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羅斯“碰到的”三個中國人

王學倫

乙未金秋時節(jié)，我和幾個退休老干部結(jié)伴赴俄羅斯旅游。我們參加的旅游團名稱是“浪漫俄羅斯”，團員分別來自北京、山東、吉林、遼寧、四川、江西等省市。此次出游有多“浪漫”不敢說，但大家在一起愉快融洽、開眼界“漲姿勢”倒是真的。在11天的行程中，我們分別去了俄遠東的伊爾庫茨克、首都莫斯科和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這一圈走下來，雖是走馬觀花，卻也對俄羅斯這個國家的歷史、文化和民族性格有了個大致的了解和印象。巧合的是，我在這三座城市里“碰到了”三個中國人，一個是古代的，一個是近代的，一個是現(xiàn)代的;一個是時刻渴望回到祖國，一個是在晚年背叛祖國，一個是游走在兩國之間。他們都是誰呢？聽我慢慢道來。

在北海牧羊的蘇武

提起蘇武牧羊的故事，在中國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但具體到牧羊的地點北海在什么地方，一些人恐怕就說不清楚了。

我們?nèi)ザ砹_斯旅游的第一站伊爾庫茨克，就是當年蘇武牧羊的北海，即現(xiàn)在的貝加爾湖所在地。如果你每天看中央電視臺《新聞聯(lián)播》之后天氣預報的話，在屏幕的最上方靠近蒙古國北部邊界的地方，有一個東北西南走向宛如一彎新月的藍色湖泊，那就是貝加爾湖。

我們是在9月12日下午一點多到達伊爾庫茨克機場的，辦完出關(guān)手續(xù)就看到了迎接我們的當?shù)嘏畬в嗡咕S塔。看到她，大家多少有點失望。之前領(lǐng)隊告訴我們，在伊爾庫茨克給我們導游的是個俄羅斯姑娘。大家以為斯維塔是個金發(fā)碧眼身材姣好的美女呢，沒想到她相貌平平，黑頭發(fā)，國字臉上還長著不少青春痘。在從機場到市區(qū)的大巴車上，斯維塔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給我們介紹了貝加爾湖的知識。她說，貝加爾湖是世界上最深和蓄水量最大的淡水湖，位于俄羅斯遠東地區(qū)布里亞特共和國伊爾庫茨克州境內(nèi)。它長636公里，平均寬48公里，最寬79.4公里，面積3.15萬平方公里，平均深度730米，最深點1620米。貝加爾湖總蓄水量23.6萬億立方米，約占地球地表不凍淡水資源總量的1/5，夠全人類喝50年的。在貝加爾湖周圍，總共有大小336條河流注入湖中，而從湖中流出的則僅有安加拉河，年均流量約為1870立方米/秒。我們在伊爾庫茨克期間住宿的賓館就在安加拉河畔。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在以后幾天的接觸中，我感覺這個女孩倒也直爽可愛。一天早飯后，在等待出發(fā)的一個多小時里，我們在賓館大廳里聊天。我問斯維塔：“你知道貝加爾湖以前的名字叫北海嗎？”她說不知道。我說：“兩千多年前有個叫蘇武的人在湖畔牧羊19年，你知道嗎？”她還是說不知道。我一看她對貝加爾湖兩千年間的歸屬變遷歷史知之甚少，也就不客氣地現(xiàn)買現(xiàn)賣（出國前惡補過這段歷史）給她上了“一課”。我說，據(jù)我們國家的史書記載，在中國的西漢時期，貝加爾湖是在匈奴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名叫北海;在東漢、三國和西晉時期，貝加爾湖是在鮮卑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仍然叫北海;在東晉十六國時期，貝加爾湖改稱為“于巳尼大水”;南北朝時期，貝加爾湖先被柔然控制，后又被突厥控制，還是稱為“于巳尼大水”;隋朝時期，貝加爾湖被東突厥控制，重新改稱為北海;到了唐朝，北海為大唐帝國版圖的一部分，歸關(guān)內(nèi)道骨利干屬，名字改為小海;唐朝末年，貝加爾湖重新歸屬突厥，后又歸回鶻所轄，名字仍稱小海;宋朝，貝加爾湖被蒙古八剌忽部控制;元代，貝加爾湖又重新被劃入大元帝國版圖，屬嶺北行省;明朝時期，貝加爾湖被瓦剌不里牙惕部控制;直到清朝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8月），《中俄布里斯奇條約》簽訂后，貝加爾湖地區(qū)才被你們沙皇俄國所控制。斯維塔睜著兩只大眼睛，不住地點頭，說：“原來是這樣，我從來不知道這些，包括導游培訓班也沒講過這些內(nèi)容。”

是啊，哪個國家愿意向后代灌輸前輩們的侵略殖民擴張歷史呢！

在伊爾庫茨克期間，清澈透明的貝加爾湖，穿城而過的安加拉河，富麗堂皇的東正教堂，圓木堆垛的民俗博物館，雖然使我流連忘返，但我最大的愿望還是想去先人蘇武牧羊的地方看一下，幾經(jīng)努力這個愿望也沒有實現(xiàn)。就連被譽為“俄羅斯通”的領(lǐng)隊任延春也愛莫能助地說，貝加爾湖方圓三萬一千多平方公里，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地方放過羊，具體地點中國的史書沒有記載，俄羅斯的歷史滿打滿算也就一千多年，貝加爾湖地區(qū)只是在兩百多年前才被俄羅斯帝國吞并的，兩千年前的事更無從考證;再者說了，貝加爾湖地區(qū)每隔二三十年都會發(fā)生一次七到九級的災難性大地震，且每次地震都使地形地貌發(fā)生巨大變化，蘇武牧羊的地方即使史料有記載現(xiàn)在也不可能存在了。

我站在貝加爾湖岸邊，眺望著碧綠的湖水和遠處秋色浸染的樺樹林，恍惚間好像進入了時空隧道，看到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懷抱那根毛都掉光的旌節(jié)，在一群山羊的簇擁下，在冰天雪地里深情地望著一群南飛的大雁，渴求“鴻雁傳書”……心誠則靈。公元前85年，漢昭帝派出使者來到匈奴，要求匈奴放回蘇武、常惠等人。匈奴欺騙使者說蘇武已經(jīng)死了。第二次，漢朝又派使者來到匈奴。常惠賄賂單于的手下人，私底下跟使者見了面。使者了解真相后嚴厲地責備單于說：“我們皇上在上林苑射下了一只大雁，大雁的腳上拴著一條綢子，是蘇武親筆寫的一封信。他說他在北海放羊。您怎么可以騙人呢？”單于聽了嚇了一大跳，心想是蘇武的忠義感動了飛鳥，于是他向使者道歉，答應馬上送回蘇武。我仿佛在漢都長安的街頭，又看到了歸來的蘇武，急切地問他：“是什么精神支撐了你流放荒山野原19年？”飽經(jīng)滄桑的蘇武卻笑而不答……

我突然清醒過來。是啊！他怎么回答呢？是信念？是堅守？是忠君？是節(jié)義？是愛國？這些都對也不全對。人們今天仍在敬仰他、傳頌他，緣于他是中華民族崇尚氣節(jié)、忠貞愛國、不屈不撓、吃苦耐勞偉大民族精神的化身。正如文天祥《正氣歌》一詩中所贊：“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jié)…… 是氣所磅礴，凜冽萬古存…… ”

在離開伊爾庫茨克的飛機上，我從舷窗中看到貝加爾湖像藍色的綢緞靜臥在西伯利亞平原上，流出的湖水泛著粼粼波光，經(jīng)安加拉河、葉妮塞河流入北冰洋。當時我就想，要是我們的先輩們有點戰(zhàn)略眼光，一直把貝加爾湖留在版圖內(nèi)，今天解決華北缺水之困的南水北調(diào)工程，很可能就是引貝加爾湖之水穿大漠、過長城的北水南調(diào)工程了。

在莫斯科安息的王明

此次俄羅斯旅游，兩進兩出莫斯科，用于參觀的時間也就兩天半加一個晚上。幾個著名的景點，比如紅場（包括夜色下的紅場）、克里姆林宮、新圣女公墓、列寧山觀景臺、莫斯科大學、謝爾蓋圣三一修道院、查理金諾莊園、莫靈斯克地鐵站、阿爾巴特大街等都已走到了。莫斯科不愧為俄羅斯文化的心臟，全市有79所高等學府、4291座圖書館、28座歌劇院、65座博物館。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集俄羅斯精湛雕塑藝術(shù)為一體的新圣女公墓。它不是一座通常意義上的墓地，里面安葬的也不是普通的名人，而是那些身份特殊、得到社會普遍公認、為國家做出過特殊貢獻的名人，比如偉大的社會活動家，功勛卓著的軍人、科學家，著名的作家、藝術(shù)家。有相當數(shù)量的中國游客到了莫斯科一定想到新圣女公墓看看的原因，是這里安葬著一名中國人——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的領(lǐng)導人王明。

對上年紀的中國人來說，王明的名字并不陌生，他曾是中共最高領(lǐng)導人之一，中國革命史上有他的一頁。在1935年紅軍長征的時候，是他第一個提出八一抗日救國宣言，開創(chuàng)了國共合作抗日的大門;新中國第一部《婚姻法》，也是在王明的支持下起草的，這部《婚姻法》一直使用了30年，到1980年才修改。如今除了在黨史著作和文學、影視作品中偶爾看到王明外，人們已經(jīng)差不多把他淡忘了。

王明1904年生，1974年逝世，安徽省金寨縣雙石鄉(xiāng)（時屬安徽省六安縣）碼頭村人，原名陳紹禹。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曾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長江局書記等職務。1930年從蘇聯(lián)回國后，打著“反對立三路線”旗號，在1931年1月的六屆四中全會上奪取了中央領(lǐng)導權(quán)，至1934年間，在黨內(nèi)推行了一條以教條主義、媚蘇親蘇為特征的“左傾”機會主義路線，對革命事業(yè)造成了極大危害。1956年1月，王明去蘇聯(lián)治病。后來國內(nèi)在“文革”的浪潮中猛烈批判王明的時候，得到蘇聯(lián)支持的王明開始在國外連篇累牘地發(fā)表文章大肆攻擊中國共產(chǎn)黨、貶低毛澤東，逐漸走上了與祖國黨和人民完全對立的道路。1974年3月23日，王明抱著諸多遺憾離開了人世。王明是個極具爭議和復雜的人物。他一生堅信馬列，但相當多的時候卻背離了馬列;他為中國革命作出過重要貢獻，也曾極大地損害過中國革命;他曾經(jīng)是一個堅定的愛國者，晚年卻背叛了自己的祖國。

9月21日上午9點多，我們一行來到了位于莫斯科西南部的新圣女公墓。我看到大門右側(cè)有個鮮花店，本想進去買束鮮花，獻給王明這位中國老鄉(xiāng)，誰知敲了幾下門也沒人開，一問才知道俄羅斯人上午10點才上班，就連小店也不例外。由于我們來得比較早，整個墓區(qū)里幾乎沒什么人，更顯得公墓環(huán)境幽靜肅穆。新圣女公墓始建于16世紀，開始是教會上層人物和貴族的墓地，到19世紀才成為俄羅斯著名知識分子和各界名流的最后歸宿。整個公墓占地7.5公頃，埋葬著2.6萬多位名人。很多著名人士的墓碑，都可稱之為雕刻藝術(shù)的精品，反映了墓主人的生平，令人在緬懷之余，不由心生贊嘆。在這里的林蔭小道旁和草叢中，你可以聽到這個國家不同時代的腳步聲、吶喊聲、歌唱聲。

順著墓區(qū)主道西行不多遠左拐，首先看到了由俄羅斯國旗三種顏色的巨大大理石組成的墓碑，這是占地面積最大的一座墓，主人就是俄羅斯獨立后的首任總統(tǒng)葉利欽。他可以說是蘇聯(lián)的掘墓人，他的一生充滿爭議，不過他如今的墓地也證明了他在俄羅斯人民心中的地位。

在墓區(qū)中部靠近南墻的一個拐角處，就是王明的墓地。墓碑上雕刻著他的一尊青銅半身像，花崗巖的碑座上刻著幾行俄文：“王明——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世界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杰出活動家， 1904.4.9—1974.3.27”。而在王明墓地左前方斜對面不到20米的地方，隔著一條小路，是王明妻子孟慶樹和她女兒王芳妮的合葬墓。王明和他妻子的墓前都擺放了塑料花圈，花圈的緞帶上寫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安徽省金寨縣訪問團敬獻”。露珠在以假亂真的塑料花瓣上，反射出七彩的陽光。王明的雕像面向東方，也就是中國的方向，不知是當年蘇聯(lián)政府有意為之，還是王明生前的遺愿。

當同行的驢友都隨導游繼續(xù)往前參觀時，我卻在王明的雕像前駐足良久，凝視著王明深邃明亮的雙眼，他似乎在告訴我，他是多么期盼他的祖國能對他的一生做出客觀公正的評價，同時又是多么希望古老的中國能像巨龍一樣早日騰飛啊！

面對王明雕像，我無言以表。王明與毛澤東截然相反的命運結(jié)局，道不盡的恩恩怨怨。斯人已去，紛爭已遠，一切都過去了。今天人們對黨史人物的關(guān)注，更多的是希望不要臉譜化、標簽化，要通過像王明等重要黨史人物歷史，還原真實的中國革命史。

我想王明應該慶幸他當年的選擇，去蘇聯(lián)治病并留蘇不歸。試想他如繼續(xù)留在國內(nèi)，“文革”中會有他的好果子吃嗎？他的結(jié)局可能更悲慘。他能與蘇聯(lián)及后來的俄羅斯政治家赫魯曉夫、米高揚、波德戈爾內(nèi)、葉利欽，文學大師托爾斯泰、普希金、果戈理、契訶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作者奧斯特洛夫斯基，著名作曲家德米特里·肖斯塔科維奇，戲劇理論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舞蹈家烏蘭諾娃，飛機設計師圖波列夫、瓦維洛夫，以及我們從兒時就敬仰的英雄卓雅與舒拉等葬在一起，也不失為最好的歸宿。

在圣彼得堡打拼的王帥

我們在俄羅斯旅游的第三站是俄羅斯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圣彼得堡位于波羅的海芬蘭灣東端的涅瓦河三角洲，是俄羅斯通往歐洲的“窗口”。整個城市由40多個島嶼組成，市內(nèi)水道縱橫，700多座橋梁把各個島嶼連接成一個整體。風光旖旎的圣彼得堡，有“北方威尼斯”的美譽。圣彼得堡這座歷史名城，由彼得大帝于1703年建造，以東正教圣徒彼得的名字為其命名。從1712年至1918年的200多年間，它一直是俄羅斯的首都和文化、政治、經(jīng)濟中心。

1918年，偉大的十月革命在圣彼得堡爆發(fā)，隨后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lián)盟（簡稱蘇聯(lián)）誕生。1924年，為紀念自己的締造者列寧逝世，蘇聯(lián)將圣彼得堡更名為列寧格勒。1991年，又恢復原名為圣彼得堡。列寧格勒是座英雄的城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的1941年9月8日至1944年1月27日，被納粹德國軍隊圍困900天。英雄的列寧格勒人民不屈不撓、浴血奮戰(zhàn)，挫敗了希特勒占領(lǐng)列寧格勒的戰(zhàn)略企圖，為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勝利作出不可磨滅的貢獻。

我們在俄羅斯文化藝術(shù)之都——圣彼得堡的大街小巷、宮殿教堂、花園湖畔穿行了4個整天。為我們導游的是來自中國山西的小伙子——王帥， 他不愧是圣彼得堡的名牌導游。

王帥，一米八的個頭，精明強干，非常陽光的一個大男孩。他生于1987年，2006年在國內(nèi)持續(xù)高漲的出國留學熱的時候， 在同學的介紹下來到了這個神秘的國度，就讀于圣彼得堡建筑設計大學。上學期間他感到最窘迫的事，是打電話向家里要錢。雖說每年只需5萬元左右，但對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家庭來說，也是天文數(shù)字。后來他實在張不開口了，從第三年起就主動“斷奶”，再不向家里要一分錢。那段時間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什么都得依靠自己。為解決一日三餐問題，他找到了在中餐廳廚房做面點的工作，體會到了從早忙到晚掙很少一點錢的感覺。這種狀態(tài)他堅持了半年之久，由于工作與學習有沖突，他就買了一輛二手私家車，做起了出租車司機。這份工作不僅支撐他完成了學業(yè)，也為他后來當導游奠定了基礎。我們在圣彼得堡旅游期間，經(jīng)常看到他給大巴車司機指路。可以說圣彼得堡的大街小巷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甚至比一般的當?shù)厝诉€要熟悉。

這幾年隨著中國人的口袋越來越鼓脹，不少人走出國門到世界各地旅游。蜂擁而至出手闊綽的中國游客，令經(jīng)濟低迷的圣彼得堡喜不自勝。許多專接中國旅游團的旅行社應運而生，因而接待中國旅游者的導游成了香餑餑，王帥果斷改行當了導游。王帥說他非常熱愛這項工作，喜歡拿個話筒在車上與大家交流，喜歡領(lǐng)一幫游客穿行于各景點之間，更喜歡把自己掌握的有關(guān)俄羅斯、有關(guān)圣彼得堡的人文歷史等方面的知識，分享給游客，特別是來自家鄉(xiāng)的中國游客。王帥說，不下一番苦功夫真功夫，是當不好一名稱職的導游的。為此，他把圣彼得堡和俄羅斯的歷史，特別是一些重要事件和時間都爛熟于心，硬是把厚厚的一本《普京傳》幾乎全部背了下來，費的力氣比國內(nèi)考大學還要大。

記得我們第一天到達圣彼得堡，王帥接到我們后，在大巴車上他用山西味很濃的普通話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紹，之后用一個段子形象地概括了圣彼得堡的天氣。王帥說：“在圣彼得堡流傳這樣一個美麗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圣彼得堡的冬天愛上了圣彼得堡的夏天，可是它們始終不能相見，后來它們?yōu)榱嗽谝黄穑吐?lián)手干掉了春天和秋天，且夏天多雨、冬天多雪。它們生了一個閨女叫‘倒春寒，生了一個兒子叫‘暖冬，從此圣彼得堡的民眾過上了亂穿衣服的神經(jīng)病似的幸福生活，并留下了千古名句‘眾里尋他千百度，他想幾度就幾度。”這種介紹讓人耳目一新記憶深刻。為便于記憶，他還把俄羅斯一些司空見慣的現(xiàn)象編成了十大怪順口溜：“青草地白雪蓋;破拉達跑得比奔馳快;美女的大腿露在外;路上要煙不奇怪;人高馬大床很窄;工作的都是老太太;頭頂大鍋蓋;身披破麻袋;十三四歲結(jié)婚不奇怪;三四十歲當爺爺奶奶不奇怪。”這十怪形象地概括了俄羅斯特別是圣彼得堡的一些人文和社會現(xiàn)象。

在每天乘車的過程中，王帥都會把要去的景點詳細介紹一番。如果有時間，他還會介紹與這個景點相關(guān)聯(lián)的歷史文化。我們在國內(nèi)旅游是上車睡覺、下車拍照、回家一問什么都不知道。此次在圣彼得堡是車上聽得津津有味，景點看得賞心悅目。這都應歸功于導游王帥。

經(jīng)過幾年的打拼努力，王帥不僅在圣彼得堡的旅游界小有名氣，還收獲了愛情，2014年10月他與一位俄羅斯姑娘結(jié)為連理。他妻子叫葉卡捷琳娜·阿歷克謝耶夫娜（小名叫卡佳）。俄羅斯是個出美女的地方，卡佳也是個金發(fā)碧眼的美女。說起他與卡佳的結(jié)合過程，王帥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用中國的“緣分”二字來概括。卡佳非常喜歡中國的文化，2013年冬季決定學習漢語。她在語言學校系統(tǒng)學了一個月的課程后，感覺應該找一個中國人練習漢語。因為在此之前她和王帥有過一面之交，有一天卡佳給王帥打電話說：“你出來我們見個面吧！我想跟你學習漢語。”他們相約在一個咖啡館見了面，聊了幾句學習漢語的事之后，就轉(zhuǎn)入拉家常，比如年齡多大、是否婚嫁、有什么愛好、家里幾口人、從事什么工作等等。兩個人非常投緣，一聊就是三天，當然是從咖啡館聊到餐廳，又從餐廳聊到了家里。三天以后，雙方都感覺老大不小的了，就說：“我們結(jié)婚吧？”“那就結(jié)吧！”就這樣，一段異國情緣水到渠成。

從準備結(jié)婚到真正結(jié)婚，他們經(jīng)歷了兩個半月的時間。在國內(nèi)辦未婚證明，到公證處公證，再到外交部、俄羅斯駐華使館雙認證蓋章，用去一個半月時間。由于俄羅斯男女比例失調(diào)，結(jié)婚和離婚都有一個月的緩和期，也就是你今天遞上所有手續(xù)，也要一個月后才能正式辦理結(jié)婚或離婚手續(xù)。一切手續(xù)完成后，他們按俄羅斯的習俗舉行了結(jié)婚儀式。婚后小兩口形影不離，生活得很幸福。旅游旺季，王帥帶團穿梭在各個景點之間，卡佳就像小跟班似的，笑瞇瞇地協(xié)助王帥做些聯(lián)絡工作。

王帥說他決定今年冬季也是旅游的淡季，帶異國的新媳婦回中國老家，讓爸爸媽媽和其他親人見見這個洋媳婦。他要制定一個合理的線路，帶卡佳在國內(nèi)好好轉(zhuǎn)轉(zhuǎn)，比如大都市上海、歷史文化古城西安、首都北京、沿海發(fā)達地區(qū)、西部欠發(fā)達地區(qū)都要走到，要讓卡佳對中國有一個全面的了解，畢竟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在我們離開圣彼得堡的時候，王帥邀請我們有機會再到圣彼得堡來旅游。他非常自信地說：“幾年后說不定我就會用自己的旅行社接待你們，我不僅要服務好國內(nèi)來的游客，還要介紹更多的俄羅斯人去中國旅游。我要用旅游這座橋梁，加深中俄兩國人民的相互了解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