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平
(聊城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山東聊城252000)
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農村基層黨組織所處的社會環境發生變化,部分農村基層黨組織對農村的社會整合能力有所下降,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社會影響力也有所弱化,一些地區的農村基層黨組織甚至處于邊緣化狀態。這嚴重影響了黨在農村各項工作的推進,直接制約著黨的凝聚力與戰斗力的形成,不利于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與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的實現。因此,充分認識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的重要意義,分析目前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面臨的現實問題并采取有效應對措施,發揮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應有功能,不斷提升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社會影響力,已成為當前我國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亟待解決的重大現實問題。
農村基層黨組織是黨的組織體系的“神經末梢”,其社會影響力建設自然是黨的建設的重要內容。新時期,黨在農村面臨的現實問題更艱巨、更復雜,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的重要性愈加突出。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的成效是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成效的現實反映,也是中國共產黨能否真正得到農村群眾支持與擁護的“晴雨表”。因此,無論是從政黨建設的角度還是從執政黨執政規律的角度來看,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政黨社會影響力建設對于政黨的生存與發展至關重要,因為它與政黨的前途命運緊密相關。政黨社會影響力如何關系著政黨能否在激烈的政黨競爭中獲得民眾的支持與認可。政黨社會影響力建設實質上就是“塑造政黨形象,提升政黨的綜合素質和能力,擴大政黨在公眾中的影響力和認同度”[1]242。如果農村基層黨組織具有良好的社會形象,就能夠使農村基層黨員對黨組織具有較強的自豪感,進而進一步激發其為黨組織奉獻的決心。在現實社會中,“成員對一組織的忠誠度及奉獻度通常同成員對該組織的認同度成正相關關系”[2]。
“合法性是指政治系統使人們產生和堅持現存政治制度是社會的最適宜制度之信仰的能力。”[3]47合法性決定了政治系統運作的效度,任何政治系統的有效運作都離不開合法性,執政黨也不例外。所謂執政合法性就是執政黨執政的合理性,具體表現為受到公眾信任、接受和擁護的程度。執政黨執政合法性的直接來源就是執政黨所擁有的社會信任度和認同度,也就是其擁有的社會影響力。
執政黨社會影響力在當今的政黨政治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執政黨社會影響力是執政黨執政的基礎與前提,是事關執政黨生死存亡的關鍵問題。社會影響力的高低反映了公眾對執政黨認知、信任與認同的程度如何。執政黨社會影響力建設的過程就是執政黨通過各種資源與能力建設不斷獲得和擴大社會公眾認同的過程。農村基層黨組織作為黨在農村的代表,其社會影響力是黨執政合法性的直接來源。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有利于提升其在農村基層百姓中的信任度與認同度,充分發揮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核心作用,增強黨的執政合法性基礎,豐富黨的執政合法性資源,鞏固黨的執政地位。
良好政治秩序是農村社會團結、和諧的前提,也是農村經濟提升、文化發展、社會進步的基礎與保障。良好政治秩序的形成有待于政治權威的牢固樹立。政治權威的牢固樹立一方面可以在政治領域形成較為合理的權威-服從關系,另一方面也可以有效消除威脅政治秩序的潛在沖突。在現代政黨政治中,這兩方面都與執政黨社會影響力緊密相關。“農村基層黨組織是農民認識和了解黨的前沿‘窗口',是黨的形象在農民心目中的直接體現。”[4]農村基層黨組織是黨在農村基層百姓中的地位與影響得以實現的現實載體,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的好壞決定著黨在農村基層民眾中的被認同度的高低。隨著改革的不斷深入推進,當前“我國農村既處于黃金發展期,又處于矛盾凸顯期”[5],日益顯現的矛盾是否能夠得到妥善處理與解決事關農村社會的穩定與否。農村基層黨組織只有獲得廣大農村基層百姓的信任、認同,才能妥善解決這些矛盾。
農村基層黨組織作為黨在農村的組織基礎,具有領導核心與戰斗堡壘、發展現代農業帶領農民致富、服務農民群眾、維護農村穩定促進社會和諧等應然性功能。這些應然性功能的實現需要農村基層黨組織具有良好的執政能力,能夠得到農村基層百姓的信任和擁護。然而,諸多現實因素導致目前部分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弱化是個不爭的事實。
一是一些農村基層黨組織對意識形態建設的重視力度不足,導致主流意識形態引導說服難度加大。農村基層黨組織既是農村各項事業的推進者,又是農村主流意識形態的建設者。然而由于一些農村基層黨組織對主流意識形態建設重視程度不夠,導致一些農村的主流意識形態建設難度加大,加之在廣大農村地區,小農經濟仍然擁有很大的市場,經濟上的分散導致部分人心分散,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引導說服難度加大。另外,隨著網絡技術的應用與普及,使得信息的傳播更加迅速、便捷,網絡信息魚目混雜,部分農村群眾分辨能力弱,由此給部分農村群眾隨意發泄情緒提供了便捷的平臺。這也擠壓甚至替代了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民意表達和利益表達的功能,大大加大了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對農村群眾的引導、說服和整合難度,進而影響了農村群眾對主流意識形態的認可度。二是封建迷信活動在較大范圍和一定程度上侵蝕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力。三是西方多元思潮傳入引發主流意識形態分散化。
一是農村黨員干部的能力與素質不能滿足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要求。二是一些農村基層黨組織思想建設不到位。市場經濟強調物質利益,給一些農村黨員干部的思想觀念帶來很大沖擊,出現了重經濟輕黨建、黨員意識淡漠、理想信念動搖等不良現象,使得一些農村基層黨組織呈現弱化、虛化和邊緣化傾向。三是一些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組織建設滯后。農村基層黨組織要有社會影響力,必須要有凝聚力,這是前提。沒有凝聚力就沒有吸引力,更沒有社會影響力。農村基層黨組織要有凝聚力必須有一個堅強有力的黨組織。然而現實是農村黨員流動性增加,黨員管理松散。有的流動黨員還無法過上正常的組織生活,甚至有些地方出現了“三不”黨員和“口袋”黨員,這嚴重削弱了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組織建設。四是農村基層黨組織的制度建設亟待完善。突出表現是一些基層黨內民主制度建設不足,黨群關系溝通協調機制不完善等。一些農村黨員干部,特別是一些農村基層黨組織負責人形成“大權獨攬、專斷專權、一言堂”的局面,使一些農村基層黨員的民主權利得不到保障。
隨著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和城鎮化的推進,農村也成為改革的前沿陣地,國家對農村的扶持力度越來越大,大量資金、項目進入農村。在這種情況下,一些農村基層黨員干部沒有很好地把持住自己,成為權力異化者,淪為金錢的奴隸。他們往往通過“以權謀私、損公肥私、濫用職權謀取私利、弄虛作假騙取國家補償、違規挪用侵占政府撥付的各類補貼、吃卡拿要”等方式實現自己的非法利益。腐敗問題的頑固存在和滋生蔓延具有極大的社會危害性,“是當下中國政治空氣中最為嚴重的‘污染源'”[6],不僅嚴重削弱黨員干部對黨組織的信任和認同,危害黨內和諧甚至直接危及黨組織的穩定,而且還嚴重削弱黨組織在廣大人民群眾中的威信,侵蝕黨的執政合法性,嚴重危及黨的執政地位。
在計劃經濟時代,農村基層黨組織擁有農村的政治經濟資源,在農村中擁有較高的權威性和高效的社會動員能力。然而,隨著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建立,農村社會的經濟結構由過去的“一元”轉變為“多元”,經濟資源從集中向分散轉變。隨著農村個體經濟的發展,集體經濟發展受到很大影響,一些農村集體經濟出現了“空殼”化,農村基層黨組織可支配資源越來越少。這一方面使得農村基層黨組織權力影響力因資源的減少而受到削弱,另一方面也使得農民對基層黨組織的依賴性降低,農村基層黨組織對農民在經濟利益上的吸引力降低,致使凝聚力和動員力弱化,影響力減弱。
農村民間社會組織的興起與發展,一方面帶來了機遇,另一方面也給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社會影響力建設帶來沖擊。農村民間社會組織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在一些農村,民間社會組織甚至成為村務管理的主體力量,影響了一部分農民群眾。這就使得農民群眾對農村基層黨組織的依賴性降低,對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社會認同度減弱。
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既需要中國共產黨、國家和社會公眾的關照,也需要農村主流意識形態建設加強、農村基層腐敗治理、執政績效提高、基層黨組織建設力度提升、可支配性資源拓展等,走一條外在環境優化與自身建設緊密結合、聯動發展,農村基層黨組織與農村經濟社會發展共存共榮的新路子。
思想是行為的先導,意識形態是贏得民心的關鍵。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是凝聚和激勵全國各族人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重要精神力量。要提升廣大農民群眾對黨的信任與擁護必須首先加強農村主流意識形態建設,提高廣大農民群眾對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的認同,夯實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的思想文化基礎。一是加強農村的思想政治教育,提升馬克思主義的影響力,堅定農民群眾的社會主義理想信念。農民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項長期工作,一刻也不能放松。對農民的思想政治教育不能為了教育而教育,必須避免生硬式灌輸,采用靈活多樣、潛移默化的方式,把思想政治教育與解決農民實際問題相結合,使農民堅定社會主義理想信念,自覺抵制腐朽、落后、錯誤思想的侵蝕。二是加強農村的精神文明建設,夯實文化自信的基礎。農村的精神文明建設是建構文化自信的重要環節。農村精神文明建設既需要有科學豐富的內容建設,也需要有形式多樣的文化載體建設。因此,農村的精神文明建設必須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為基本內容,倡導文明新道德、新風尚,滿足農村群眾的多樣化精神需求。同時,也要結合實際,采用農民樂于接受、喜聞樂見、形式多樣的載體與形式,如電影電視、農村文化大院、農村文化體育活動等。三是做好宗教的引領工作。“盡管宗教也是一種唯心主義有神論思想,但它與封建迷信卻有著顯著的區別。”[7]因此,在嚴厲打擊封建迷信、邪教的同時,必須加強對宗教的正確引導,最大限度地減少宗教的消極影響,使其與社會主義相適應并為社會主義服務。四是加強農村理論宣傳隊伍建設。主流意識形態建設的推進需要一支熟悉農村農民特點的高素質理論宣傳隊伍。這支隊伍中的人員除了來自高校、黨校、講師團等部門的專業講師以外,也可以聘請在農民中享有很高威望的宗族長輩、道德模范及村干部,通過對他們進行相應的社會主義理論教育培訓,發揮他們在理論宣傳方面的優勢與積極作用,為主流意識形態建設服務。
加強農村基層腐敗治理必須從以下三個方面著手:一是堅持思想道德教育與人文關懷相結合,解決農村黨員干部的后顧之憂。一方面必須加強對農村黨員干部的思想道德教育,使農村黨員干部堅定社會主義理想信念,進而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和權力觀,真正做到“權為民所用,利為民所謀”。另一方面也要重視對農村黨員干部的人文關懷,要從農村黨員干部的工作和生活實際出發,建立較為合理的薪酬機制,解決他們的后顧之憂。二是加強廉政文化建設,營造良好社會氛圍。廉政文化建設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核心價值體系為統領,以繼承傳統優秀廉政文化和借鑒世界優秀廉政文化成果為基礎,以創新和豐富廉政文化載體為依托,實現內容和形式的有機結合。三是構建黨員、群眾共同參與的反腐系統。黨員、群眾共同參與的反腐系統包括反腐制度體系和民主監督體系。黨員、群眾共同參與的反腐系統可以提高農村黨務公開,讓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權力在陽光下運作,可以充分調動農村基層黨員群眾的反腐積極性,加大對農村基層黨組織權力的監督與制約,提升農村基層反腐的廣泛性與有效性,使農村基層腐敗無處遁形。
一是建立科學化的教育培訓長效機制,提升黨員個體的影響力。黨員個體影響力是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個體黨員的模范影響力可以帶動、輻射和影響周圍農民群眾,通過模范典型的方式增強農村基層黨組織對農民群眾的吸引力。建立科學化的教育培訓長效機制,把農村基層黨員教育納入黨的整體教育系統,運用靈活多樣的教育培訓方式,實現農村基層黨員教育培訓的長效化、規范化和制度化。二是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組織建設,提升組織影響力。首先要創新黨員發展機制,嚴格黨員發展程序,把農民中的優秀分子吸納到農村基層黨組織中來,著力解決“黨員老化、黨員家族化、黨員派系化”難題。其次要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班子建設,尤其是要選好黨組織“一把手”,讓“創新精神強、能力素質優、有奉獻精神”的優秀人才成為農村基層黨組織的“一把手”人選。再次要完善和創新農村基層黨組織設置模式。改變原有的行政村限制,推動農村黨組織跨區域、跨行業設置,形成“黨組織跟著黨員走,黨組織滲透進民間社會組織中”的良好局面,不斷增強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社會影響力。三是要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制度建設。通過不斷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相關制度建設,構建起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組織、民主、考核、監督、黨群關系溝通協調等立體化制度體系,推動農村基層黨組織的健康發展,提升在農民群眾中的信任感和認同度,擴大社會影響力。
一是重視經濟社會發展,妥善解決農村民生問題。在現實生活中,農民對農村基層黨組織的認同往往是從自身利益出發的。因此,農村基層黨組織必須堅持科學發展觀,重視并推動農村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密切關注農民利益特別是經濟利益,通過經濟發展來解決農村存在的突出民生問題,讓農民共享改革發展的實際成果。二是推動民主法治建設,實現科學執政。民主執政、依法執政、科學執政是農村基層黨組織獲得法理型權威的有效途徑。三是不斷提升執政能力。擁有強大的執政能力是農村基層黨組織獲得最佳執政績效的基礎與前提。因此,農村基層黨組織要有發展經濟改善民生的能力、發展基層民主政治的能力、維持基層社會穩定的能力。四是構建科學的社會利益整合機制。在當前農村“社會利益主體多元化、利益格局多樣化、利益關系復雜化”的現實背景下,必須構建科學的社會利益整合機制,正確協調公平與效率的關系,實現對農村各利益主體的有效協調與整合,進而減少利益沖突,凝聚農村各方力量,營造一個健康、和諧、穩定的社會氛圍。
可支配性資源是執政黨執政的物質條件,是提升執政黨社會影響力的關鍵因素。農村基層黨組織擁有可支配資源的多寡與其社會影響力大小有著直接的關系。因此,要通過多種方式不斷拓展可支配資源,為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影響力建設提供堅實的現實保障。農村基層黨組織可支配性資源拓展的主要方法如下:一是大力發展農村集體經濟,提高農村基層黨組織的財政收入。農村基層黨組織必須始終堅持以經濟發展為中心,把大力發展農村經濟作為關鍵性問題來抓,尤其要大力發展農村集體經濟,增加農村基層黨組織的資源配置量,保證有充足的經濟實力推進農村的公共事業發展,滿足農村廣大群眾的生產、生活需要,進而提高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社會影響力。二是協調處理好農村基層黨組織與村民自治組織的關系,鞏固農村基層黨組織的領導核心地位。當前鞏固農村基層黨組織的領導核心地位要理順“村級兩委”的關系,避免二元權力主體“越權、爭權”。因此,必須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對農村權力資源進行科學合理配置,合理劃分“村級兩委”的權力邊界,明確“村級兩委”的各自職責,保證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政治權威。
參考文獻:
[1]王韶興.政黨政治論[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2011.
[2]孫景峰,陳倩琳.政黨形象:概念、意義與建設路徑[J].探索,2013(3):23-27.
[3]西摩·馬丁·李普塞特.政治人:政治的社會基礎[M].張紹宗,譯.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11.
[4]陳宇宙.農村基層黨組織角色、功能定位及其實現途徑[J].長白學刊,2012(2):53-56.
[5]朱正平.新農村基層黨組織的功能轉換與實現路徑探索[J].湖北社會科學,2011(12):49-52.
[6]張廣輝.政治信任的邏輯起點及戰略選擇[J].理論導刊,2010(1):52-54.
[7]程偉.我國農村主流意識形態建設面臨的問題及其對策[J].河南社會科學,2012(8):37-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