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勃羅·伊格萊希亞斯 西班牙政壇網紅

王瓏興

12月20日晚23點39分，西班牙大選結果塵埃落定。開票率已達98.41%，長期輪流執政的兩大政黨人民黨（PP）和社工黨（PSOE）卻無一得票率超過30%。與4年前相比，人民黨丟掉了國會63個席位，社工黨也丟掉了20個席位。選票去哪了？

23點42分，一強年輕臉龐出現在西班牙國家電視臺的直播鏡頭前，他莊嚴地說：“‘我們可以黨（Podemos）已成為占有69個席位的國會第三大黨，西班牙的兩黨時代結束了。”

他就是巴勃羅·伊格萊希亞斯（Pablo?Iglesias?Turrión），成立不滿兩年的“我們可以”黨的黨魁。沒有一般政治新星的高顏值，更沒有許多老政客的西裝革履，年僅37歲的伊格萊希亞斯用一件褶皺的襯衫和一頭過肩的長發宣告了自己的到來。

伊格萊希亞斯的崛起有賴于他的雙重角色。他既是政壇跨界達人，又是網絡紅人。在他身上流露著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第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些漫不經心，隨意的穿著和發型，甚至連給自己政黨起名都有些隨意。“我們可以”本是2014年1月馬德里知識界組織的一個公民平臺，其后政黨成立干脆就沿用了這一名稱。

但在這層隨意的表象之下，卻是一個對失業高企、福利銳減、主權危機等各種社會問題毫不留情直擊要害的伊格萊西亞斯。在2014年歐洲議會大選前的辯論中，他向西班牙政客們的腐敗現象開炮：“如今西班牙政客被大公司輕松買通的情況簡直令人發指。人民的代表變成了被金錢豢養的百萬富翁，成為固化的政治門閥。這種人只會竊取民權，使民主蒙羞。”許多普通民眾近些年來飽受歐洲經濟危機之苦，對他所指出的腐敗和社會政治結構固化現象深感共鳴。

2002年，伊格萊希亞斯從馬德里大學法學院畢業，他沒有追隨父母的腳步成為律師，而是選擇轉入政治學院重讀本科并留校任教。2010年，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在象牙塔里度過余生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在電視談話節目《螺母》（La?Tuerka）中，并以對當局緊縮財政和削減福利的尖銳批評而一炮走紅。其后，西班牙電視四臺、電視六臺、24小時新聞臺和互動經濟臺的邀約紛沓而至，伊格萊希亞斯成功跨進媒體界，成為談話節目當紅主持人。

2014年3月，依靠在政治學界和媒體界積累的資源，伊格萊希亞斯正式宣布成立新政黨“我們可以”。這個由政治學教授和資深媒體人組織的新黨在同年歐洲議會的選舉上大放異彩，獲得了8%的選票和5個歐洲議會席位，一舉成為西班牙第四大黨。伊格萊希亞斯也正式跨入了西班牙政壇。

據西班牙《國家報》報道，伊格萊希亞斯是最受網民歡迎的政治人物，在Facebook和Twitter上的粉絲數量龐大，甚至比西班牙現任首相拉霍伊還要多出40萬人。他經常在這些社交網絡上發微博與網友互動，常常形成輿論話題博得各大媒體的版面。

此外，伊格萊希亞斯還專門組織網絡工作團隊，設計了“我們可以”黨的手機應用和網頁平臺，讓全民都可以通過注冊平臺會員來參與討論黨的各項政策。這種新穎的參與模式符合年輕一代的媒介消費習慣，極大地調動了參與的積極性，截至目前該平臺的注冊會員已近39萬人，討論的議題超過20萬個。

在許多歐洲人眼中，伊格萊希亞斯無疑是一個極具爭議的人物。西班牙前首相薩帕特羅曾公開表示對他的支持，認為“我們可以”黨拉近了政黨和人民的距離，是真正的社會化公民民主。但眾多中間偏右的政黨卻將伊格萊希亞斯與委內瑞拉前總統查韋斯歸為一類，直斥他是改頭換面的民粹主義者。且不論這些紛繁錯綜的政治光譜，不斷跨界的網絡紅人伊格萊希亞斯在當今西班牙政壇可謂風頭無二。

究竟是時代模范還是曇花一現，時間會給我們答案。

伊格萊西亞斯的話語往往帶著理想主義的色彩，這為危機中的一部分國民帶來了一縷希望之光。他說：“我們是有夢想的，而且我們對自己的夢想充滿執著。現在輪到我們做自己歷史的主人了。我們需要堂吉訶德，需要更多的堂吉訶德一起來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