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館藏文物中尋找出的歷史文化和藝術風格

◎胡瀚予

（蘭州市博物館 甘肅 蘭州 730030）

從古至今德化窯都以生產白瓷聞名于世。德化窯的白瓷在宋代已有生產，但明代是德化窯白瓷的鼎盛時期。明代德化陶瓷業有了舉世無雙的盛大發展和升華，尤其是明代德化窯的白瓷選料精細，制作精美，釉質細膩，光澤如絹，凝脂如玉，胎白質堅，胎釉結合緊密，自然大氣，一眼就能看出的油光瑩潤。明代德化白瓷器的胎、釉和其他產地的白瓷器不同，德化白瓷的瓷胎用氧化硅含量較高的瓷土制成，它所含的氧化鉀高達6%，燒成后玻璃相較多胎質致密，透光度極佳。明代是福建德化窯的黃金時期，也是德化瓷器藝術繁盛時。明代德化窯白瓷按其質地和釉色來分，有“乳白”“象牙白”“豬油白”等名貴種類，外國人稱其為“中國白”(Blanc de Chine)，在世界陶瓷史上“中國白”也成為德化白瓷的代名詞[1]。

一、瓷器界一枝獨秀的“寒梅”

中國瓷塑藝術中德化窯白瓷雕塑造像最為出名。德化窯的瓷雕藝術造型生動逼真、格調高雅、藝術風格獨特，達到了中國古代瓷雕藝術成就的高峰。明代的德化白瓷器在以景德鎮為中心的瓷業向多種色釉和彩繪方向發展中，以其冰清玉潔的本色及天然之美、簡約之美的審美理念有著鮮明的個性特征。德化窯的瓷雕藝術最為精巧，它為明代瓷器界及后世瓷塑藝術的發展揭開了嶄新的篇章，其歷史源流長至今未衰。德化窯的瓷雕藝術給人以一種簡單、純真、高雅的風格和美感，瓷雕的造型優美、神態生動、風格洗練、品質高雅，具有獨特的藝術格調。德化瓷雕由于借助了白瓷釉這種特殊的色質美，為所雕塑增強了純潔感與神圣感。瓷雕創作中發揮了傳神寫意的雕塑技法，以細致入微地刻畫和表現反應了人物的情感世界，栩栩如生地再現了人物造像的藝術形象，使瓷雕的整體感和細膩部分的刻畫和藝術效果都非常和諧完美。瓷雕造像的衣紋及環境的表現和處理特征為線條清秀簡潔、柔和流暢、變化多端。瓷雕把色彩、線條、形體按照一定的構成規律組合起來，形成色彩美、線條美、形體美等形式美，由此反應出德化窯瓷雕藝術形成造型別致、雕刻精美、形神兼備，線條柔美的藝術風格，是現實與藝術理想的完美結合。

二、館藏文物——德化窯白瓷人物造像

蘭州市博物館位于蘭州市慶陽路，是一所綜合性博物館，在1984正式對外開放。蘭州市博物館依建于明代白衣寺，館內建筑結構非常有特色，即保存有歷史悠久的不可移動性文物——“明代白衣寺塔”（為八角十二層閣樓式實心塔），又有后現代仿古建筑（辦公樓及兩側展廳）。蘭州市博物館設計理念先進，建筑功能完善，很好地展示了蘭州的精神風貌。蘭州市博物館館藏文物種類齊全，精品紛呈，按質地可分為陶、瓷、金屬、石、玉、紙質等，其中以馬家窯文化為主的彩陶；明清甘肅地方名人書畫以及白衣寺塔藏文物較為豐富，也較有特色。半山彩陶鼓、東漢墨跡紙、明代首飾工藝品均是同類文物中的精品。現館藏文物12633件，其中國家一級文物53件，二級文物82件，三級文物698件。

1987年修繕保護蘭州市博物館明代白衣寺塔的過程中，于白衣寺塔塔剎中出土了一批非常珍貴的文物，明代德化窯白瓷人物造像屬于白衣寺塔藏文物中較為珍貴的一件。人物造像選用德化窯白瓷上等的“象牙白”材料制成（“象牙白”是明代德化窯瓷器制做時選用當地優質瓷土，按一定比例，在氧化焰氣氛下燒制而成的珍貴瓷種）。

造像高為13.7厘米，由一大一小兩個人物組成,身著典型的明代服飾。造像中大的人物主體呈坐姿，頭戴軟翅朝冠，身著長袍，衣袖寬闊,腹部圓潤，腰間系有玉帶,左手隱沒于衣袖之中，自然垂放；右手執玉如意，手部刻畫細膩自然,紋理清晰簡潔,左腳見履,右腳則隱沒于袍底。身形偉岸，面部慈善，身著明代高官權貴衣飾，高貴、大氣、穩重(有分析其為明肅王)；造像中小的人物是一長髯老翁,面容慈祥，嘴角微微翹起，手中抱有書卷，半隱于衣袖之中。從造像整體分析，較大的人物是個地位較高的高官或權貴，較小的人物雖老卻因身份低微而塑造的小,似是位侍者形象，由此可見明清時期的封建階級制度相當嚴重。這件造像屬于德化窯白瓷造像中的上品，造像通體晶瑩透亮，衣紋細致流暢，衣襟飄逸，造型穩重大氣，素凈淡雅；人物主次分明，面部表情栩栩如生，整體呈現寧靜、雍容、大氣之美；其質地為德化窯上乘白瓷，釉色潔白細膩，光滑透亮，白中微微泛黃，猶如象牙質地的溫潤如玉。與同類出土的造像相比，無論形態、釉色等都屬上乘，是德化窯較為成熟的作品。它的出土為研究肅王文化及明代瓷器提供了極其寶貴的資料。這件德化窯白瓷造像于2002年被國家文物局和甘肅省博物館專家鑒定為國家一級文物，現收藏于蘭州市博物館。

三、瓷器中的自然淳樸

明代的文學、繪畫、書法、工藝美術等事物都在追求簡約之美，簡約素雅是一種時代的審美。明代德化窯白瓷不論是器物還是造像，都是當時追求簡約素雅之美的標志性產物。瓷器均不以紋飾為重，而是執意地追求白瓷材質的自然簡約之美。明代德化窯白瓷胎底厚重，胎身薄，釉色光滑細膩、潔白如玉，在燈光的照射下器物通透閃亮[2]。其外形以流暢的線條和規整的造型，產生一種白凈無瑕的素雅感覺；以胎質、釉色、造型構建出其最本質的簡約，從而給觀賞者清晰呈現視覺上獨特的藝術風格和審美，了解當時簡約時尚的盛行，其象征著高尚、廉潔、一塵不染，也反映出一種更高的藝術境界。簡約素雅看似簡單，但其中的技術含量要求極高，要有精良的質地表現,造型要精致、典雅、含蓄，才能有簡約素雅之意，從而體現出明代德化窯白瓷的珍貴。

四、結語

在我國，德化窯白瓷是陶瓷界中獨特的一枝“寒梅”，尤其是明代德化窯白瓷造像或器物質地優良，釉色晶瑩剔透，潔白無瑕，為歷代人民所喜愛。其象征著一種高尚、廉潔，有一種簡約樸素的美感[3]。德化窯白瓷對造型的塑造不但注重外形之美，吸收了佛教、道教藝術特點，更注重人物神態的刻劃，衣折身體等部位都刻劃的一絲不茍，神態、氣質栩栩如生，是陶瓷界不可多得的精品[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