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海濤
清代江南官府印象下的腳夫
◎ 鄭海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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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江南社會經濟發展中,不論是商業貿易中的肩扛挑抬,還是百姓之家的紅白之事,莫不依賴腳夫,下層社會的腳夫儼然成為清代江南社會不可忽視的群體。政統觀念之下,清代江南官紳與商賈用偏見、蔑視的眼光看待腳夫。繁榮的江南社會中,生活在社會下層的腳夫通過倚仗豪強、劃分地界、結伙抬價等手段耀武揚威,折射出小民的狹隘性,成為地方安全的隱患。官府將其視同無賴惡棍之類,處理腳夫問題總是過于草率與簡單。清代官方文獻中,江南腳夫總呈現負面的歷史形象,對腳夫不免帶有片面性的理解。
腳夫階層實為社會下層,雖為社會弊病的始作俑者,而地方豪紳卻是百弊之源。腳夫倚靠勢豪,常常逾越禁令,如《江蘇省明清以來碑刻資料選集》(下稱《選集》)記康熙十三年,“今有婁門外腳夫萬□、顧□等賄匿憲示,投仗勢豪,從未常遵纖毫之令,斂片刻之□者也”。腳夫萬、顧等通過賄匿手段以及倚仗地方勢豪,斂取利益。又如《選集·常熟縣呈準禁止豪強私占土地腳夫倚勢詐民文》記康熙四十六年,常熟腳夫投靠豪紳情況,“江南蘇州府常熟縣為豪強私占王土,腳夫倚勢詐民,有司莫遏……理從民□□□城河地方□□豪強光棍,不畏國法,壟斷市利”。腳夫倚靠豪紳,官府不能遏制,豪強光棍不畏國法,壟斷市利,劃分地界。《上海碑刻資料選輯》(下稱《選輯》)中描述,“有司礙于情面,不加懲創,養成驕悍,日甚一日”。無可奈何之下,常熟縣民將其呈控到官府。誠如《選集·常熟縣呈準禁止豪強私占土地腳夫倚勢詐民文》所述官府認為“惟□有□富戶分列疆界,招飲□□□□□伊等(下缺)既非定額,又無輸稅,何物富戶”。在官府看來,地方豪紳通過腳夫分疆劃界,不納賦稅,獲取非法利益。
從碑文所記,江南官府對腳夫投靠豪紳的認識非常深刻,“據詳腳夫為害,向由富戶分劃地界……量者任從商民自便,不得恃(下缺)其在圖富戶,不許分立疆界,擅立腳□,私收腳租”。官府最終認為腳夫為害,由富戶劃分地界引起,并勒石指出腳夫受雇聽商民自便,不得恃靠富戶勒索欺詐,私立疆界、抬高腳價,倘有違反,依法嚴懲。腳夫倚仗地方勢力,滋生社會糾紛時,官府往往呈現一邊倒的局面,嚴加懲治社會下層的腳夫,在這一利益鏈頂端的豪紳,又被輕描淡寫的劃過。又據《選集·金匱縣禁止腳轎夫土工借稱地界分別名色攔截苛詐碑》載“長洲縣詳稱,罡頭腳棍賄投勢庇,私分地段……輒將物件搶匿,搆結宦孽豪奴,先索酒飯”。江南腳夫雖謀求豪紳庇護,爭奪地方上的蠅頭小利,帶有欺詐性的同時,亦體現下層生計之艱。勾結地方宦孽豪強,不自然地就流露出耀武揚威的面貌,欺詐擾民之弊便接踵而至,不經意間展現下層小民的狹隘性。
同一碑文中官府明確強調對腳夫進行嚴格控制,“如敢搆結豪奴地棍……令各地方腳夫土工轎夫每逢朔望,具結回風”。通過每逢朔望腳夫具結,以加強對其監控。同時《選集·金匱縣規定腳夫轎夫土工每日工價禁止分界霸占苛索碑》中規定,“倘有投倚勢官,婪受陋規,……仍責令保甲不時稽察,如有前項等弊,即行舉報,倘敢故違徇隱,一經告發,即將匿報保甲一并重懲,如有得賄包庇重情,計贓治罪”。官府不僅要嚴懲倚勢官紳的腳夫,責令保甲不定期稽查,利用連坐措施實行嚴格管控。據《選輯·華亭縣為禁腳夫霸占婚喪扛抬告示碑》中太倉州民邵俊卿呈稱:“腳夫、土工,各有豪宦庇護,藉勢霸持,到處皆然。”可見乾隆時期腳夫分界勒索的背后,體現的是地方士紳豪宦權利的庇護,更是豪宦在地方勢力的表達,與其說腳夫藉勢霸持,不如說豪宦借此控制地方,維護自身的權益。
文中還指出太倉州屬鄉鎮此風尤盛,“可知太屬鄉鎮,抗違禁令,勒索霸恃之風,尚未盡絕也。該州議以現無被詐之人,未便遽為勒石,僅需春秋出示嚴禁……此春秋兩次勝于立碑之議,誠如憲批所開,恐未甚確也。應請查照定例開載,傷令該州境內城鄉村鎮,一體勒碑永禁。倘有勢宦土豪,護庇霸恃,許即指名首告,嚴拿究處”。據此說明太倉州屬基層鄉鎮,腳夫依附豪紳違抗禁令,霸恃鄉里,該州卻稱并無欺詐之事,并未按照規定勒石永禁以垂久遠,僅于春秋之時出具告示,難達告誡之效。江蘇的上層官員對此甚為疑惑,要求一體勒碑永禁。又隱約的影射出太倉州屬官府與地方豪宦利益共同體的關系。上層官員指出豪紳庇護腳夫霸持鄉里,準許指明呈告,嚴拿懲處,以遏制刁風劣習。雖是如此,可往往被懲治的最終仍是禍端的參與者“腳夫”。腳夫依附于地方豪強,使自身生計獲得一份保障,地方豪紳利用腳夫擴充自身的勢力,贏得地方更多話語權。地方紛爭漸起之時,腳夫又被作為社會穩定的破壞者。

《光緒南匯縣志》書影

《民國太倉州州志》書影
腳夫結伙是地方穩定的威脅。地方的穩定恰恰是官員大計考核中的重要方面,腳夫糾黨結伙顯然會給官員治下的社會造成險象環生的局面,據康熙十三年的常熟碑刻載,“河下俱業油坊,凡有客舡載卸煤餅等貨,則挾眾挪擠,強截扛抬……扛抬挑運,奚堆恃稱腳夫。霸踞橋梁,糾黨灸詐,強截扛抬”。材料展現出腳夫結伙聚眾,強行扛抬商旅客貨,滋擾民生。腳夫糾黨欺詐,霸持遺禍地方秩序,地方官員對此是零容忍。如康熙二十五年嘉定縣碑刻載,“聞吳下腳夫一項,什百成群,投托勢要,私劃地界,設立盤頭、腳頭等名目,盤踞一方……若遇婚喪大事,抬送花轎棺木,不論貧富,群聚□帳,□以□從。倘不遂其所欲,則貨拋河下,不能移動。大禮急務,莫敢扛抬,稍與理論,一呼百集,□擒□毆”。碑刻所載內容說明,地方官員將社會下層的腳夫視同惡棍無賴,其結伙成群,依托豪紳,劃分地界,設立腳頭,盤踞地方,實為清平社會中的“大害”。
《選集·常熟縣呈準禁止豪強私占土地腳夫倚勢詐民文》言江南腳夫“祈神□血,浩成大黨,猖橫□□民生(下缺十字)”。可見腳夫為數眾多,結成黨羽且有一定的民間信仰。滿人定鼎中國,嚴加監控民間社會組織,江南地區又為清廷最主要的稅源地。結成大黨自然就威脅到清廷政權統治基礎,江南地區思想向來活躍,嚴格控制自然就不言而喻。腳夫成立腳行是為維護其自身利益,壟斷獲取高昂的雇價,據光緒《南匯縣志》載,“腳行或謂之馬頭,或謂之籮擔腳夫所聚也。分立段界不相通,借婚喪之家彩輿喪輴,故昂其直。市肆貨物遷運岀入,以及客舟起載不容他僱,必饜其欲,否則攘臂罵詈隨之,士民商旅吞聲而已”。腳行的壟斷帶有強烈的不公平性與強迫性,下層腳夫純粹依靠出賣體力,缺乏文化修養,不免憑借恃眾、恃強把持一方。對于崇尚儒家文化的士紳階層,腳夫顯然與其強調修心養性格格不入,因而不容于官紳。官府渲染腳夫結伙之弊,充斥于清代江南城鄉市鎮,“腳夫結伙樂人,聚黨于城鎮坊巷,各分段界,搬運必索倍值,婚喪定勒厚犒,有自運及別僱者成群阻鬧,其弊與州境相同,此風不可漸長”。腳夫聚黨成群,滋擾下層社會秩序。官府認為腳夫之弊滲透甚廣,如《選輯·上海縣為禁腳夫人等分段把持告示碑》文所謂“此等惡習,江蘇通省諒皆如此”。

《光緒嘉興府志》書影

《光緒松江府志》書影
腳夫結伙之弊引起江蘇上層官員注意,據《嘉定縣為禁止喪葬扛抬人夫勒索告示碑》記,道光時江蘇巡撫裕謙訪聞,“蘇州省城內外,有等腳夫于橋頭巷口設立公所,其為首之人名曰‘盤頭’,借口隨差賠貼,私分地界,把持包攬,不準本家另行雇用。每抬棺一具,無論路之遠近,動輒需夫七八名至十余名……任意勒索,毫無顧忌”。裕謙探知腳夫結成群體,仿照商業組織設立公所,由盤頭或腳頭領導,私分地界,把持抬扛滋擾鄉里。同時期的顧震濤在《吳門表隱》中突出裕謙的做法,可見當時裕謙處理腳夫問題可謂雷厲風行。官府印象中已經將腳夫視為惡霸無賴之徒,糾紛事故發生時,首先將腳夫嚴懲。《選集》中同治時期所立《金匱縣禁止腳班把持霸阻碑》稱:“職等紙鋪一業,向來紙貨上下,均系自行雇工挑運,與腳班扛夫無涉……只因庚申逆賊竄擾,各碑毀失無存,克復后,職等措資,在天四圖開設紙鋪。突有該處腳班把持上貨,不容雇工挑運……向班理說,詎該腳等輒借前碑遺失。竟敢持蠻不服,擅行上貨勒值,實屬目無法紀”。紙業紳商指明腳夫結伙,強行為其挑運紙貨,蠻橫霸道,故意尋釁斗毆制造事端。殊不知腳夫不遵守規定的背后,隱含其社會下層生計的脆弱性,太平天國兵燹之后,江南地區十室九空,出現百業凋敝的情景,社會下層的腳夫更謂是舉步維艱。亂象橫生之下,腳夫并未有生計之保障,必然與傳統道德中的安分守己矛盾重重。
喪葬之時又是其利益最大化時機,腳夫結伙,壟斷喪葬之事,腳夫此種行為又不免缺乏人性,增添社會悲涼之感,成為口誅筆伐的對象亦不足為奇。傳統道德認為人死為大,腳夫生計雖艱,卻破壞了傳統社會道德。可見腳夫“逞意多索,最為惡習”。喪葬之時,“腳夫把持隨時稟究”,又在情理之中。同治時《上海縣志》載,“腳夫、土工等專備彩輿喪輴高索,值商賈運貨,賃夫推強有力者為頭,脅余輩苛索,民間偶自舁輒群哄”。時任江蘇巡撫的丁日昌將腳夫結伙勒索一體示禁。同治時,上海縣腳夫采取結伙抬價,選取體格強健者為腳頭,便是腳夫暴力性體現,亦是官府為何屢屢將腳夫歸為光棍、無賴一類之原因。光緒《青浦縣志》將丁日昌實施的腳夫禁令再次強調,足以顯示腳夫問題對地方官員的困擾。腳夫結伙,劃分地界,彼此之間亦是摩擦不斷,如“康熙三十九年兩班腳夫攘奪斗歐,各相越界,以致各店貨物堆積六里,堰上遠來商貨聞風裹足,城內仰給地方不小,于是店戶陳賓虞等呈詞,邑令趙公嚴申禁約,仍照舊議各守疆界,毋許攙越,事平為立石埀之久遠,以息爭端”。腳夫劃分地界,共同維護本群體的利益,對于越界的腳夫不惜訴諸武力。腳夫為爭奪利益暴力斗毆,官府將腳夫視為社會不穩定因素,卻不曾認真考慮腳夫的社會生計問題。傳統社會中官員平庸亦有升遷機會,其治下社會秩序混亂卻被視為無能的表現。清廷治下的江南,是中國最富庶繁榮之地,百貨駢集,物阜民豐。腳夫卻是行走在社會邊緣的階層,正如《常熟縣呈準禁止豪強私占土地腳夫倚勢詐民文》所指明的腳夫真正的生活狀態,“此腳夫原系血汗營生,冀覓□度日”。
清代江南官府將腳夫等同于擾亂地方秩序的游手、無賴之徒。嘉慶時《太倉州志》卷十六《風俗志》載,“腳夫、土工私分地界把持壟斷,遇有婚喪之家勒索僱值,婪詐酒食不饜不休,藉稱當官值日,不許主家另行僱募,鄉鎮皆然,城中尤橫”。官府將腳夫與無賴、光棍人等一并討論,闡述腳夫欺詐勒索,貪婪橫行的本性。進一步說明江南社會下的腳夫無形間演變為刁民、無賴、光棍的代名詞。官府將滋擾事端的腳夫,“即照棍徒擾害例治罪”。腳夫在挑運中,甚至盜取雇主財產,明人周暉在《金陵瑣事》中描述腳夫欺詐丑陋的形象,“戴文進,永樂初年到南京,將入水西門,轉盻之際,一肩行李被腳夫挑去莫知所之,文進雖暫識其人,然已得其面目之大都,遂向酒家借紙筆畫其像,聚眾腳夫認之,眾曰:此某人也。同徃其家,因得其行李”。可見明初之時,江南腳夫已是士人筆下的宵小貪財之徒。
道光時,吳縣豆行商賈呈控駁船戶恃眾霸持之外,亦影射到腳夫,“駁船如此不法,將來腳夫效尤,實于行市大有關礙……為此示,仰該地方船戶腳夫人等知悉:嗣后糧食豆行,上下貨物,自挑自載,應聽買主之便,或雇爾等駁船,或由買主自帶船只載運,概不許逞兇勒索。”。官府認同豆行商賈的提議,將腳夫與駁船戶一體示禁,江南社會中的腳夫可算是“臭名昭著”。同治時,丁日昌在《藩吳公牘十》指出:“本司更有所聞者,各州、縣扛夫一項,最為強梗,凡遇民間出殯,無論有力無力,莫不任意需索。若輩以買定地段為詞,不能舍此而他雇。寒素之家,本已勉力,即有因此而遷延者。”在丁日昌看來,腳夫儼然成為了地方惡霸,致使喪葬遷延,寒素之家苦累更甚。從道德角度分析,喪葬時腳夫之弊不免可惡,加深腳夫在社會中的丑惡形象。社會凋敝之下,腳夫面對生計無能為力,官員豈不曉,腳夫亦屬寒素之家。
據民國時期《太倉州志》載,官府將腳夫視同婚喪之事的寄生蟲,“腳夫、土工私分地界,把持壟斷,遇有婚喪勒索重值,婪詐酒食,藉稱當官值日,不許主家自行僱募,鄉鎮皆然,前知縣馮圣世勒碑茜涇鎮禁革,然把持之習至今猶存”。婚喪之時,腳夫所詐錢財美其名曰“當官值日”。此風屢禁不止,鄉鎮皆然,官府渲染下,腳夫丑惡形象已至深至遠。
從民國《杭州府志》卷七十三亦可窺腳夫的社會形象,“杭城無賴惡棍一聞火警乘機肆搶,此等棍徒大約機坊、染房、錫箔工匠,以及轎埠腳夫人等十居八九……如系工匠腳夫除將本犯重究枷示外,立拏不行約束之該管鋪戶夫頭一體重懲,洵屬正本清源之道,第若輩千百成群,實繁有徒,每借救護之名前至近火之家,穿堂入室恣意搬搶,在場官弁或疑為本家之人,或認作救火人役不加防范,遂多縱漏。今請飭地方官先將各鋪戶夫頭取具,切實甘結存案。如遇火發總不許縱令一人前往火場,如有不遵仍敢私往,許旁人指認首稟,一有贓據,即將本犯及該管鋪戶夫頭分別枷號重懲,其指首之人從重給賞”。可見火災發生時,存在一些腳夫,趁火打劫,甚至放火搶劫,這自為小民陋習之體現,官府將腳夫和其他社會下層視同無賴,筆者以為將腳夫視同無賴、惡棍未免有些夸大其詞。劉錦藻在《皇朝續文獻通考》卷二百十六《兵考十五·團練》中指出,風雨飄搖之下的清廷,在擇選團丁之時,仍將腳夫排除在外,“其團丁擇系本籍,年在二十四以下,身材健壯性情樸實無過犯者充之,其城內油滑游民、家居腳夫、水手、無業乞丐,概不準充”。腳夫被排除在團丁選擇之外,皆因腳夫如同惡棍無賴形象已經根深蒂固,其被紳宦與社會道德蓋上深深的烙印。
民國《杭州府志》提到腳夫同樣有其真善美的一面,如“杭城救火人役系轎埠腳夫,每遇失火群相赴救,其有勇猛出眾及救火受傷之人,自當記功酌賞,并聽本家酬勞以示鼓勵”。發生火災時,腳夫群體亦有英勇見義之人。腳夫中亦不乏至仁至孝之士,據光緒《嘉興府志》卷五十九《列傳十·平湖孝義》載,“周三酒徒,為市中任負腳夫,兄弟各戀妻子,不顧養老母,三只身力役供給奉母外,余錢付酒家買醉,歌呼以博母歡,晨昏必定省,雖儒者不及,母歿尋醉死”。在道德社會中,下層的腳夫憑其孝義,被紳宦載于官方縣志中,在當時必然頗受稱頌,方能如此。
紳宦從政統的角度,以偏見、鄙夷的目光看待江南腳夫,因而地方文獻中,清代江南腳夫總以一幅丑陋的嘴臉呈現出來。繁榮的江南社會,一個純粹靠出賣體力維持生計的群體不免為生活所迫,官府往往只關注腳夫橫行欺詐,卻未見腳夫背后勢力。腳夫私劃地界,必然攙雜地方勢力,其倚靠豪強,卻單方面受到懲治。腳夫斗毆,欺詐鄉里,勒索雇價等,彰顯腳夫缺乏社會地位和貧瘠的生活狀態,蓋因政統性認知下,腳夫被視為社會階層中的異類。
① 江蘇省博物館輯:《江蘇省明清以來碑刻資料選集》,三聯書店,1959年,第240頁。
② 上海博物館圖書資料室編:《上海碑刻資料選輯》,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434頁。
③ 【清】金福曾修 張文虎纂:《光緒南匯縣志》卷二十《風俗》,光緒五年刻本。
④ 【清】王昶纂修:《嘉慶直隸太倉州志》卷十六《風俗上·嘉定縣》,嘉慶七年刻本。
⑤ 【清】應寶時修 俞樾纂:《同治上海縣志》卷一《風俗》,清同治十年刻本。
⑥ 方溶修纂:《澉水新志》卷十二《雜記》,民國鉛印本。
⑦ 蘇州歷史博物館輯:《明清蘇州工商業碑刻集》,江蘇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33頁。
⑧ 【民國】王祖畬:《民國太倉州志》卷三《風土》,民國七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