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稿費寄給母親

毛臣

這些年工作時常變動，漂泊之旅文字成為一種梳理，一種平復心情記錄生活的方式。由于沒有固定的地址，索性地址留在了老家，轉給母親。

一來二去，母親拿著戶口本和身份證去郵局取錢，工作人員都慢慢熟悉她了。不過有時候換了工作人員，還要找點熟人關系，才給取錢，母親卻樂此不疲。有時候幾十塊錢，有時候幾百塊錢，零零碎碎不等的單子，她都很認真的收藏起來，仿佛每次去郵局，就是見一次兒子，仿佛這個是兒子親手填寫的匯款單。

時間久了，也有煩不勝煩的工作人員勸她，這么點錢你跑來跑去不累啊，讓你兒子不要寫了。母親總是笑笑，有時候也打電話勸我，工作太累了就不要寫了。于我來說，寫字是一種習慣，于母親來說，認為是一種辛苦的勞動。從側面經常能打聽到媽媽收到稿費后的反應，由于零碎的錢并不顯得多，也就沒有存起來的必要，花起來不覺得太心疼，反而容易花掉。每次過年，回家要給一筆錢父母，永遠總是百般推辭，即使勉強收下，也總是為你存起來，以備你不時之需，再給你做補貼。我漸漸發現，零碎的小錢是給父母補貼最好的方式。一撂收款單三天兩頭的由郵遞員送給母親，由薄變厚，可以想象母親在心里如何想象我一字一字寫下文字的樣子。

小時候我總期待的郵遞員鈴聲，如今變成了母親的期待。習慣了看各大報紙的副刊文字，這樣的原始習慣一直延續了20來年，而立之后的我，在互聯網各種便捷的閱讀方式下，依舊放不下最初的情結和習慣初衷。

外面的世界精彩萬分卻又現實無奈，漂泊文字里的每一點感悟，都是每一天堅強下來的理由。把稿費寄給母親，寄給故鄉，實則是一種感情的寄托。倘若某天，文字無處寄托，稿費無人認領，縱有再多情愫又能何處寄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