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月
江蘇神闕律師事務所,江蘇 無錫 214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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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設工程中表見代理探討
余明月
江蘇神闕律師事務所,江蘇無錫214002
表見代理即是代理人系無權代理,但其交易相對人有正當理由相信代理人是有代理權限的,基于此種“無權代理”而發生的法律行為,由此產生的法律后果直接由被代理人承擔?,F行法律體系中關于標間代理尚未有細致的法律規定,實踐中各法院認定標準不一。建筑工程施工中法律關系龐雜,本文涉及案例中表見代理中夾雜著買賣合同關系等,如何認定表見代理尤為關鍵。筆者借一案例就表見代理的基本特征以及如何認定等進行詳細的分析和研究。
表見代理;無權代理;合同相對性
A是一家有消防工程施工資質的公司;B是掛靠在A公司名下施工的個人;C是一家消防設備供應商。B于2012年掛靠在A公司名下承接了某項目的消防工程,由A公司出面與某施工單位簽訂了《消防工程施工合同》,后A公司與B簽訂了承包協議書,約定由B具體施工。B在施工過程中要求C送貨至工地,并出具了結算單。后B未向C全額支付設備款,C遂以買賣合同糾紛為由起訴A、B要求A、B承擔付款義務。在本案中,我們代理A公司參加應訴。
本案的法律關系是買賣合同關系,在買賣合同關系中A公司并未與C簽訂過任何合同,也未對C的送貨行為予以過確認,C起訴時持有的證據是送貨單及由B簽字的結算單。因此在本案中如果認定A與C之間買賣關系成立,則要認定B的行為構成表見代理,而在本案中B的行為是否能構成表見代理則是見仁見智。
在案件代理過程中,我們提出A不是買賣關系的主體,B的行為不構成表見代理,故A不應承擔付款義務。
訴訟過程中,我們要求C明確本案中C主張的買賣關系相對人是B還是A,因為在本案的買賣合同關系中主體只能是A或者B,不可能兩者同時都是買賣合同關系主體。如合同相對人是B則A不是適格被告也就不存在表見代理的問題,而如果合同相對人是A,則B不是適格被告只能是A的工作人員。
庭審中代理人發表了以下觀點:
(一)C不是買賣合同關系相對方,不應承擔付款義務
A與C沒有交易關系,不是買賣合同當事人。合同最基本的一個準則即是相對性,合同只能是對簽約雙方有約束力。合同中一方當事人只能要求合同相對方履行義務,而不能要求合同以外第三人履行合同義務。因此,在本案中,A沒有任何付款義務。
代理人認為,C與B建立了買賣合同關系,且交易關系是一個連續的買賣關系,在沒有簽訂書面合同的情況下,實際的收貨和付款是買賣合同關系當事人的證明,在本案中C卻未提供已結款證明,不利于查明事實。A從未向C結算過任何貨款,故代理人當庭請求法院要求C補充提供C與B發生買賣關系的已結款的付款憑證,查明本案所涉買賣關系的相對方。
(二)B在本案中不構成表見代理
我國現行法律規定的表見代理是在廣義的無權代理情況下,交易對方基于善意、合理的信賴與代理人發生法律行為,該代理行為直接的法律后果由被代理人承擔。我國現行的表見代理行為需滿足三個要件。首先、從代理人的角度來看,其沒有代理權、超越代理權或者代理權終止后,代理人是廣義的無權代理;其次,從交易對方的角度來看,是相信代理人有合法代理權的;最后,在交易過程中,交易對方是基于善意、合理的信賴。本案中對B的行為性質代理人分析如下:
1.B的行為不符合表見代理構成的表面要件特征
表見代理是在無權代理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因此表見代理的基本要件是滿足代理行為的一切外觀特征,即以被代理人的名義從事法律行為。這就明顯的區別于隱名代理,隱名代理則是以自己的名義從事法律行為,交易對方在交易時是意識不到被代理人的介入。要認定為表見代理首先就需要判斷無權代理人是否以被代理人的名義從事法律行為。本案中B從未獲得A的授權,雙方是建筑工程施工中常見的分包關系,B承包部分過程,自主施工,人員、工料等均有B自行承擔,是獨立的行為主體,除此之外雙方并沒有其他法律關系,B在與C交易過程中也從未以A的名義。
2.B的行為不符合表見代理客觀要件的認定
表見代理構成的客觀要件是要求相對人在與行為人為法律行為時,有值得信賴的權利外觀,實踐中對此要求相對人承擔舉證責任。案件中B與C進行買賣關系時,沒有向C出示任何的可以證明其有權代表A的證明材料,僅僅向C提供了消防工程承包合同書,而從消防工程承包合同書中足可以看出B與A之間是承包關系,并且明確約定了承包方式為“包工包料”僅僅憑承包合同決不足以使B具備享有代理權的權利外觀,因為權利外觀的確認應限于對授權憑證及外部客觀情況的考查,諸如:被代理人是否在行為發生場所或對行為知曉;行為人的身份或行為人與被代理人的關系;行為人是否持有形式上的代理權憑證等。不能從未經被代理人確認的送貨單手寫內容來考查權利外觀,否則,每一種無權代理都可能因此成為表見代理。
從上述內容分析,不難得出B不具有被授權的表象,權利外觀不存在,表見代理的客觀要件不成立。
3.C在主觀上并非善意和無過失
表見代理其中一個要件是要求交易相對人基于善意、合理的無過失信賴。在代理關系中,對行為人代理權的確認應實行無權推定的原則,換而言之,行為人沒有提供代理權的憑證,應推定行為人無代理權。本案中盡管C自認為是與A發生的買賣關系,但不可否認的是,在訂貨時B未向C出示任何代理權憑證,C也未主動要求B出示代理權憑證。而從形式上審查代理人是否有代理權是C必須應盡的責任,否則C就不具有不知道也不應知道行為人沒有代理權這一善意條件要求。C沒有盡到形式上的審查義務,僅憑承包合同就相信B有代理權,這是一種非正常信賴,缺乏客觀基礎的信賴,屬于輕信、誤信。之所以出現這種非正常信賴,正是因為C在主觀上有嚴重的疏忽過錯乃至故意。本案中C有選擇的提供手寫有A公司字樣的送貨單,故意拿掉寫有客戶名稱為B的送貨單,刻意隱瞞與B直接發生交易的事實。就表見代理的成立必須以行為人以被代理人名義為民事行為為前提,而且該民事行為必須在訂立合同階段即以被代理人名義進行。而在本案中C在證據提供上就足可以看出C主觀上非善意和重大過失,C在與B訂立合同階段明知發生買賣合同的相對方非A,明知B與A之間是承包關系,因此不能認定C善意無過失,本案中B的表見代理不能成立。
以上通過對C與B之間行為的全面分析,可以看出A不是合同關系相對人,B的行為亦不能構成對表見代理。
代理人在案件審理過程中發表上述代理意見后,最后該案以C方撤訴結案。案件結案后代理人與承辦法官就該案所涉法律關系進行了梳理和分析,法官基本接受代理人的觀點,認為表見代理的本質是突破合同的相對性原則,對于表見代理的認定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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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923.6
A
2095-4379-(2016)28-0173-02
余明月,女,漢族,江蘇無錫人,法學學士學位,江蘇神闕律師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