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昊宇(武漢大學,湖北 武漢 4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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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商業電影遭遇個人抒情——淺析影片《love》
穆昊宇
(武漢大學,湖北 武漢 430000)
摘要:愛是電影題材中永恒不衰的話題,鈕承澤導演的電影《愛》在2012年上映后獲得不俗成績。本文將從主題,視聽語言及導演思想等方面對影片做簡要分析,并以此探討鈕承澤電影的文化內涵及其個性化特征。
關鍵詞:愛;鈕承澤;商業電影;個人抒情
“世人認為,世界充滿仇恨與貪婪,在我看來,愛似乎無處不在,時常并不特別高貴,不值得一提,但愛永遠存在。”這是電影《真愛至上》的開頭,而《love》也在向我們表達著相似的主題,電影中的愛不僅僅指三組戀情,在這部以愛為名的電影中,愛有了更深的含義,有包容,責任,放棄,更有勇敢和真情。
《love》中的三段戀情比分段式或幾組人物交叉式的影片要高明的多,三段戀情跨越了地域,跨越了年齡,也跨越了身份。北京單身媽媽小葉與臺灣商人馬克在意外事件中迸發愛情;習慣于依靠男人的明星方柔伊在富商陸平和純真男孩小寬之間艱難抉擇并開始自主生活;學生阿凱面對女友小霓和意外懷孕的宜珈,必須在愛與責任之中抉擇。正如鈕承澤所說:那都有真實故事的影子,反映了現代社會的愛情迷局,我們并不是只拍給情侶看,各個階層,各個年齡段的人都能找到愛。
愛好像一張大網,將所有的人物都籠罩其中,絲絲入扣得表現著不同的感情。小寬父母在鍋碗瓢盆的拌嘴中也有深沉細膩的愛,他們坦然接受女兒的選擇更顯出父母之愛的偉大。馬克在童年中父愛缺失,因此他愿意去愛一個沒有父親庇佑的豆豆。陸平安慰失戀的小霓,當你被愛情所傷,父親的懷抱是永遠的港灣。少年之間的相互扶持和鼓勵,青年勇敢講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中年人對兒女的呵護,友情,親情,愛情,都是愛,每個人都需要愛,我們無時無刻不是在愛的沐浴中成長。“沒有愛的能力比沒有性的能力更可怕”,“我不接受包養,我只接受愛”,只有愛能夠如此從容而坦然,而一個社會能夠擁有愛的能力和接受愛的善意,相信愛,才有了能夠發展的根基,這也就是《love》的主題。
當人們的視聽器官習慣以秒為單位進行視聽轉換的時候,是否還能夠有人耐心凝視攝影機所面對的終極目標:那些與我們相同或不同的人們。鈕承澤希望《love》能讓人們去重新審視自己在愛情關系中的態度,對愛情負責,對自己的心負責。“活到了這個年紀,我其實是一個感到孤獨寂寞的中年人。而我一直相信,愛是我一輩子的課題。如果我們好好和自己相處,溫柔地對待自己,我們就可以溫柔地對待這個世界,擁有愛的能力。”影片也同樣表達著導演的個人際遇和情感。
用電影去關注普通人,首先要尊重世俗生活,在緩慢的時光流程中感受每個平淡生命的喜悅和沉重。在鏡頭的視野里,在別人的故事里,體會別人的痛苦和憂傷,用我們的關注表達關懷。這便是這個時代,或許愛的太過輕率,但是又不乏真實,真實中有著人性深處的弱點和走下去的堅強。
在影片開頭的十幾分鐘里,整個過程用流暢的運動長鏡頭串聯起復雜的人物關系。從宜珈在衛生間里發現試紙上的兩條線開始,延續到阿凱騎自行車與馬克的汽車相撞,接著馬克和小葉在電梯里相遇,然后是馬克與方柔伊在賓館見面,從方柔伊身上無縫般的退到窗戶外看到小葉在賓館踱步,服務生小寬從小葉的屋子經電梯來到酒店后廚,再推車到馬克和方柔伊的房間,接著方柔伊與馬克爭吵,方柔伊離開,小寬跟著她偷拍被發現,最后方柔伊上了陸平的車。至此,一段長鏡頭完成,人物之間的聯系和情感交織也大致有了最初的布局。
在鈕承澤的電影作品中,多用長鏡頭無疑是他的一大藝術特點。而鈕承澤近年來的偶像劇讓我們觸摸到最真實的生命,他強大的內心和性格注定了要經歷艱險而又不平淡的一生。自然而不平凡的故事,濃烈而綿長的情感,充滿堅持和深刻。因此,長鏡頭和鈕承澤一貫的清新真實的藝術風格也保持一致,同時保留了影片的整體效果,增加了信息的傳遞量和故事的可信性,加強時空的統一。
鈕承澤在訪談中談到:“在要拍出一部大家都看得懂的,并且新鮮有意思的商業片的企圖之外,核心當然還是有這個創作團隊或者說作者的企圖心。我覺得電影一向都負擔著那個時代的面貌,激起保存的記憶。然后你對于這個族群也好,這塊土地也好,這個民族也好,產生一種情感或解釋,我想拍那種有內容的大眾電影。有真實的情感,有好的制作,有創意,有濃厚的情感”。很明顯,《love》的確是一部成功的商業電影,它同樣傳達著導演對于人生情感和生存意義的思考,可以稱得上是有內容的商業片。
對于導演自身而言,《love》是一部與他私生活密切相關的電影:電影的立意來自于他的一次失戀經歷,自己外鄉人的身份和父輩傳承下來的鄉愁也被植入“雙城”的敘事之中。鈕承澤選擇三組通俗的故事對“愛”的議題進行包裝——閨蜜出軌,身份懸殊的異地戀,拜金女在窮小子和中年富商之間的選擇,盡管他們所描述的愛情關系都有些超出常規,但最后傳遞出的價值觀卻是主流的,普世的。鈕承澤在電影中所飾演的陸平也正是他自己,將他當下的人生困境在熒幕上和盤托出,走出事業困頓,有所成就的電影人無可避免的面臨中年危機,他終于決定不再游戲人生的時候,卻發現關于“愛”,自己已經不被信任。
作為演員的鈕承澤在青春期與臺灣電影的美好年代重疊,《小畢的故事》,《風柜來的人》都是寫進電影史的經典,而當他成為一名導演,面對的確是好萊塢入侵和工業弊病帶來的臺灣電影全面崩盤,他所選擇的是一條將自我言說加以商業包裝,在不同的工業語境下展開的私人抒情之路,鈕承澤導演的電影中帶有明顯的個人和時代痕跡,他將私人經歷和情感體驗注入到那些最富有商業色彩的電影之中,這是他自我言說的渴望,同樣也是在文藝片和商業電影之間的折衷融合。
當商業電影遭遇個人抒情,鈕承澤以自己獨特的場面調度和生命議題,同時運用相得益彰的商業敘事對個體生命經驗進行包裝和轉化,忠于事實,卻也背負理想。
參考文獻:
[1]吳冠平:拍有內容的商業電影——鈕承澤訪談,《電影藝術》2011 (1)p29
[2]于帆:工業語境下的私人抒情——鈕承澤電影導演及其作品研究,《北京電影學院學報》
[3]黃獻文:臺灣新電影運動,《東亞電影導論》
作者簡介:穆昊宇,武漢大學,戲劇影視文學2013級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J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1-02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