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油價帶來的動蕩

○ 文／張 抗 白振瑞

低油價帶來的動蕩

○ 文／張 抗 白振瑞

持續兩年來的低油價，讓國際石油產量發生了變化，并對主要石油生產國、消費國產生重大影響。

國際油價2014年下半年從高位斷崖式下跌，至今已有兩年。其間低油價幾乎是油氣界乃至能源界最熱門的話題，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油氣公司和油氣輸出國紛紛稱這段時間為難熬的“寒冬”。為此，2016年5月在美國休斯敦舉行的第十屆油氣上游論壇將主題定為“穿越風暴迎接黎明”。

兩年來，油價變化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2014年6月中旬開始，WTI（美國西得克薩斯中質油）從107美元/桶的高位急速下滑到2015年1月的48～52美元/桶（月均價50.66美元/桶），完成了油價的“腰斬”。2015年1月到2016年2月，油價完成了一輪低油價背景下的震蕩。2015年5-6月油價返升，WTI達到60美元/桶的水平，此后又是近半年的下跌，下跌到約30美元/桶。2016年2月11日，WTI油價曾降至29.69美元/桶，此后似乎進入了一個新的低位向上震蕩的時期，4月中旬后達到40美元/桶以上，6月中旬曾一度沖擊51美元/桶。

總體看，2015年1月以來國際油價在40美元/桶的低位波動，起伏幅度一般為10美元/桶。2016年2月11日，WTI近期期貨報收的29.69美元/桶的低位有可能是該期的最低紀錄。令人深思的是，油價跌至谷底后第一次回升的上限約為60美元/桶，第二次約為50美元/桶，波動小周期的升勢有所降低。值得關注的是OPEC國家為了爭奪市場往往油價低于世界平均值。據其公報今年上半年14種原油市場監督一攬子平均參考價值為37.2美元/桶，而2014年、2015年分別為96.29美元/桶和49.49美元/桶。

輸出國石油產量變化

沙特等石油輸出國發動油價戰的初衷是壓低油價、逼迫高成本石油產量退出，以奪回市場份額。當油價急劇下降危及石油生產企業和輸出國的生存時，通用的對策是壓縮開支、降低成本，而最現實的方針是在不鉆新井的情況下提高已開發油田的產量，以求獲得盡可能高的現金流。于是，在低油價的初期反而出現了產量有所增加的趨勢。這種現象在2015年特別明顯，并突出表現在2015年與2014年產量的對比上（見表1）。

2015年，世界石油產量增幅達3.15%，明顯超過了高油價的2013年（增長0.6%），也超過僅半年高油價的2014年（增長2.47%）。就連一再聲稱要“凍產、減產”的歐佩克（OPEC）國家，2013-2015年產量的年增率也在持續增加，分別為－1.8%、－0.3%和4.2%。與之相應，中東2013-2015年產量的年增率分別為－0.7%、1.1%、5.4%。OPEC早就大大突破了自己規定的3000萬桶/日的限額。非OPEC的主要產油國俄羅斯更是把盡量提高產量、出口量作為應對低油價的重要措施，但開發技術水平較低和基礎設施不足的限制以及經濟下行的壓力，使其難以大幅度增產。2015年，俄石油產量僅比2014年增加1.2%。

然而，低油價的持續和投資的大幅削減使世界石油產量出現下降。按月計，2015年下半年每月的產量全部高于9000萬桶/日，8月曾達到9856萬桶/日。2016年上半年則每月產量全部低于9000萬桶/日，但出現較大分化：石油輸出國中沙特、伊朗、伊拉克等海灣地區國家有不同程度的增產，非洲和南北美洲等產量有所減少。

沙特似乎決心把市場爭奪戰再次推進，2016年6月產量逼近歷史峰值。制裁結束后的伊朗更是急于拋售積存的石油，7月產量達到355萬桶/日，同比增加27%，為2011年年底以來的最高值。伊朗官方稱，2016年年底的產量可達400萬桶/日。如果真是這樣，則同比增加了2%，伊朗將重新奪回第二大產油國地位。在沙特和“兩伊”的帶動下，中東連續3個月石油產量超過3100萬桶/日，約比2015年3010萬桶/日的平均產量增加3%，彌補了歐佩克其他地區產量的下降，造成6月歐佩克產量同比增加了0.81%，出口量占全球的35%，為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最高水平。

非歐佩克產油國總體呈減產之勢，2016年1－5月共計減產93萬桶/日，同比減少近2%。以2016年4月為例，北美平均石油產量比2015年12月下降1.02%，歐洲下降1.40%，中國下降3.93%，非歐佩克合計下降1.77%。

幾個大跨國石油公司的情況也可作為借鑒。據各公司年報，埃克森美孚、雪佛龍、BP、道達爾2015年凈產量增幅，分別為3.3%、2.0%、5.4%、9.4%，而2016年指導目標分別為0～4%、0～4%、大體持平和4%，均出現增幅下降。唯有殼牌因受重組并購等因素影響，2015年凈產量減少1.0%，2016年可出現彌補式躍增。

表1 2014－2015年世界及主要國家石油產量和消費量變化 （單位：億噸）

美國石油產量的增產主要靠頁巖油。2014年下半年油價急劇下跌后，美國最主要的反應是收縮工作量，特別是新開鉆的鉆機數量，將資金集中用于高產的甜點區生產，以低操作成本的石油增產來維系現金流，因而2014年下半年和2015年初美國頁巖油和石油總產量不降反升，在2015年6月下旬達到962萬桶/日的峰值。隨著油價持續走低，因生產成本高于油價而關停的井增多，完成壓裂的井急劇減少，情況發生了變化。截至2015年6月24日的當周，美國原油產量降至862萬桶/日，較峰值降低了10.4%。

據美國能源信息署（EIA）在2016年初的預測，2016年9月美國的石油產量將降至850萬桶/日，比上年的峰值降低11.5%。這一下降趨勢將持續到2017年。

從這兩年的情況看，美國減少的石油產量占世界減產總量的一半以上。美國石油產量的變化可作為典型案例，反映出一般性的趨勢：這次油價下跌約持續了1年左右，多數地區的油田因喪失了增產能力而被迫減產。當然，生產成本越低的油田這一拐點出現得越晚。

油價降低、投資短缺的直接影響除了產量以外，還表現在活躍鉆機的數量上。據貝克休斯統計，美國2014年活躍鉆機數量達最高值1609臺，2015年僅有963臺，比上年降低40.1%，為1988年金融危機以來的最大降幅。2016年初，美國活躍鉆機數量繼續下降，但隨著6月中旬油價向50美元/桶反彈，至7月22日美國已連續4周出現鉆機數上升且每周上升數量增大的趨勢，7月22日的當周有462臺活躍鉆機，但仍較去年同期減少414臺，僅為2014年的28.7%。

海合會國家低動蕩

由于國情不同，此次低油價對石油輸出國的影響也有很大的不同。其中部分國家由于有雄厚的經濟（特別是金融）實力、相對穩定的國內環境而對低油價表現出較高的耐受性，所引起的經濟、政治動蕩程度相較低。其中，以中東的海灣合作委員會（簡稱海合會）國家，特別是沙特為代表。

海合會六國不僅是中東石油的主要生產國，作為傳統的君主國內外政策也有較多的一致性，長期以來成為OPEC政策的主導者。其中實力最強的沙特自然成為領頭羊，并成為OPEC的浮動產油國，在油價問題上有相當大的發言權，甚至可以說是此次油價戰的主導者。

2011年以來，沙特等海合會國家長期壓低產量，保持大量剩余產能，人為地促使油價在需求已降低的情況下反而保持在高位運行。2015年以來，沙特卻不顧全球市場供應過剩而大幅度提高產量，使其2013-2015年產量的年增率分別為－1.1%、0.9%、4.6%。2015年4月，沙特石油產量達到近1300萬桶/日的最高水平。在其他石油輸出國的拼搶下，沙特在世界石油市場上的份額卻有所流失，被媒體嘲笑為“為市場而戰的沙特競落得了丟城棄池的結局”。2013年，沙特原油出口量占全球原油出口總量的8.5%，2014年、2015年分別降至7.9%和8.1%。以其占傳統出口國中國的份額計，2013-2015年分別為19.1%、16.1%、15.1%，份額主要被俄羅斯擠占。沙特在南非的份額主要被尼日利亞和安哥拉就近“侵占”，占比由2013年的53%銳減至22%，就連傳統的美國市場也由17%降14%。以上幾組數據有力地說明了低油價下的競爭愈發加劇，近于殘酷。

2016年的情況初步來看似乎有所變化。由于“兩伊”和沙特產量和出口量的增加，以及其他地區產量的減少，使得中東地區所占市場份額有所回升。沙特和中東產油國奪回了其市場份額。為此，沙特主動把輸往亞洲的阿拉伯輕油、超輕油價格每桶分別下降了1.3美元、1.6美元。

有限的石油儲備能力，極大限制了中國利用低油價購買原油的份額 。 供圖/CFP

然而，油價戰畢竟是把雙刃劍，也傷害了發動者。低油價的持續導致沙特出口收入銳減。據報道，2015年9月，沙特的外匯儲備由7370億美元的高位降至6470億美元，減少12.2%，到2016年5月進一步下降20.8%。2015年，沙特首先發行了國內債券，年底不得不在國際市場上發行債券。預計2016年其國債占GDP的比例由年初的6.7%上升到年末的17.3%，5年內可達50%。為此，標準普爾將沙特的信用評級從AA－下調至A＋。這種現象在OPEC中頗具代表性，世界銀行報告稱西亞北非石油出口國的財政2013年盈余1280億美元到2016年虧損2640億美元。國際貨幣組織（IMF）估算，海合會國家僅2015年低油價己令其財富蒸發了3600億美元。

另外，沙特面臨的困難在于其很高的財政盈虧平衡油價。中東各國油田多為高產油田，生產成本一般僅為20～30美元/桶。但沙特巨大的王公貴族開支、給居民的多種名目的高額補貼，特別是巨大的軍費開支，使其國家財政平衡油價在100元/桶以上。包括海合會在內的其他中東產油國的國家財政平衡油價相當高，使得這些國家在國家政策角度喪失了低成本的優勢。這同時指明了其應對低油價的路徑——大幅降低財政盈虧平衡油價這方面的潛力是巨大的。

石油輸出國持續發展的根本出路在于經濟結構的多元化，改變過多依賴原油出口的狀況。回頭來看，上世紀末，海合會各國大力發展金融業便是成功的措施，國家主權財富基金在世界金融領域占了舉足輕重的地位。科威特、卡塔爾較低的財政盈虧油價也正是緣于此。面對今后低油價的“新常態”，海合會國家把經濟多元化作為其發展戰略。沙特內閣在2016年6月通過了“2020年國家經濟轉型計劃”。這項計劃被媒體稱為“去石油化”，核心是經濟結構多元化、發展私營經濟和削減開支，完成由石油出口大國向全球投資大國的轉變。沙特已決定把國有的沙特阿美石油公司上市并出售部分股權，以吸收資金并強化國家主權財富基金（科威特也出臺了類似計劃）；在石油產業鏈上重視天然氣并大力發展下游煉化和油氣化工；在經濟上大力發展民用和軍事工業、服務業。沙特的目標是非油收入由2015年的435億美元上升到2030年的2660億美元，增長6.1倍，同期非油出口量所占份額由16%上升到50%。

戰爭、政局、石油輸出國組織……影響國際油價的因素多種多樣。 供圖/CFP

“脆弱五國”求外援

與海合會國家不同，委內瑞拉、尼日利亞、利比亞、阿爾及利亞、伊拉克等石油輸出國皆在長期的內外交困中疊加上低油價的打擊，獲得了“脆弱五國”的稱號，可以歸入此類的還有巴西，其中以委內瑞拉為代表。

查維斯執政采取的“石油社會主義”政策，靠犧牲國家石油公司的合理利潤去討好國內民眾和“支援”拉美左派勢力，導致石油公司資金嚴重短缺，失去了活力，整個國家的經濟結構嚴重失調，經濟萎縮導致政局動蕩、國內矛盾尖銳。石油產量加速下降，從1998年的18100萬噸降到2006年的17100萬噸，2013年更是降到13790萬噸。2016年6月該國的日均石油產量降至215萬噸，為2003年以來的最低值，比2015年的均值降低17.5%。產量降低加重了收入減少，并直接導致電力短缺、企業成本升高、物資供求匱乏。據國際貨幣組織（IMF）測算，2015年委內瑞拉GDP下降約10%，為世界各國之最，通脹達到157%。2016年其GDP將下降8%，通脹達到驚人的720%。同時，該國將有120億美元的債務到期，違約概率高達96%。為應對危機，除拋售黃金儲備、發行短期高息債券外，委國還再次要求中國的金融援助。

與委內瑞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哥倫比亞這個南美第三大石油生產國。由于哥倫比亞采取了對外加大開放、對內實施國家油企部分私有化和加強基礎設施建設的政策，結束了長期的國內武裝對立，近10年間外國投資增長10倍，人均收入翻番，石油產量和出口量一直保持著上升的趨勢。業內人士認為，“哥倫比亞似已成功度過了低油價最艱難的寒冬（其油氣領域外國直接投資曾在2016年一季度同比下降65%）” 。

所有石油輸出國在低油價下的共同表現，是出現了經濟上的困難并在不同程度上影響著政治局勢。這在2014年下半年到2015年初表現還不明顯，但2015年中期以來特別是在2016年上半年有了越來越清晰的顯現。沙特阿拉伯和委內瑞拉是其中兩個“端元性”實例，更多的石油輸出國介于這兩個國家之間。

俄羅斯逆勢而上？

俄羅斯作為非歐佩克國家的最大石油輸出國，對世界石油格局和油價有著較大影響，有必要進行單獨討論。

近兩年，俄羅斯的外部環境惡化。烏克蘭危機后，西方對其制裁使其經濟受到明顯的打壓，與美國和北約的軍事對抗又加大了國防開支。低油價的疊加，使得俄羅斯內外交困。2015年，俄羅斯GDP下降了約3.7%，IMF預測2016年將下降1.8%。俄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全面應對，將2016年的財政預算削減10%，主要是針對政府投資項目和行政開支。

在油氣投資削減的情況下，俄羅斯盡量節約非直接開發費用，而將有限的資金用于增加現有油田的產量。2015年，俄羅斯產量比上年增加1.2%；2016年上半年仍保持升勢，6月產量同比增加1.14%。為減輕企業負擔，俄羅斯降低了石油企業的部分稅負，并降低了油氣出口關稅。2016年上半年，該國油氣出量同比增加了4.9%。為了爭奪市場，俄對向歐洲出口的石油大幅打折，烏拉爾油價為2014年6月以來的最低位，與布倫特原油的價差達2.4美元/桶。同時，俄羅斯大力推行東向方針，加大對東亞地區和印度的市場開拓力度，除與中國簽訂一系列互惠合同外，還加大了以人民幣結算的貿易，擠占沙特等在中國的份額。

在西方制裁、外資和外匯大量流出以及美元升值的多重壓力下，盧布大幅貶值，加大了俄在國際石油市場上的競爭力，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油價下降對油企的影響。與此同時，俄采取了降低賦稅等一系列措施，幫助石油公司度過難關，使得2015年俄羅斯石油公司、魯克石油公司等巨頭以及巴什石油公司這樣的中等企業，在現金流、利潤率、股價等方面的排名超過殼牌和埃克森美孚。業界稱“俄羅斯油企逆勢而上”。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俄官方人士認為低油價未對該國經濟增長產生顯著影響。俄降低了經濟對油價的依存度。當然，也必須注意到投資的大量削減和國際環境的惡化，使得俄羅斯相當部分的中小油企陷入困境。國外油氣界對低油價、投資銳減和制裁持續背景下，俄是否仍有能力維持產量升勢比較悲觀。

哈薩克斯坦在許多方面與俄羅斯相似，大幅調低了原油稅收和出口關稅，但在措施上不及俄羅斯那樣積極，再加上卡沙甘油田開工后又停產，致使2015年的石油產量僅為7950萬噸，比上年下降1.61%，比2013年的峰值下降5.20%，預計2016年仍處于下降狀態，成為這兩年產量下滑最嚴重的國家之一。兩年來，哈國主要是消耗國家石油基金來應對財政困難。至2015年底，該基金已從2014年8月的峰值770億美元下降了17%。央行的專家警告，照此下去，6～7年內就會把基金耗盡。

石油公司調整結構

一般說來，石油出口國應對低油價的經營措施主要體現在國家石油公司（NOC）和有重要地位的跨國石油公司（IOC）上。兩年來，隨著低油價影響效應的累積，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

低油價初期，起主要作用的是傳統的、相對被動的措施。國際金融界對油價大幅降低的直接反應就是削減投資。IEA發表的《世界能源展望》指出，2015年以來，全球石油投資減少了42%。投資大幅減少、融資困難與油價大幅下降造成的收入銳減相疊加，迫使石油公司壓縮開支，同時盡可能加大產量,以保有現金流和相應的股東回報率。新區和新領域的開拓、新油田的勘探首先被壓縮，一些高成本低回報的項目被取消。從2014年下半年到2015年上半年情況大致如此，但有的國家和企業該階段結束的時間可能提前或推遲。

低油價的持續使油企進入第二階段：油氣產量增勢趨平或轉而降低，特別是在無新建產能補充時，老油田產量出現越來越大的自然遞減，進而使越來越多的企業持續虧損、紛紛剝離非核心和低效益資產，一批批中小油企（包括服務公司）破產倒閉。行業的不景氣使就業人數大減，美國2016年7月比兩年前峰值減少26%。與之相應，企業并購重組，出現大動蕩。但由于油價前景不樂觀，企業并購仍處于較低水平。如2016年上半年上游并購事件186宗、同比增加31%，但仍僅為近5年同期平均234宗的79.5%，而交易額卻下降。2016年上半年為408億美元、同比降62.6%，也遠低于近5年同期平均值。這種情況在每次低油價期都會出現，只是此次油價降幅更大、持續時間更長，表現的也更為明顯。

圖2 主要石油出口國財政盈虧平衡油價

中型和大型石油公司實力相對雄厚，抗風險能力更強，在關注近期利益的同時可以比小型石油公司更關注中長期利益和發展后勁。它們在實施中小型石油公司所采取的上述應對措施的同時，還有能力保留一些今后可獲效益的項目，基本保持上游投資所占比例，同時加大科技投入，以降低生產經營成本。如以最大的埃克森、BP、殼牌等5個公司計，筆者據其年報計算與2014年同比2015年總投資合計降低20.7%，而上游僅降低0.9%，研發費用占營業收入比例卻由0.3%增至0.4%，在上游運營成本平均降低11.7%的同時操作（生產）成本（美元/桶）降低了17.2%。

中型和大型石油公司往往能抓住動蕩時機調整資產結構，拋出部分低效或無戰略價值的資產/企業、油氣田/區塊，同時“抄底”，開展企業并購和價值投資。例如，埃克森美孚和雪佛龍公司經受住了2015年利潤同比分別下降50.3%、76%的困難，聯手在世界級大油田——哈薩克斯坦田吉茲油田投入368億美元進行擴建，其中271億美元（占73.6%）用作石油設施建設，被稱為低油價以來第一筆超過100億美元的大手筆投資。擴建后，田吉茲油田將增產1300萬噸/年，達到5000萬噸/年的水平。兩家公司做出這項決定的基礎之一，是該油田此前5年的平均開發成本僅為6.5美元/桶。再如，殼牌面對2015年利潤同比下降93%的巨大壓力，在2016年2月以530億美元完成近10年來世界能源業的最大并購之一——收購英國天然氣集團（BG），使天然氣業務占其總量的50%。配合其他一系列的資本運作、購進和拋出（包括停止在中國四川以及世界多地的頁巖氣項目），殼牌促進了資產結構轉型，專注于液化天然氣（LNG）、深水油氣、新能源、化工等未來有巨大增長潛力的業務領域。目前，殼牌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石油公司、最大的LNG公司（年產能力達4000萬噸/年），對大中華地區（包括大陸和我國臺灣）的合同供氣量達每年1400萬噸。可見，低油價也可成為逼使一批公司提高經營效率、增加發展潛力、進行結構調整的動力。

責任編輯：石杏茹znshixingru@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