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蓉(四川大學 文學與新聞學院,四川 成都 610064)
?
春晚記憶中的歌曲傳播意義研究
黃易蓉
(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四川成都610064)
摘 要:春節聯歡晚會是慶祝我國最重要節日的晚會,30多年來影響了一代代中國人,在春晚中演唱過的歌曲也成為一代代人的記憶。本文借用符號學視角,分析了那些春晚記憶中的歌曲是怎樣登上春晚的舞臺的,春晚又借這些歌曲向觀眾傳達了什么樣的信息。
關鍵詞:春晚;歌曲;傳播意義;符號學
春節聯歡晚會(以下簡稱春晚)是世界上收視率最高、播出時間最長的綜藝晚會。春晚也是我國大年三十晚上必不可少的視覺盛宴,春晚不僅是一臺晚會,更承載了辭別舊年,迎接新年,總結過去,展望未來的意義。
1983年首次舉辦春節聯歡晚會,至今已經走過33個年頭,由最初的1個人唱9首歌,到現在9個人唱一首歌,歌曲類節目始終是春晚的重要組成部分。2012年春晚30周年之際,春晚播放了一段時長1分11秒的短片——《春晚記憶》,短片羅列了6首曾經在春晚演唱過,并且傳唱度非常高的歌曲,這6首歌曲足以成為中國人記憶中的春晚歌曲,它們分別是1983年的《鄉戀》、1987年的《冬天里的一把火》、1995年的《今兒個真高興》、1999年的《常回家看看》、2006年的《吉祥三寶》和《難忘今宵》。本文以這6首歌曲為研究對象,運用符號學的視角分析春晚記憶中的歌曲,意在回到當年的春晚,看看這些歌曲是如何登上春晚的舞臺的,又被春晚賦予了怎樣的意義,這些春晚歌曲展現了一個什么樣中國。
羅蘭·巴特的符號學是建立在現代語言學家索緒爾的基礎上的,相較于索緒爾,羅蘭·巴特更注重的是意義的產生問題。羅蘭·巴特1957年出版《神話》一書,書中羅蘭·巴特提出了第二級指意系統,“索緒爾指出,能指和所指之間的關系是任意的。正是因為這種任意性的存在,在巴特的二級意指系統中,能指并不因為找到了所指而停止了意指活動,而是與所指一起向一個更大、更新的符號的構成因素——能指轉化,使第二性符號系統能從語言結構以外的社會文化背景中得到新的意義。”
索緒爾提出能指和所指的概念,提出語言符號連接的不是事物和名稱,而是概念和音響形象,所以其能指是音響,所指是概念。而羅蘭·巴特在此基礎之上,將索緒爾提出的音響和概念統一,將其看做整體,也是第一級系統,將這個整體放到第二級系統來看,這個整體代表能指,而它們在二級系統中將被賦予新的所指,這就是羅蘭·巴特的神話系統。
運用羅蘭·巴特的觀點分析春晚記憶中的歌曲,我們著重分析的是歌曲在第二級系統中的意義,我們將歌曲的音響和概念作為一個整體,看看歌曲在當年的社會背景下,在春晚的舞臺演繹被賦予了什么樣的意義。
(一)1983年春晚: 《鄉戀》
《鄉戀》誕生于1979,由馬靖華作詞,張丕基譜曲,李谷一演唱,是中央電視臺旅游風光片《三峽傳說》的插曲,經李谷一演唱后,風靡大江南北。
20世紀80年代,由于歷史和政治的原因,《鄉戀》一度被視為禁歌,被批為靡靡之音,大眾普遍認為無產階級思想不能被這種軟綿綿的音樂摧殘,甚至不讓電臺、電視臺播放《鄉戀》。1983年,央視舉辦第一屆春晚,春晚開始不久后,現場4部觀眾點播電話收到的差不多都是點播歌曲《鄉戀》的,架不住觀眾的熱情,這首當時被視為“黃”歌的歌曲終于在春晚中播出。
代表當時流行樂的《鄉戀》能被拿到這樣一個隆重的晚會上演出,《鄉戀》已經被這臺晚會賦予了特殊的意義,說明當年的春晚開啟的是一個新的音樂時代,更是一個敢于創新的時代。
(二)1987年春晚:《冬天里的一把火》
《冬天里的一把火》由莊奴再作詞,高凌風演唱,1987年由費翔在春晚的舞臺上再演繹,此后費翔一舉成名。費翔在當年的春晚上分別演唱了《冬天里的一把火》和《故鄉的云》,兩首歌曲都是臺灣當時的流行歌曲,但是大陸人民卻對此知之甚少,費翔1987年以臺灣歌手的身份在春晚演唱之后,此歌曲在大陸迅速火了起來。
結合當時的社會背景,這首歌曲被賦予了融合意義,這種融合一方面指音樂上的融合,費翔將兩首臺灣歌曲唱火之后,“港臺風”的歌曲在大陸流行起來,給大陸歌壇帶來了一股清新之風;另一方面,融合更指的是不同地區藝術家的融合,而這些融合都共同指向了中華民族的融合。隨著港臺歌曲的流行,如童安格、王杰、陳淑樺、庾澄慶、梅艷芳等不少港臺歌手也來到大陸發展演藝事業,他們的到來也受到了大陸民眾的高度歡迎。
(三)1995年春晚:《今兒個真高興》
歌曲由樂壇常青樹解曉東演唱。歌曲在春晚的舞臺上演出之后,歌詞“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成了人們紅極一時的口頭禪。20世紀90年代,黨的十四大指出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經濟快速發展,人民安居樂業。20世紀90年代蘇聯解體,全世界都在看中國將走什么樣的道路,中國經過學習和摸索走上了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
歌曲《今兒個真高興》反映了在這樣的時代下,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人民的幸福感越來越強。在這里,春晚加上歌曲,是春晚對歌曲的再解讀,春晚上的《今兒個真高興》傳達給人們的信息是春晚不僅是一臺歌舞晚會,也是中國展示發展成果的舞臺,展示中國人民生活的舞臺。
(四)1999年春晚: 《常回家看看》
《常回家看看》由戚建波作曲,車行填詞,蔡國慶、陳紅、江濤、張邁等在1999年春晚上首次公開演唱。“1999年的春晚上,《常回家看看》唱哭了在場的觀眾,也唱響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并且獲得當年‘我最喜愛的春節聯歡晚會歌曲類一等獎’。”
1999年是20世紀最后一年,在市場化的背景下,人們開始致力于創造物質財富,年輕人每天忙碌工作,疏忽了家庭和親情,一曲《常回家看看》用最樸實的語言,一方
面傾訴了千萬父母對子女的心聲;一方面也提醒年輕人即使工作再忙也不能忘記家中的老人。所以,在春晚的舞臺上唱響這首歌曲是再合適不過的,通過歌曲,春晚傳達給人們是春節的主題——團聚,更是中華五千年“和”文化的體現。此外,也可以看出春晚的另一重意義,關注社會問題,引導社會風氣。
(五)2006年春晚:《吉祥三寶》
《吉祥三寶》由蒙古族歌手布仁巴雅爾和妻子烏日娜以及他們7歲的小侄女英格瑪演唱,歌曲在春晚演出后,紅遍大江南北,《吉祥三寶》的彩鈴聲更是隨處可聞。
《吉祥三寶》旋律歡快,歌詞簡單活潑,向人們展示的是一家三口相親相愛、幸福美滿的畫面。2000年以后,隨著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中國家庭的收入得到了提高,又由于計劃生育政策的影響,大多數家庭都是三口之家的模式,像《吉祥三寶》這樣的家庭溫馨更是中國人共同追求的目標。所以,在春晚的舞臺上演繹這首歌曲,想要傳達給人們的是如今中國人的日子是越來越美滿,生活越來越幸福。
(六)2009年春晚:《難忘今宵》
《難忘今宵》由喬羽作詞,王酩作曲,李谷一演唱,歌曲專門為春晚所作。1984年,《難忘今宵》作為春晚的結束曲登上了春晚的舞臺,除了1987年、1988年、1989年、2012年這四年未演唱過這首歌曲外,其余年中都是春晚固定曲目。
《難忘今宵》經過春晚30多年的演唱,已經成了春晚大宴的一道“經典菜”。2012年春晚將《難忘今宵》換成了《天下一家》,這樣的做法遭到了不少觀眾的反對,所以2013年此歌曲再次登上春晚舞臺。對不少觀眾來說,每年春晚舞臺上唱起這首歌,都代表著新一年的來臨,在觀眾的心中,《難忘今宵》不再只是一首歌曲,它更是關于春晚的記憶。
春晚對《難忘今宵》的重視,更向人們傳達出春晚的儀式性。這種儀式性除了體現在固定的播出時間、固定的演播室、固定的形式外,《難忘今宵》作為固定結束曲也是春晚儀式性的體現。春晚的這種儀式性,更是代表著中國人對春節、對團圓、對中國文化的看重和傳承。
(一)春晚歌曲為春晚的意義服務
春晚的每一個節目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這些節目因為不同的喻意共同組成了春晚的意義,無論是《鄉戀》、《冬天里的一把火》、《今兒個真高興》 ,還是《常回家看看》、《吉祥三寶》、《難忘今宵》,都為當年的春晚主題而服務,其中《難忘今宵》更是用歌曲本身的符號,給舉辦了30多年的春晚印上了“依依不舍”的印記。
(二)春晚重塑歌曲的意義
以上歌曲經過在春晚舞臺上演出,在最權威的電視臺——央視播出,被最廣大的觀眾關注,這些歌曲也就成了時代的寫照、社會文化的體現,更是對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引導。
(三)歌曲成為春晚的符號
春晚中的歌曲經過觀眾的廣泛傳唱,使觀眾能夠一聽到歌曲就想起春晚。例如,《難忘今宵》經過春晚30多年的吟唱,儼然已經成為春晚的一個符號,更似一場儀式,讓人不由地將《難忘今宵》這首歌與春晚聯系起來,也讓人覺得《難忘今宵》似乎只能在春晚上吟唱。
參考文獻:
[1]屠友祥.羅蘭·巴特與索緒爾:文化意指分析基本模式的形成[J].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42(4):7-14.
[2]陳輝.大眾文化視野下的春晚歌曲[J].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13(5):42-43.
[3]晃曉峰.從媒介儀式理論看“春晚”的新變化[J].今傳媒,2014(10):97-99.
[4]曹進,南紅紅.央視“春晚”傳播符號學解析[J].東南傳播,2011(1):81-83.
作者簡介:黃易蓉(1992—),女,重慶人,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新聞與傳播。
中圖分類號:G22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16)01-005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