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賄選總統”曹錕不虧晚節

郭謙益

民國“賄選”總統曹錕在天津小站當兵時，因經常觀看淮軍名將周盛傳創辦的盛家小班演唱梆子戲，逐漸成了梆子戲迷。后來，隨著官位的不斷升遷，曹錕不但經常光顧戲園子，而且還瘋狂追捧唱梆子戲的女藝人。

一天，時任直隸督軍的曹錕到天仙戲院看雙慶和班演出梆子戲。該班剛剛走紅的20歲女演員劉鳳瑋俊秀的扮相和精湛的表演讓曹錕如癡如醉。

一見劉鳳瑋，曹錕眼直了！常言說，唱戲的七分長相，三分打扮。他沒想到，臺下卸了裝的劉鳳瑋竟和臺上演戲時一樣的靚麗俊俏。曹錕將雙慶和班班主請到督軍府，講出了他對劉鳳瑋的愛慕之情。

面對雙慶和班幾十個人投向她的希冀目光，劉鳳瑋只好無奈地做了其時已經50歲的曹錕的第四房側室太太。

1923年年初，曹錕用賄選的辦法讓自己登上了總統寶座。當了總統后，進戲園子看戲仍是曹錕的一大愛好。不過，這時他不但喜歡看河北梆子，也開始喜歡起京劇來了。這天，曹錕看完戲，一回到總統府就氣呼呼地下了一道命令：今后京津一帶的戲園都不準上演《擊鼓罵曹》和《捉放曹》，他認為戲班唱這種戲純粹是在借古諷今罵他曹錕！

這下可為難了靠唱戲為生的演員和戲園，京津戲劇界同仁都來請求劉鳳瑋在曹錕面前說說好話。劉鳳瑋心知曹錕十分迷信，再說，他如今是總統了，已經發了命令，豈能隨便更改呢！于是，她便婉轉地告訴戲劇界同仁：“你們將戲名改改，我再從中說說看。”

自從將劉鳳瑋娶進門后，曹錕十分寵愛她，對她的話一般都聽。這天，劉鳳瑋陪同曹錕看戲，發現《陳宮計》竟是換湯不換藥的《捉放曹》，只是聽劉鳳瑋說，這戲名是她讓改的后，便沒再說什么。

曹錕的總統夢做了一年。1924年10月，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活捉曹錕并軟禁了他，又過了一年，才將他“放”出，讓他自由選擇處所。其時，北京住著曹錕的兩房夫人，可黯然神傷的曹錕卻獨自去了天津英租界43號，因劉鳳瑋居住在那里。

日本人占領天津以后，以土肥原賢二為最高顧問的“冀察政務委員會”，幾次登門敦請曹錕出任偽政府要職。曹錕心存幻想，欲借日本人的力量東山再起。日本人有機可乘，便親自登門拜訪，卻不料被劉鳳瑋堵在了門外，日本人只好悻悻離去。

可日本人不死心，又派曹錕的好友、老部下齊燮元、高凌霨再去說項。劉鳳瑋還是毫不客氣地將其頂了回去：“你們想當漢奸是你們的事情，但這種有辱祖宗的事情，先生是做不得的。”

1938年5月16日，曹錕在天津寓所病逝，日本人派人吊唁，劉鳳瑋嚴拒不見。國民政府鑒于曹錕生前拒絕與日本人合作的民族氣節，追授他一級陸軍上將軍銜，并通令表彰。

后來，有人說，曹錕不當漢奸，晚節清白，保持了中國人的尊嚴，完全是出于對劉夫人的寵愛。這話雖屬戲言，但也不無道理。如果沒有劉鳳瑋態度堅決地對曹錕苦苦相勸，事情會是怎么一個結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