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旭, 李 騫
(云南民族大學 文學與傳媒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語言學研究
城市化進程中的少數民族母語生態層次特征淺探
——以玉龍縣拉市鄉南堯村納西族母語使用調查為例
王國旭, 李 騫
(云南民族大學 文學與傳媒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通過對麗江玉龍縣拉市鄉南堯村的120戶納西族村民的田野訪談和問卷調查,發現南堯村的納西族母語生態在新型城鎮化進程中保持良好,形成了較為獨特的母語生態保持層次。外部環境的持續激勵和內部文化的自信是母語生態保持平衡的關鍵。建立宏觀的少數民族語言規劃政策能促進母語生態的良性循環。
城鎮化; 納西語言使用; 生態層次
城市化是現代中國發展的主旋律,是經濟發展的客觀要求,符合市場運作的基本規律。當然,城市化并非只是物質資料供應的簡單拔節,同時也是各種精神文化素養的集體提高。美國的《世界城市》總結了城市化的兩個特點:“一是人口從鄉村走向城市運動,并在城市從事非農工作;二是鄉村生活方式向城市生活方式轉變,這包括價值觀、態度和行為因素。”[1]
因而,城市化本身是一種文明化、工業化和市場化綜合作用的結果,是對舊有生產和生活方式的變革,必然會給傳統文化的發展帶來深刻的影響。換句話說,城鎮化是一個不斷量變到質變的過程,需要一定時間和空間的準備,我國傳統的社會文化生態在城鎮化進程中要重視生態量度的平衡,也要警惕生態失衡帶來的某些不可逆轉的傷害。正如汪健明所言:“在生態視域中,城市化就是一種生產生活方式的改變,這種改變必須以生態動態平衡為根據,城市化應該成為生態危機時代人們生活狀態發生改變的其中一種表征,他的價值不在城市本身,而在城市的生態合理性”。[2]
語言同樣如此,城市化所形成的語言趨同、外界接觸擴大,雙語場域縮小,母語態度淡漠的現象已露端倪,語言生態的內部環境和外部環境正在發生改變,這種改變給母語生態的維系帶來了新的課題。母語生態發展如何在城市化進程中取得雙贏的局面,正引起相關學者的思考。戴慶廈、鄧佑玲在《城市化:中國少數民族語言使用功能的變化》一文中指出,城市化必然給少數民族語言功能帶來新的變化,表現在語言使用和語言選擇上,對民族共同語的廣泛認同,少數民族母語出現代際差異,母語能力弱化。劉宏宇《從達斡爾族的語言轉用看城市化進程對少數民族語言發展的影響》認為在城市化進程中,少數民族發生語言轉用與以下三種力有關,即城市環境改變帶來的沖擊力,歷史積累(與漢語長期接觸)的慣性力,民族自身的調適力[3]。何麗《旅游經濟下民族語言文化傳承:以云南大理古城和麗江古城為例》中調查走訪后指出:旅游業帶來的開放和城市化進程的沖擊,白語和納西語已呈弱勢語言,當地漢語方言逐漸成為古城旅游和對外交際的主要工具,父母尤其鼓勵孩子學好普通話和英語。[4]以上這些文獻,從不同的角度討論了城市化對少數民族地區語言生態的影響,但對這一動態過程的個案探討相對缺少。
我們認為,城市化給少數民族母語生態帶來的影響是深遠的,生活條件的改善與文化的沖撞和流失并行不悖,少數民族母語功能變異是母語生態系統失衡的結果,是一個漫長而曲折的動態過程,表現為不同的語言使用層次,其中,個體母語的生態是其內部因素,家庭母語和社區母語則構成了母語生態的外部因素。外部母語生態圈的變化將影響個體母語生態的維持與否,這種影響是緩慢的,從各少數民族生存的地域來看,不僅限于城市,廣大農村也處在逐漸演變之中。本文以2014年12月麗江玉龍縣南堯村的母語生態保持田野調查為例,探討城市化進程中的少數民族母語生態的層次特征。
麗江作為云南省的旅游品牌城市,近年來城鎮化發展迅速,其中,麗江市在2008年有總人口122.1萬人,其中,城鎮人口為32.8萬人,占總人口數量的27.00%,農村人口為89.3萬人,占總人口的73.00%[5]36;到2014年,總人口增加到126.9萬人,城市人口41.4萬人,占總人口的33.00%,農村人口85.5萬人,占總人口的67.00%[5]36,近5年來,人口總數的城市化增幅明顯。麗江以玉龍縣為中心的城市化的發展,逐步帶動了周邊的農村的發展,玉龍縣所轄的拉市鄉南堯村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南堯村位于玉龍縣拉市鄉的西北處,距縣城23km,鄉村公路為全線貫通的泊油路,交通非常便利。南堯村隸屬南堯村委會,下轄6個村民小組,共有522戶人家,最新調查的人口總數為1 806人。其中,除第6個村民小組為彝族外,其余5個村民小組均為納西族。納西族人口有1 211人,占總人口的70%,彝族585人,占總人口的29%,其他民族8人,占0.04%。全村接受九年義務教育人口為100%,大專生及以上學歷人口占總人口的2.5%,就業人口占總人口的0.5%。(數據來源于南堯村村委會最新人口登記數據)南堯村有著多彩的納西文化和獨特的彝族風情,同時也是一個典型的雙語村落,漢語方言和納西語是當地的族際共同語外,在彝族村子里,人們還熟練使用彝語。
2014年12月,我們來到了位于玉龍縣拉市鄉南堯村,對當地的納西族母語使用生態現狀做了為期一月的田野調查,除了大量的訪談資料之外,我們此行主要做了相對全面的語言生態現狀的問卷調查,內容包括個體的母語習得情況調查、家庭生活中的母語使用調查以及母語社區的生態情況調查。問卷調查主要采用入戶調查的形式,對一些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納西族受調查者,讓其自己填寫問卷,而對一些不會漢文的老人或文化水平較低的受調查者,則由會納西語的調查員逐一翻譯講解,并驗證核實之后填寫問卷。本次調查共收回問卷120份,問卷涉及500多人。在受調查的人中,男性69人,占調查總數的57.5%;女性51人,占調查總數的42.5%。從各個年齡段的分布來看,5~15歲的有6人,占調查總數的5%;16~30歲的有55人,占調查總數的46%;31~45歲的17人,占調查總數的14%;46~60歲得有23人,占調查總數的19%;60歲以上的有19人,占調查總數的16%。
從受調查者的職業情況觀察,農民有49人,占調查總數的40.83%;學生有44人,占調查總數的36.37%;教師有4人,占調查總數的3.33%;其他(包括司機、在外打工者、廚師等)為23人,占總人數的19.17%。
從受調查者的文化層次看,具有小學的受調查有23人,占調查總數的19.17%;中學文化程度的有50人,占調查總數的41.67%;中專文化程度的有12人,占調查總數的10.00%;大專文化程度的有5人,占總人數的4.17%;在讀大學生有29人,占總數的24.17%;文盲僅有1人,占調查總數的0.83%。
(一)個體母語生態
作為傳統的納西族聚居區,南堯村的村民對納西語保持具有充足的信心,而個體的納西語的母語能力也極為穩定。雖然記錄納西語的東巴文全村只有兩個神職人員精通,但并不妨礙村民們對母語的傳承。在個體的母語使用中,聽和說是主要的,南堯村的村民喜歡看納西語的電視節目(每個周六的晚上,麗江玉龍電視臺都有一檔用納西語播報的“一周要聞”)。隨著社會的發展,哪怕村子中所有的人也都熟悉當地漢語方言,但說到熟練和精通,普遍傾向于納西語。一位姓李的納西族中學教師坦言:“從長遠的發展來看,普通話和漢語方言當然更具有發展的潛力,能夠方便不同種族的人溝通和交流,但是納西語言所傳遞的文化卻是獨特的,尤其是隨著麗江旅游開發越來越深入,很多外地人來南堯村參觀的時候,還希望聽聽我們用母語來唱歌和表演。近兩年來,連附近一些過去不常說納西語的納西族現在也能說一些常用的話了。”個體母語的生態現狀由于得到社會的認可和需求展現出強大的生命力。通過問卷調查,我們對個體的母語能力及習得途徑做了調查,詳情見下表:

表1 調查對象母語習得情況(N=120)
如表1所示,調查中,有96.7%的受調查者會母語,家庭是母語習得的主要場所,他們學會母語的途徑有88.3%的人選擇通過長輩傳授而得。另外,我們也發現,有4個受調查者選擇不會說母語,老人打趣說他們是從別的村子嫁到南堯的“外來媳婦”,這些“外來媳婦”數量很少,所謂的不會,主要是指“說”而言,平時在家聽懂是沒問題的。
另外,我們對會母語的受調查者進行深入考察,讓他們對自己的母語能力做分級自評,詳見下表:

表2 調查對象母語習得情況(N=120)
如上表所示,占89.6%的受調查者認為自己的母語習得程度為熟練,并表示能用母語講述本民族的民間故事和傳說。如前說述,母語的自信心是母語活力的展現,南堯村的納西族個體母語生態處于一種良性的循環當中,城鎮化沒有削弱母語的發展勢頭,相反,隨著政府大力倡導地方文化旅游可持續發展,積極推進雙語教育,培養母語自信的活動有了實質性突破。近幾年來,由云南社科院麗江東巴文化研究院主持的“納西母語傳承項目”,對納西母語童謠的收集整理、教材的編撰和教學正逐步展開,據描述,在麗江古城幼兒園和黃山幼兒園,這個寓教于樂的母語傳承項目受到孩子們的喜愛。[6]
(二)家庭母語生態
在南堯村,家庭是母語的加油站和接力所。隨著外出打工的頻率增加,許多年輕人走出縣城,來到省城或沿海江浙一帶進廠務工,利用漢語與非母語人進行交際成為第一選擇,但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返鄉的納西族依然使用納西語。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大多數在外務工的已婚者,他們的孩子一般都與老人留守在家,豐厚的納西文化滋養著這些幼小的生命,從小諳習的漢語和納西語言文化并行不悖,語言代際斷裂的現象非常少見。在我們的采訪中,一位常年在浙江打工的李玉成也告訴我們,他的父母對教育極為重視,孩子跟隨老人在家,學習的環境反而比跟隨他們四處奔波好得多。家庭語言生態保存完好,具體調查數據見下表:

表3 調查對象家庭語言使用情況(N=120)
如表5數據所示,在家庭語言的使用場域中,不同的輩分層次都表現出對“只用母語”這一選項的趨同,除了與同輩交際比例稍有下降之外,別的五代人只用母語交際的選擇都占80%以上,尤其是與爺爺輩交際的母語選擇高達94%。與之相比,其他幾個選項的比例相對偏低,尤其是“只使用漢語”和“使用其他民族語”選項,大部分受調查者都表示不會在家庭中使用,可見,納西語在納西家庭中地位非常強勢,是家庭文化傳承和維系的基礎,納西語表現出極為強大的活力。正如一位在省城讀大學的女大學生李玉某直言:“納西語是從小就會說的語言,說起來聽起來都很方便,常年在外讀書,有時候忘記了一些納西詞匯,難免用一些漢語詞代替,但只要回到家中一段時間,又全都會了。”家庭所提供的這種母語的修復和再生的能力,是其他任何語域無法代替的。
(三)社區母語生態
南堯村作為納西族的聚居區,社區歷史以1996年麗江地震為界,大致可分為地震前和地震后,地震前的南堯落后而閉塞,傳統文化固守著這一片土地,與外界交流很少,全村會說漢語的納西族并不多。大地震之后,南堯作為玉龍縣受災較為嚴重的社區,受到外界的關注和支持,人口流動加快,外來文化打破了納西族聚居地區的封閉式發展,社區文化開始興建起來,如今的南堯不僅有文化館,納西族、彝族文化展示中心,當地的老人們還建立起了“麒麟”民族文化風情表演隊,他們自編自導,使用納西語演出,在周圍的幾個鄉鎮上常有他們的演出的身影,在麗江文化界頗有聲譽。借用表演隊的和姓老人的話來說:“在我們村里,大家都能歌善舞,這是老人們的一項愛好,而且用納西語演唱一些喜聞樂見的歌謠,可以教育后代,同時也增加村子的文化氛圍。”同時,一些考取大學的納西族學生也成為母語言文化的宣傳者和推動者,他們借假期回鄉搞支教,開展豐富多彩的雙語活動,主動學習東巴文,有效地促進了社區母語生態的良性發展。

表4 調查對象社區語言使用情況(N=120)
從我們問卷調查顯示的數據來看,在我們所假定的三個母語使用場域中,“只用母語”和“多用母語”的情況在三種場域中都90%左右,尤其是“舉行民族活動”這一場域,“只用母語”占受調查總數的72.5%,“多用母語”占20%,二者合計占92.5%。在“和同胞聊天”以及“和同胞見面打招呼”場域中,“只用母語”和“多用母語”約占90%。總的來看,傳統文化在社區中的堅守是社區母語生態得以保持平衡的一個重要方面。
在訪談中,一位納西族的老東巴(從事宗教活動的納西族經師)虔誠而又不無憂慮地說:“納西族的老人去世,在念誦經文的時候只能用納西語,否則死人回不到祖先居住的地方,老祖先也聽不懂別的語言的。不過,現在熱心學習東巴經的人少了。”客觀地說,自古記載納西語的東巴文并不是一種非常普及的文字,只有少數的東巴經師能知曉。實踐證明,語言文字都遵循用進廢退的原則,納西語是否會在后代的發展中弱化,也許我們還無法定論,但幫助并扶持相關民間文化傳承人的活動一定有相當的價值。
隨著我國城鎮化往縱深發展,少數民族語言生態正面臨較大的改變,尤其是處于經濟文化急劇轉型的邊疆地區,母語的代際弱化非常普遍,表現為年輕一代發生語言轉用的可能性大大提高。雖然只是個案的調查和挖掘,但南堯村納西族的母語使用的現狀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生態轉型較為成功的例子,能給弱勢語言的發展提供一些參考。總結南堯村納西語生態層次的特點,我們可以得出以下幾點認識:
(一)增強語言自信,開發豐富多彩的語言傳承活動,尤其是利益驅動下的母語傳承對一些民族雜居區的多語生活者有較大的借鑒性。南堯村有較為良好的雙語使用條件,他們離縣城比較近,居民所受的義務教育普及程度比較高,與外界接觸面大,大多數納西族人都熟悉當地漢語方言和普通話,但語言使用時納西語始終是他們的第一選擇。同時,隨著麗江民族文化旅游資源的日趨豐富,雙語給當地人帶來了一定的收入,從而給母語的學習注入了動力。
(二)借助全球保護瀕危語言的東風,吸收本民族文化精英的參與和支持,加大母語教育的力度。從上個世紀90年代以來,全世界保護瀕危語言的呼聲越來越高,語言作為文化的載體,保持語言多樣性是保持文化多樣性的首要任務,這一看法逐漸達成共識。近年來,我國在雙語教育的理論和實踐方面做了巨大投入,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在南堯村,父輩對納西語的傳承已成為一種自發行為,許多受過高等教育的母精英知識分子主動參與和支持母語的維系,甚至當地文化部門出版大量的納西語音像文化制品,無疑對母語生態的發展起著促進的作用。
(三)納西語新型的拼音字母書寫形式推廣乏力,語言生態發展還存在一定的變數。如何選擇納西語的既有文字和新創拼音文字,在納西族中還存有不同的意見。東巴文字歷史悠久,但便捷度不高,成為現代納西語書寫的攔路虎,而作為國家為少數民族創制的拼音字母之一的納西語拼音文字,雖然容易辨識和記憶,但群眾基礎不高,還需要大量的宣傳和培訓。總的看來,選擇拼音字母記錄納西口語,認識東巴文字以便能閱讀古籍,將會成為多數納西族知識分子的選擇。
(四)多語社區的語言生活處于一種動態的互補格局中,在不同的交際對象和交際場域中,母語和第二語言有明確的分工。南堯村的納西族在納西語、漢語方言和普通話之間能根據語境做出清晰的語碼轉換,多語認同的自豪感強烈。隨著麗江城鎮化步伐的逐步加快,母語使用者經濟文化地位的改變更能促進他們對母語文化保持的反思,從而強化母語的傳承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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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Ecological Layers of the Minority Mother Tongue i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Survey of Naxi Language use in the NanYao village as an Example
WANG Guo-xu, LI Qian
(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Communication, Yunnan University of Nationalities,Kunming 650500, China)
This paper conducts a survey on the ecological layers of Naxi language in the Nanyao village of Yulong county. After field interviews and questionnaire survey about 120 Naxi villagers, it is found that the Naxi mother tongue in Nanyao villag is good ecological in the new urbanization process, and the ecological layers of mother tongue are more unique. The key to the balance of the mother tongue is the continuous motivation of the external environment and the confidence of the internal culture. The government to establish a macro language planning policy for Minority Nationalities can promote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the mother tongue.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use of Naxi language; ecological layers
2016-01-05
國家語委項目“少數民族地區普通話普及度抽樣調查(YB125-82)”階段性性成果。
王國旭(1980— ),男,云南昭通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
H257
A
2095-7408(2016)02-002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