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亞虹
(大連民族大學 東北少數民族研究院, 遼寧 大連 116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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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漁獵民族的生態理念與文化適應問題新探
崔亞虹
(大連民族大學 東北少數民族研究院, 遼寧 大連 116605)
歷史上以漁獵生產生活方式為主的鄂倫春、鄂溫克、赫哲三個人口較少民族,具有崇尚、敬畏、順應自然及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理念和生態智慧。隨著生態環境無法承載人類的高強度開發和污染的加劇,三個民族的漁獵活動基本衰退,面臨著生存方式和傳統文化的轉型與調適。以“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理念推進漁獵民族向現代文明轉型的過程,實際上也是實現漁獵民族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的過程。
漁獵民族;生態文化;適應;轉型
中國東北的漁獵民族,習慣上指生活在大小興安嶺地區及內蒙古呼倫貝爾市的鄂倫春族、鄂溫克族,以及生活在黑龍江、松花江、烏蘇里江流域的赫哲族。這三個世居東北地區的少數民族,是國家重點扶持的人口較少民族。這里所說的東北,并非完全是行政區劃意義上的東北,而是同處于相似地理生態系統和經濟文化類型中的區域。歷史上,漁獵活動是這三個民族賴以生存的物質基礎和傳承文化的重要手段。隨著時代發展、生產生活方式變遷和漁獵活動的衰退,目前,這三個民族正在經歷著經濟轉型和一系列文化適應問題。影響漁獵民族文化適應的原因是什么,如何以新的發展理念實現同步小康,如何在生態文明建設中更好地傳承民族文化,筆者試從生態人類學與文化生態學視角作如下探討。
生態文化是生態環境與人類文化構成的統一體,其內涵包括“生態環境”與“民族文化”兩個方面,實質上是一個民族在適應、利用和改造環境過程中文化與自然互動所積累形成的知識和經驗,表現在該民族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社會組織、宗教信仰、風俗習慣等各個方面[1]。東北民族地區土地遼闊、資源豐富、文化多樣,世居在這里的鄂倫春、鄂溫克、赫哲三個民族(亦稱三小民族),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形成了以狩獵、捕魚、采集為主的生產和生活方式,并且形成了特色鮮明而又豐富多彩的文化遺產。據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鄂倫春族8 659人[2]50,鄂溫克族30 875人[2]52,赫哲族5 354人[2]53。因為人口少、經濟發展水平低和處于東北特殊的地理生態系統中,三個民族與其他民族相比顯弱勢狀態,其生存發展與特定的自然與人文環境息息相關,同時也經歷著外部環境急劇變化而自身傳統文化不能有效適應等問題。盡管如此,他們在長期生產生活實踐并與自然相處過程中形成的生態理念與生態智慧,至今對我們正在進行的生態文明建設仍具有啟迪和借鑒作用。
鄂倫春族主要分布在內蒙古鄂倫春自治旗、布特哈旗、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以及黑龍江省呼瑪、璦琿、遜克、嘉蔭等縣。新中國成立前,鄂倫春人以狩獵為主,輔之以捕魚、采集和手工業;鄂溫克族主要分布在內蒙古鄂溫克自治旗、額爾古納左旗及黑龍江省訥河縣等地,大部分以畜牧業為生,其余從事農耕,敖魯古雅等地的鄂溫克人從事狩獵業;赫哲族是中國北方唯一以捕魚為生的民族,也兼事狩獵業和手工業,主要分布在黑龍江省同江縣、饒河縣、撫遠縣。
長期以來,鄂倫春、鄂溫克、赫哲族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是中國東北邊疆大小興安嶺的深山密林、草原和黑龍江、松花江、烏蘇里江三江流域。這里動植物資源和水資源異常豐富,這樣的生存環境不僅使三個民族依賴大自然,而且漁獵成為他們生活資料的主要來源。一方面,他們為適應自身的生存環境,選擇以漁獵為生,另一方面,他們在與自然環境的互動中又形成了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傳統,如鄂倫春族的狩獵文化模式、赫哲族的捕魚文化模式,本身就是適應特有環境的必然結果,因而漁獵生產方式就成為三個民族生存文化的核心。在三個民族的生存文化中,傳統生態理念和生態智慧始終發揮著重要作用,其共有的理念和智慧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崇尚自然、敬畏自然、順應自然,有多種原始信仰,形成了“萬物有靈”的觀念。如鄂倫春人長期活動于野外,在狩獵活動中對自然界有諸多觀察和體驗,熟知各種野生動植物習性并對它們有深厚感情,重視這些生靈的存在又極為依賴它們,由此產生了渴望保護大自然的意識和動植物崇拜。二是遵循自然規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形成了自我約束、保持生態平衡和可持續發展的理念,鄂倫春人即使在狩獵活動中也從不毫無節制地濫捕濫獵,他們知道,是森林養育了鄂倫春民族,他們也以自己的方式回報自然的饋贈,這在鄂倫春民族內流傳的許多神話傳說中,都反映出這樣的意識。赫哲族傳統的漁獵經濟文化也是建立在自然條件基礎之上,自然界為他們提供了天然的水生動物和野生動植物,成為他們的衣食之源,因此在該民族的許多習俗、禁忌和習慣法中,都體現出與生態環境和諧相處、與自然融為一體的理念和智慧。鄂溫克族在適應所在地自然與社會環境基礎上創造的簡樸歌舞藝術,同樣反映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理念,通過這種娛樂方式也豐富了他們的文化生活,使他們在心理和精神上獲得了獨到的樂趣。在三個民族的文化生活中,馴鹿、樺樹皮制品、魚皮衣制品,以及神話、歌謠、諺語、故事等,絕大多數都反映了人與自然的互動,同時也反映在他們的生產勞動、體育競技、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中。三是鄂倫春、鄂溫克、赫哲族隨著時代的變遷,在基本結束了漁獵生活方式并融入現代化進程之后,依然能夠為保護自然生態環境竭盡所能地做出最大努力,在發展中保護傳統的漁獵文化,并致力于文化的再創造,努力實現漁獵文化保護和經濟社會發展的雙贏。
一個地區的人口、資源和環境承載能力,決定著該地區的生態平衡。從19世紀末、20世紀初開始,鄂倫春族、鄂溫克族、赫哲族所居住區域的生態環境發生了重大變化。隨著沙俄和日本帝國主義的入侵,加之大規模的移民浪潮和內地人口的不斷涌入,該地區的生態平衡被逐步打破:人口劇增導致了向自然無度的索取,人為破壞和掠奪導致動植物賴以生存的環境發生了改變,動植物種類和數量大量減少,人類的高強度開發和環境污染加劇,加之近代以來工業化、城市化進程的快速發展,三個民族傳統的漁獵生產生活方式出現了危機。這種自然與社會環境的變遷,使他們共同面臨著生存方式的轉變、傳統文化的轉型與調適等一系列問題,而生活區域生態環境的嚴重退化,是漁獵民族傳統文化日趨衰落的直接原因。
近代以來,隨著中東鐵路的修建,日、俄侵略者為獲得興安嶺地區原始森林的木材曾進行過肆意砍伐和掠奪。新中國成立后,因國家建設需要也曾對原始森林木材進行過計劃性開采,雖然在開采之后種植一定的人工林加以補償,但這一地區原始森林的面積已大量減少,原始森林的生態鏈出現斷裂和脫節,大小興安嶺的森林蓄積量大幅度減少,森林涵養水源、凈化空氣、保持水土等生態功能嚴重退化,鄂倫春和鄂溫克人傳統狩獵業的衰退已成為必然趨勢。與此同時,赫哲族自然捕撈型的漁業生產方式,也直接受到了自然與社會環境變遷的影響。一方面人口增多和漁業資源、水資源的權屬不清,造成了無節制的捕撈和人均捕魚量的逐年下降。另一方面隨著市場競爭和企業對利潤的追逐,多年來沿松花江上游城市的一些化工廠、造紙廠、發電廠直接將工業污水排放到松花江中,致使松花江、黑龍江流域水質嚴重污染,漁業資源急劇減少,漁民生活水平明顯下降,漁獵生計方式的困境日益突出,造成赫哲族傳統的漁業生產方式失去了活力,漁獵文化在赫哲族中也逐漸衰退。
新中國成立后,在政府的扶持下,鄂倫春族真正實現了民族平等并建立了本民族的自治地方,同時也獲得了新的發展空間和發展契機。上世紀50年代,鄂倫春人開始走出森林,因地制宜地發展農業生產和多種經營,產業結構開始呈現多樣化的趨勢。1958年,當古里河流域的鄂倫春人定居于多布庫爾河西岸后,鄂倫春人最終實現了全民族的定居生活。1996年,內蒙古鄂倫春自治旗發出禁止獵捕野生動物的公告,至2001年,內蒙古扎蘭屯市鄂倫春民族鄉全面禁獵,最后一批鄂倫春獵民也放下了手中的獵槍,鄂倫春人的生活逐步實現了與現代生活的接軌。隨著自然資源和環境的變化,赫哲族也改變了自身的經濟和文化發展方式,從漁獵文化逐步向農耕、多種經營和工業化方面轉變。相對于鄂倫春族及赫哲族來說,鄂溫克族不僅人口多一些,而且在歷史上較早地實現了生產方式的轉型,除少量人口從事狩獵業外,大部分人口已從事畜牧業和農耕,但同樣也面臨傳統文化的轉型與調整。
自然環境的變遷和生產方式的轉型,必然帶來漁獵民族的文化適應問題。對鄂倫春族與赫哲族而言,狩獵和捕魚是本民族獨具特色的鮮明標志,其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無不受到傳統狩獵業和捕魚業的深刻影響,忍痛放棄世代相傳的狩獵和捕魚產業,對他們來說既有艱難的、有形的物質付出,更意味著要面臨無形的精神方面的犧牲。因此,三個民族的文化適應問題,實質上是漁獵民族的傳統文化如何與現代化的接軌和如何處理好保護生態環境與傳承傳統文化之間的矛盾問題。其中,最重要的是在接受現代文化、調適傳統文化的同時,如何保持并傳承漁獵民族的歷史記憶、情感歸屬、風俗習慣和民族風貌,進而實現漁獵民族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
關于鄂倫春、鄂溫克、赫哲三個人口較少民族的文化適應問題,尤其圍繞三個民族傳統文化的日漸式微,許多學者已從多個層面展開過討論,其核心觀點主要有兩點:一種認為是自然與社會環境的變遷使然,另一種認為是人類現代化進程對漁獵民族傳統文化造成的沖擊所致。筆者比較贊同第一種觀點,即隨著自然界的變化和生態環境的嚴重退化,特別是原始森林被長期大規模開采和水污染的加劇,動植物賴以生存的環境發生改變并受到了破壞,以狩獵、捕魚、采集為主導的傳統產業才漸次退出了三個民族的生活,而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生活環境的變化又賦予了三個民族新的文化內涵。至于說以工業文明為標志的全球化與現代化進程對漁獵民族傳統文化造成的沖擊,并不是其文化式微主要原因。我們知道,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追求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幸福生活,現代化進程極大地改善了各個民族的生活質量,無論哪個民族都不能拒絕科技進步給他們帶來的便利,例如手機、電視、醫療技術和各種現代交通工具。每個民族都經歷著由傳統到現代生活的轉換,都不可避免地與其他民族進行交流、交往和交融。可以說,是社會發展推動各民族對傳統文化做出了調整,大部分民族在享有和適應現代生活的同時,也較好地保留了民族傳統文化的精髓,并且與時俱進對本民族的傳統文化進行革新。因此,如果說漁獵民族無法適應現代化進程,或是現代化進程導致了漁獵民族傳統文化的衰退,在理論上和事實上都是站不住腳的。
以鄂倫春自治旗為例,到2015年,全旗在轉型中經濟實力大幅度提升,地區生產總值達到66.8億元;三產結構的比重由2010年的37.7:10.2:52.1調整為35.8:12.7:51.5;鄂倫春族篝火節榮獲“2014中國優秀民族節慶最具民族特色節慶獎”,自治旗被評為“中國最美生態文化旅游勝地”,接待游客54.7萬人次,實現旅游收入4.4億元;“10個全覆蓋”民生工程和公共資源向農村和新型獵區延伸,投資2.6億元,7個獵民村率先實現“10個全覆蓋”;民族文化傳承方式不斷創新,民族博物館重新布展開放,鄂倫春民族語言文化研究所和中國民族博物館首家人類學研究基地掛牌,鄂倫春民族文化生態保護區納入了內蒙古自治區級文化生態保護區,大型歌舞劇《勇敢的鄂倫春》赴北京、臺灣等地成功巡演;“十二五”時期實施重點區域綠化3 978畝、新增綠地7 057畝、義務植樹38萬株、公益林補償10.8萬畝,生態保護持續加強[3]。世人已經目睹了現代化進程給鄂倫春等三個民族物質與精神生活帶來的巨大變化,雖然三個民族在轉型升級和經濟社會發展中還存在一些長期積累的深層次矛盾和問題,特別是還有相當數量的貧困人口尚未脫貧,就業、社保、教育、醫療等基本公共服務供給不足,但在傳統與現代兩種文化系統的不斷碰撞和調整中,適應時代變遷的生態文明和文化創新必將給三個民族的生存環境帶來更加光明的前景。
文化構建,關注的是傳統文化歷經演變,當前時期與既有環境之間的接觸,通過相互吸收、適應、整合,從而獲得傳統文化持續進化的可能。而鄂倫春等小民族傳統文化的新時期構建,取決于兩方面因素:一是政府政策的引導、保護和開發,現代社會對傳統文化價值的尊重和吸收;二是文化內部變遷形態和適應水平[4]。民族有大小、經濟發展水平有先后之別,但民族無貴賤之分,不同民族的文化更沒有先進與落后的差別,漁獵民族的文化同樣是值得保護與傳承的人類文明的組成部分,因為文化多樣性對于人類就像生物多樣性對于自然界一樣重要和不可或缺。當下,在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社會信息化深入發展及中國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全面推進的背景下,要實現鄂倫春、鄂溫克、赫哲三個民族向現代文明的轉型,要在傳承傳統文化基礎上完成三個民族生態環境與民族文化的重構,使三個民族同步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必須牢固樹立和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
1.創新發展,著力轉換經濟發展動能,加快經濟結構的轉型升級
在鄂倫春、鄂溫克、赫哲三個民族聚居區,十分適宜重點發展綠色農畜產品加工業和生態文化旅游產業,尤其是利用當地的自然資源和漁獵民族豐富的民族民俗文化資源,可以重點發展木耳、藍莓、食用菌、漿果、堅果、北藥、特種養殖等綠色產業。在文化旅游產業方面,鄂倫春族聚居區有狩獵文化、拓跋鮮卑歷史文化、森林生態文化、冰川遺跡地質文化和遠古彩繪巖畫“五大名片”;鄂溫克族聚居區有“敖魯古雅”文化名牌和敖包相會、伊敏河之夏、冬季那達慕、舍賓節、服飾表演、牧民合唱團、鄂溫克博物館等知名文化品牌,以及巴彥胡碩旅游區、紅花爾基森林公園、輝河濕地保護區、五泉山旅游區、維納河療養院等著名旅游景點;赫哲族聚居區有三江口、街津口民族文化村、別亞灣水街、赫哲特色村寨及“品位同江”等民族民俗主題與精品。這些文化資源和旅游精品線路都有很大的潛力,可以逐步形成研發、創意、加工、營銷為一體的運營體系。
2.協調發展,形成三個民族區域發展特色
要促進三個民族的經濟與文化、科技、教育、醫療衛生、社會保障等事業的協調發展,統籌城市和鄉村發展,推進新型城鎮化,促進新農村、新林區、新墾區、新牧區、新獵區協調發展,增強發展的整體性和持續性,進一步拓展漁獵民族的發展空間,增強漁獵民族的發展后勁。
3. 樹立“綠色發展”理念,加強生態環境保護
突出環境污染防治和強化森林、草原、水資源管護是永恒的主題。生態文明建設在區域整體發展格局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在三個民族聚居區,要加強生態環境保護、注重環境治理恢復。只有樹立“綠色發展”理念,全面落實國家主體功能區規劃,嚴格遵守生態保護紅線,才能真正走上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建設好祖國北疆的生態安全屏障。
4. 拓展開放型經濟發展空間,促進不同文化的包容互鑒
三個民族要主動融入 “一帶一路”戰略,提升其自身的發展活力。鄂溫克族與赫哲族均為跨界民族,要緊緊抓住國家實施“一帶一路”戰略和加快建設“中蒙俄經濟走廊”以及龍江陸海絲綢之路經濟帶的發展機遇,同時加強與國內發達地區在教育、科技、文化、旅游、衛生、環保等方面的合作。
5.保障和改善民生,讓各民族群眾共享發展成果
“十三五”期間,國家將進一步加大對人口較少民族的扶持力度,鄂倫春、鄂溫克、赫哲三個民族將在制度安排和民族政策等方面,享受到各級政府的大力支持與幫助。對三個民族不僅要實現精準扶貧和精準脫貧,而且要讓與全國人民一道同步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
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推進漁獵民族向現代文明轉型的過程,實際上也是實現鄂倫春、鄂溫克、赫哲等少數民族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的過程。這種文化重構的核心是:既要傳承、保護民族傳統文化的精髓,又要與時俱進對本民族的傳統文化進行調整。要不斷改善三個民族的生存環境,包括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從而更好地適應現代社會的發展需求,實現生活質量的持續提升。
[1] 南文淵.北方森林-草原生態環境與民族文化變遷[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5.
[2] 國務院人口普查辦公室,國家統計局人口和就業統計司.中國2010年人口普查資料[M].北京:中國統計出版社,2012.
[3] 鄂倫春自治旗人民政府辦公室.2016年鄂倫春自治旗人民政府工作報告[EB/OL].http://www.elc.gov.cn/Item/17121.aspx.2015.
[4] 何群.環境與小民族生存——鄂倫春文化的變遷[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6:500.
(責任編輯 張瑾燕)
Ecological Idea of the Northeastern Fishing and Hunting Ethnic Minorities and their Cultural Adaptation
CUI Ya-hong
(Research Institute of Northeast Minorities, Dalian Minzu University, Dalian Liaoning 116605, China)
The Oroqen, Ewenk and Hezhen are ethnic minorities with less population that mainly depend on fishing and hunting. They have developed the ecological idea and wisdom that man should respect, worship and be in harmony with nature. When the eco-environment can not tolerate the highly intensified development and severe pollution, the fishing and hunting of those ethnic minorities will decline. As a result, they have to change their way of living and adapt their cultural tradition to the new situation. It is suggested that the idea “innovation, coordination, greenness, openness and share” can propel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fishing and hunting ethnic minorities to modern civilization and actually achieve the creative traditional cultural transformation of the fishing and hunting ethnic minorities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fishing and hunting ethnic minorities; eco-culture; adaptation; transformation
2016-04-28;最后
2016-07-24
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劃基金項目(13YJA850002);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助項目(20150324)。
崔亞虹 (1961-), 女, 黑龍江齊齊哈爾人,副研究員,主要從事少數民族文化研究。
2096-1383(2016)06-0547-05
C95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