再成立。這種非將來時形式表達的將來時間意義具有語用含義的可取消性 (cancellability)特征。
現在進行時也可表示將來事件,這種用法已經被語言使用者接受并廣為使用。但是,此類句式表達的適切性受到所使用動詞類別和語義的限制。按照語言使用的規約,這些句式中的動詞必須是瞬間性動詞,或者是動詞所描述的動作的持續時間非常短暫,不具有連續性。由于例⑤中的瞬間性動詞和表示延續性的現在進行時連用顯然不符合規范,瞬間性動詞描述的事件理論上只具有發生或未發生兩種狀態。在言談交際過程中,語用學假定說話人是合作的理性人,如果動作事件已經發生,說話人沒有合適的理據使用現在進行時,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該動作尚未發生。在語法和語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說話人使用該句式表達雖然動作事件尚未發生,但是說話人已經著手準備, 并對事件的發生帶有一定期許意味的意義。
例⑥呈現出另外一種現在時態形式和時間意義不匹配的情況。該句是祈使句,其條件從句中現在完成時描述的事件并沒有發生,而是對將來的一種假定,也可視為用現在完成時表示將來時間概念。根據語法,現在完成時表示發生在過去某一時間,并對現在產生影響的事件或狀態,那么其標記的時間屬性應該是先于現在,或是過去。然而,if only結構構建出一個假定條件世界,根據關聯原則,該條件句描述的事件和當前的情景具有關聯性且尚未發生。現在完成時在此句中并不標記已經完成的動作或狀態,而是對將來時間的標記。說話人選擇特定的語法形式,就選擇特定的語用意義。句式和語用意圖互動產生一種動態的語境意義,即只有在將來的某時間點,當現在完成時標記的動作或狀態得以成立時,主句描述的動作或事件才具有發生的可能性。
將來時態通過語法確立事件或狀態的將來時間屬性,而現在時語法形式表達的將來時間必須滿足一定的語用條件,受到一定的語用制約。換言之,在話語的時間意義表征過程中,現在時語法形式標記的“現聯性”(易仲良 1988)作為一種語法意義和特定的語用語境條件進行互動,進而表示具有特定語用意義的將來時間。
討論將來時語法形式中的語用互動性的必要前提是確定其具體表達形式。然而,英語中是否存在將來時這一語法形式是學界的一個爭論焦點。主流語法學家如Jesperson (1993:231)堅持認為“英語動詞只具有兩種時,現在時和過去時”。持有類似觀點的還有Quirk等(1972)、Biber等(1999)以及Huddleson和Pullum (2002)等人。這些學者把將來時排除在“時”范疇之外,主要考慮是將來時不由動詞曲折變化形式標記。
雖然多數交際意義必須通過特定語境下的語用推理才能得出,但是語法規約是意義表達的根本,是語用推理的前提。換言之,語法在語言使用和意義表征的過程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而語言的具體使用也體現語法的價值。既然“時”是語言使用者需要的一種手段,那么將“時”的語法性局限于動詞的曲折變化形式未免過于苛求。“時”完全可以“通過語言中動詞形態變化 (morphological change)體現”(Lyons 1977:678)。和語法與語用互動視角類似,Declerck (1991:10)甚至認為“‘時’是否有形態標記是歷史發展的任意性結果,這和‘時’這一語法本身實質上沒有任何關系”,因為語法的主要作用就是服務于語言使用。
雖然當代語法學家關于英語中是否存在“將來時”有不同看法,但對于一定語法形式表示將來時間卻沒有爭議。我們認為“時”的語法性包含兩個基本條件,一是語法形式,二是表示時間。當代教學語法承認存在將來時并且具有多種語法形式,其中包括will,be going to, be about to和be to等,并體現一定的系統性。
語法與語用的互動視角表明語法順應于語言使用,在歷時層面體現為語法化過程。將來時語法形式的語法化已經受到相關研究的支持。Lyons (1995:319)從歷時視角指出將來時助詞will的語法性來源。Will經過古英語 (表示對將來行為的意圖、愿望),到中古英語 (意圖、愿望的意義消失,表示更泛化的意義),再經過現代英語階段衍化而來。Hopper和Traugott (2003)重點關注be going to的語法化進程,并提出非語法形式和語法形式構成一個連續統 (continumn), 語法化可被看成從非語法形式到語法形式的衍化過程。實際語言使用表明將來時助動詞will已經進入虛詞 (clitic)階段,例如we’ll,這一點和其他形式明顯不同,體現出更強的語法規約性。
因此,本研究認為英語將來時體現為多種語法化程度不同的語法形式構成的資源系統,其中,will的規約程度最高、語法性最強,各種形式具有不同的字面意義和語用意義,受到不同的語用條件制約,并為語言使用提供資源。各種將來時語法形式在使用中體現各自的語法與語用互動過程,will體現的語法語用互動關系主要表現為其表達的非時間意義。例如:
⑦ Oil will flow above water.
⑧ She will be home by now.
例⑦中的will并非描述將來時間情景,而是表示一種認識情態 (epistemic modality)。說話人旨在描述一項常識,是對事件的一般性認知,并非描述某種實驗將要發生的結果。再如例⑧的will也不是對將來要發生事件的描述,而是說話人根據發話時的情景做出的一種斷言或預測。這些語例中will表達的非時間情態意義并非由時態語法規定,其表達說話人對句子所述命題的主觀態度,統稱為情態意義。
針對將來時的時間意義和情態意義的關系,學者們提出的諸多看法可以分為單義觀和多義觀 (姜濤 2011)。持多義觀的學者Lyons (1995)認為,will既是時間標記也是情態標記,二者的詞匯來源不同,只是碰巧以同樣形態表現出來。持類似多義觀點的學者們認為will具有多項意義,并承認其語義模糊性,即will既具有將來時間意義成分也具有情態意義成分。我們承認will在實際使用中具有多重意義解讀,但是將諸多will的用法都看成其語法意義的觀點加重其語法負擔,違反Grice (1978)提出的“除非必要,意義無需增加”,忽視語境在意義確定中的重要作用。
單義觀學者Jaszczolt (2009)認為,will是一個情態助動詞,和may,must等并無本質區別,將來時意義寄生于情態系統,will的默認意義是情態義,在某些情況下情態詞可以指稱將來時間。但是,這種解釋存在問題:
⑨ It will rain tomorrow.
⑩ It may rain tomorrow.
例⑨是對未來事件做出清晰預測,具有真值,可以依據真實情況判斷其真假。如果明天確實下雨,那么此句命題為真,反之則為假。然而,例⑩的may是典型的情態助動詞,指向可能世界,表達特定事件發生的可能性。這種句子沒有真值,因為不是對未來事件的描述,換言之,例⑩陳述的不是明天下不下雨的問題,而是說話人對未來事件發生的可能性的一種主觀判斷。對比可見,will 不同于典型的情態助動詞may,在例句中表示將來時間意義,而且這種時間意義和情態意義沒有依附關系 (supervenient relation)。
本文贊同will的單義性,但是不認同Jaszczolt (2009)將will視為情態標記的做法。從語法與語用互動角度出發,研究發現will在語法層面是英語將來時標記,通過字面意義表示將來時間,而在具體的使用中,由語法與語用互動生成的語用含義表示情態意義。Will的情態意義 (modal meaning), 不論是認知、推測還是道義情態意義,其意義生成都源于will在語法化過程中依然保留原實詞的語義要素。這些語義殘留在特定的語境中與說話人的意向性互動,進而產生特定的情態意義,同時這些情態意義具有可取消和不確定的語用含義特征。
本文從語法和語用互動視角,探討語言使用中時間和時態的關系。時態對時間的表征體現出語法和語用之間的動態互動關系。出于人類交際的需要,在語言使用的過程中,諸多時態形式經語法化過程成為時間信息的語法標記系統。本研究以英語將來時為例說明,英語時態系統為語言的使用提供必要的資源和手段,將來時有多種語法形式標記,其中will通過字面意義表達將來時間,同時在特定語境中表達不同的情態語用含義;非將來時形式在特定語境中也可表達將來時間,但受到語用條件的制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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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InteractionofTenseandTimefromtheGrammar-pragmaticsPerspectivewithSpecialReferencetoEnglishFutureTense
Xue Bing Zhang Shao-jie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4, China)
tense and time; grammar-pragmatics interaction; English future tense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語態、時態、語氣語法范疇統合下的語法與語用互動關系研究”(14AYY022)的階段性成果。
H030
A
1000-0100(2016)05-0059-5
10.16263/j.cnki.23-1071/h.2016.05.018
定稿日期:2016-04-15
【責任編輯孫 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