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特聲樂套曲《美麗的磨坊女》中《向何方》的音樂分析與演唱探究

鄧舒揚（上海電影藝術職業學院，上海 201203）

舒伯特聲樂套曲《美麗的磨坊女》中《向何方》的音樂分析與演唱探究

鄧舒揚
（上海電影藝術職業學院，上海 201203）

著名的聲樂套曲《美麗的磨坊女》是被稱為“藝術歌曲之王”的奧地利作曲家舒伯特最具有代表性的經典作品之一，也是其畢生創作的第一部帶有著純真氣息的浪漫主義聲樂套曲?！睹利惖哪シ慌啡〔挠诘聡娙丝娎盏脑姼瑁灿?0首分曲組成，創作于1823年。本文以《美麗的磨坊女》中第二首分曲《向何方》為研究對象，試從舒伯特藝術歌曲創作手法、藝術特征以及本人在演唱作品過程中的理解與體會進行分析與探究，試圖闡明該首分曲在整部套曲中脫穎而出的獨特亮點，為其他同行演唱這部作品提供一定的參考。

藝術歌曲；舒伯特；浪漫主義

《美麗的磨坊女》中第二首分曲《向何方》描繪了主人公磨工在第一次見到小溪時與它分享他的歡樂，同時在主人公困惑之時，受到小溪的啟發之下愉快地與它同行，從此也與小溪開始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與信任。

歌曲的呈示部從歌曲起始至22小節，該部分為有再現的三段體。第一段為兩句分別為4小節的相同旋律樂句，呈并行重復關系，音樂形象歡樂而活潑生動，描寫了小溪的快樂流淌；中間段似兩句問句，經過和聲發的豐富變化引出了主人公疑問的口吻；再現段雖與呈示段結果相同，但在旋律上稍加變奏，是對中間段的回答。之后作曲家給予了歌曲一個12小節的“小插曲”，這當中前四小節的左手鋼琴伴奏竟然被作曲家設計成低了兩個八度的同旋律行進，無論從歌曲的內容與主人公的情感上都更加地深入。展開部是一段18小節的擴展，主旋律從小調不斷級進上行的變化和歌詞連續的問句使語氣不斷加增強，從而表現了年輕的主人公內心復雜的矛盾：雖不知小溪將帶往他向何方，但他已依賴上了小溪。再現部通過“小溪的吟唱”對歌曲開始的樂句進行了再現，并加入了“小插曲”的旋律，從嚴格意義上講，它是一個不完全的再現，在原有的旋律上進行了延伸。作曲家通過最后8小節的尾聲補充，描繪了主人公獨自吟唱，伴著小溪遠去的情景……

這首歌曲的另一值得一提的特點就是獨特的鋼琴伴奏部分。作曲家在原有參照第一首伴奏分解和弦的伴奏織體上，將原有的十六分音符演變為不規則的六連音，一方面在本曲中小溪第一次出現，通過這樣的伴奏織體更能形象地表現小溪潺潺流水的情景，同時伴隨著明亮的和聲進行也體現了主人公歡快活潑的心情。

在本曲的演唱方面，應延續第一首《流浪》中準備上路的歡樂情緒，這種歡樂是幸福而純樸的，因此在演唱的音響力度上不應超過mezzo forte。在第一句歌詞中出現的“rauschen”一詞，需特別注意legato線條的完整性，不要被第一個音節的彈舌所影響，并注意音量的控制。

在第11小節開始的大小二度旋律音程的級進下行，在注意演唱音準的同時還應感受到主人公內在的不安與困惑，在演唱的語氣上應向小調的情緒靠攏，同時注意輕巧的聲音控制也為之后的五度音程跳進做好準備。

在Fritz Wunderlich的演唱錄音中，我們可以仔細地聽到，他在演唱到第23小節時，演唱語氣略顯加強，演唱時應表達出“向遠方”的感嘆情緒，逐漸堅定了主人公與小溪同行的信心，再加上前面提到的鋼琴伴奏部分，演唱時應與鋼琴部分左手低音旋律同步配合進行。

在不同的參考資料中，眾多學者均對該段有較詳細的分析。在本人看來，首先對舒伯特等多數浪漫派作曲家常會用到的“詢問式”音調有提前的了解（第35小節開始），其次在詢問式的演唱語氣基礎上配合小調離調的處理，將主人公對小溪的依賴和由衷的疑問充分展現出來。

第65小節該段樂句是本人認為最動情之處，除了其中出現了該曲的最高音以外，應該在演唱中重點通過五度、七度的跳進與legato的連線將主人公內心的強烈情感充分地表達出來，而不是特地去強調高音的各種技術處理，并且還要注意控制演唱的力度。

舒伯特在這首歌曲的最后尾聲處重復使用了之前的歌詞，想告訴我們希望再一次表達主人公能與小溪相伴，一同愉快地向遠方去流浪……在尾聲的演唱上，演唱者應注意到鋼琴伴奏的“diminuendo”。我們在演唱時同時還需要注意保持原有的速度結束，從而表達了小溪并未打算減慢自己的流淌速度及主人公追尋快樂腳步的速度。在Fritz Wunderlich與Fischer-Dieskau的演唱錄音中也證實了這一點。

個人認為《向何方》是整部套曲中較難演唱的一首作品。演唱者在節奏上既不能被“不規則”的六連音鋼琴伴奏所影響，也不能受演唱情緒及演唱語氣的變化而影響演唱速度。同時在舒伯特作品中，長樂句的旋律也給演唱者在氣息的控制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們演唱者在演唱中應表現出青年磨工心底的一絲矛盾，一種對于可以告別流浪而享受安定生活的渴望。

之所以選擇該首分曲作為本文的研究對象，最吸引我的還是它的曲式結構。該首分曲是整首套曲中唯一一首復三部曲式的歌曲，縱觀整首歌曲，看似略為復雜的曲式結構其實當中蘊含了偉大的作曲家的用心良苦。舒伯特為了能把主人公面對小溪時微妙的心理變化與感情發展形象地描述出來，根據詩歌的情節巧妙地將故事通過復三部曲式的布局完美地呈現給我們。借本次寫作的機會，希望可以將其中的悉數分曲在藝術特征與演唱上進行細致的探究，追尋其中的奧妙對于演唱這部聲樂套曲無疑有著受益匪淺的作用。

［1］賈鵬.聲樂套曲《美麗的磨坊姑娘》中的人物、場景和情節.山東：工會論壇，2009.

［2］歐南.沒有任何不美的音——翁德里希與《美麗的磨坊女》.上海：歌劇，2010.

［3］吳明.舒伯特兩部聲樂套曲的調性布局及特點”.北京：人民音樂，2009.

［4］席慕德.聲音的誘惑——席慕德談歌藝.臺灣：世界文物出版社，1994.

［5］席慕德.譯詞·評注：《舒伯特三大聯篇歌曲》.臺灣：世界文物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