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民
(河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不同語境下卞之琳詩歌的閱讀接受
張文民
(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河南新鄉453007)
根據時代語境的變化,卞之琳詩歌閱讀接受史分為3個階段:20世紀30—40年代,卞之琳詩歌引起朱自清、李健吾等人的解讀討論,詩名初顯,但也不時受到左翼陣營批評;50—70年代,卞之琳受到政治批判,其詩歌不見容于主流文藝規范,漸漸被淡忘;80年代以來在詩歌現代性話語背景下,卞之琳詩歌的獨特品格、價值被重新發現、論說。卞之琳詩歌閱讀接受史折射出由詩歌、詩人、讀者、詩學話語、時代語境等多重因素共同參與的中國新詩意義生產與形態建構過程。
卞之琳詩歌;閱讀接受;詩學話語;時代語境
卞之琳作為中國新詩現代派陣營中的重要一員為人熟知,然而80多年來對其詩歌的閱讀、接受歷經起伏,不同時代語境下讀者、批評家、文學史家對卞之琳及其詩歌的闡釋與評價大相徑庭,這種言說反過來也影響到卞之琳的詩歌創作。本文通過梳理卞之琳詩歌的閱讀接受情況,揭示出中國新詩自身品格、價值的生成與不同時代語境下讀者閱讀、闡釋、接受、評價之間的復雜關系。
因與徐志摩、聞一多的師生之誼,卞之琳最初以新月派成員身份躋身詩壇,早期詩作《望》、《黃昏》、《魔鬼的夜歌》、《寒夜》入選《新月詩選》,陳夢家說:“卞之琳是新近認識很有寫詩才能的人。他的詩常常在平淡中出奇,像一盤沙子看不見底下包容的水量。”[1]透露出卞之琳詩歌有別于新月派的另一種詩風。隨著《三秋草》(1933)、《魚目集》(1935)、《漢園集》(1936)、《慰勞信集》(1940)、《十年詩草(1930—1939)》(1942)等系列詩集出版,卞之琳詩歌以其象征色彩濃厚的意象、幽深玄妙的構思與新月詩歌拉開距離,而被劃入戴望舒主導的現代派陣營。
卞之琳詩歌問世之初便受到名家青睞。朱自清率先敏銳覺察到《三秋草》與新月派詩歌不同的藝術風格,比如“愛情詩極少”、“說得少,留得可不少”、“這個念頭跳到那個念頭”、“聯想出奇”、“比喻別致”等。[2]也就是說卞詩吝于抒情,善于“留白”,思維跳躍,聯想、比喻奇特,與抒情浪漫、婉轉秾麗的新月詩風大異其趣,由此確立自身獨特藝術價值。后來朱自清《新詩雜話》對卞之琳《距離的組織》、《淘氣》、《白螺殼》等詩作了細致解讀,認為卞詩是“零亂的詩境”又是“復雜的有機體”,是“一種解放,一種自由”,又是“一種情思的操練”[3](P19),朱自清贊賞卞之琳能夠在微細瑣屑的事物里發現詩并致力于形式試驗。卞之琳指出朱自清對其詩作的“誤解”,而后朱自清在序言中對自己的解讀作了更正。
李健吾認為《三秋草》給人最突出的印象是“言近而旨遠”:“那樣淺,那樣淡,卻那樣厚,那樣淳,你幾乎不得不相信詩人已經鉆進言語,把握它那永久的部分。”[4](P138)《魚目集》喚起“一個完美的想像的世界”,“在字句以外,在比喻以內,需要細心的體會,經過迷藏一樣的捉摸,然后盡你聯想的可能,啟發你一種永久的詩的情緒。”[4](P144)關于《圓寶盒》等詩的解讀問題李健吾與卞之琳展開反復討論,先是李健吾《魚目集》嘗試對卞詩做一解讀,接著卞之琳《關于<魚目集>》對李健吾的解讀做出回應,然后李健吾《答<魚目集>作者》再回應,最后卞之琳《關于“你”》再解讀,兩人的討論無不才氣橫溢,洋洋灑灑。[5]
朱自清、李健吾、卞之琳之間這場解詩討論為后世史家樂道,這場討論擴大了卞詩的聲望,其藝術探索、形式創新得到一定程度的認可,另一方面確也昭示出卞詩的復雜、多義、難懂,易被“誤解”的審美特質,為后來卞之琳及其詩歌的命運起伏埋下伏筆。
經過這次解詩論爭,卞之琳詩名日隆,在20世紀30—40年代,除朱自清、李健吾外,其他人也對卞詩給予好評。沈從文說卞之琳“運用平常的文字,寫出平常人的情,因為手段的高,寫出難言的美”[6]。除了這種印象式、點評式的褒獎,李廣田《詩的藝術——論卞之琳的<十年詩草>》從“章法與句法”、“格式與韻法”、“用字與意象”等3個方面深入解讀《十年詩草》的藝術成就,作為《漢園集》的合作詩人,李廣田的論析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情。袁可嘉《詩與主題》談到卞之琳善于將微細瑣屑的事物里發現的詩意透過感覺富于變化而技巧嫻熟地向廣處深處伸展,卞詩這種特點要求讀者既要有敏銳的感覺,還要深諳隱藏于詩中的各種技巧,惟其如此才能捕捉到詩的美質。廢名《談新詩》對卞之琳的推崇與其詩歌觀緊密相聯,他認為詩之為詩重在內容是詩的而形式可以是散文的,但新月派把過多的精力放在詩的形式建構上,以致詩的內容有些空泛,而卞之琳的詩既在形式上兼顧新月的格律,內容又是詩的,與自己的詩歌觀暗合。
而鼓吹現實主義和大眾化的左翼詩歌陣營批評現代派搬弄西方象征主義等“沒落形式”,宣揚空虛、頹廢、傷感、逃避現實等“消極情緒”。他們指責《魚目集》充滿“睡眼朦朧”、“孤獨”、“暮色蒼茫”、“墳墓”、“孤淚”、“真愁”等灰色字眼和“有微毒的嘆息”[7]。左翼詩歌陣營看出卞詩與時代的疏離,卻忽視了卞詩的藝術價值。
抗戰爆發后,卞之琳創作《慰勞信集》努力擁抱時代、服務現實,寫法上追求淺白。但時代風云從根本上改變了詩歌接受語境,傾向于個體內心抒寫的卞詩越來越受到批評,其“朦朧”、“晦澀”的特征一再為人詬病,阿垅說:“詩底寫法不應該是謎面,內容不應該是謎底;然而卞之琳,恰好是要猜的。一猜,就一塌糊涂了。”他批評《斷章》“故求炫麗,故作聰明,故尋晦澀”,是“絕望的詩”、“愈艷愈毒”的“罌粟花”。[8]在對卞詩簡單化批評中蘊含著從“晦澀”走向“淺白”的期許,也昭示出卞詩在下個時期的命運。
20世紀50年代以后,解放區文學作為“新的人民文藝”樣板在全國推廣,其中包括改造民歌資源而成的解放區詩歌。與此同時,一切西方的、中國的現代派文藝被冠以“資產階級腐朽、沒落的文藝”而受到批判,許多與之有關的文藝家急于清算或者撇清自己。卞之琳在北京大學講授英國詩時批評中國新月派、現代派詩歌“頹廢”、“晦澀”、“逃避現實”,宣稱自己“不屬于任何一派”[9]。但兩年后《文藝報》上一組總題為《對卞之琳的詩<天安門四重奏>的商榷》的文章逐字逐句批評卞之琳的《天安門四重奏》,指責詩人沒有走進新時代,沒有擺脫舊的創作方法。這次批評表明新中國主流文藝界對“晦澀難懂”、“迷離恍惚”的現代派詩歌的高度警惕。卞之琳為此作出檢討,主動擁抱時代,到江浙地區參加土改和合作化運動,創作詩集《翻一個浪頭》,里面的許多作品采用新民歌體,即便如此,仍難逃“晦澀”的聲討。原本就“小處敏感,大處茫然”[10](P4)的卞之琳面對急遽變化的時勢想努力追趕卻又無所適從,此后文藝界對他的批評不絕于耳,諸如“不清晰”、“模模糊糊”、“朦朧不明”、“百思不解”、“晦澀”等成為卞詩的標簽。
臧克家編選的《中國新詩選(1919—1949)》頗能反映新的政治話語、文藝規范重塑中國新詩形象的努力。長篇序言《“五四”以來新詩發展的一個輪廓》站在“反帝反封建新民主主義文學”立場構造一個二元對立的新詩史敘述框架:“五四”時期的郭沫若、20年代的革命詩歌、30年代左翼詩歌與抗戰詩歌、40年代國統區諷刺詩與解放區頌歌構成革命、進步的“詩歌主流”,“五四”時期的胡適、20年代的新月派與象征派、30年代現代派等則構成與“詩歌主流”對立的“詩歌逆流”。在這種框架下,臧克家批評卞之琳所屬的現代派逃避現實斗爭、抒寫個人主義的“沒落的悲傷”和“頹廢的哀鳴”,《中國新詩選(1919—1949)》收錄卞之琳《遠行》、《給一位刺車的姑娘》、《給西北的青年開荒者》3首相對“思想進步”、“手法明朗”的詩歌,對《斷章》及其他極具現代主義色彩的作品棄之不顧。
在50年代末“新詩發展問題”大討論中,卞之琳一不小心又撞到批判的風口浪尖,就連在30年代與卞之琳同屬現代派陣營的徐遲此時也批評卞之琳“寫起詩來,文字總是別別扭扭的,也是有幾個外國詩人的魔影在作祟”[11](P66),透露出對卞詩醉心于西詩格調而沒有繼承民歌傳統的不滿。這場大討論是在“新民歌大躍進”背景下展開,民歌被視為新詩發展的“正途”,而卞之琳委婉提出學習民歌并不是“依樣畫葫蘆來學‘寫’民歌”,而是以民歌為基礎,結合舊詩詞和“五四”以來新詩傳統、外國詩歌長處來創造更新的更豐富多彩的詩篇”[12];其次,詩歌的民族形式不應只是民歌形式,還應包括“五四”以來受外國詩歌影響形成的新詩形式;第三,為了便于記誦,應追求“新格律”,追求精煉。卞之琳這些富有建設性的意見被指責為“輕視新民”,甚至被斥為“資產階級的藝術趣味與脫離群眾的個人主義傾向”,眾多論者對卞之琳、何其芳所謂“輕視民歌”、提倡“新格律詩”的觀點展開圍攻。[13]
這一時期的文學史書寫對卞之琳詩歌經歷一個從“批判”到“遺忘”的過程。王瑤《中國新文學史稿》指出卞之琳等漢園三詩人的詩歌講究文字瑰麗,注重想象、感覺、暗示,表現不滿現實又找不到出路、自沉于藝術美的情感,批評卞詩晦澀、難懂的形式特征以及消極、苦悶的人生態度。劉綬松《中國新文學史初稿》同樣批評卞詩感傷、憂郁、晦澀等“最觸目的特點”。李何林等著《中國新文學史研究》(新建設雜志社1951年7月版)、丁易著《中國現代文學史略》(作家出版社1955 年7月版)、復旦大學中文系現代文學組學生集體編著《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海文藝出版社1959 年8月版)、中國人民大學語言文學系文學史教研室現代文學組編著《中國現代文學史》(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64年4月版)、唐弢主編《中國現代文學史》(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6月—1980年12月版)則只字未提卞之琳。
在50—70年代的中國,民歌與古典詩詞的融合被視為新詩發展的新方向,像卞之琳這樣有西方詩歌背景的詩人哪怕小心維護西方近現代詩歌藝術與“五四”以來新詩傳統的努力都會受到嚴厲批判;此外,卞詩的“晦澀”、“多義”造成閱讀接受上的困難以及不見容于主流詩歌規范也是導致卞之琳先被批判再被遺忘、淡出詩壇與文學史的重要原因。
20世紀80年代以后,卞詩為人詬病的“晦澀”一轉而為“智性”、“哲理”的正面論說,其豐富的內涵和高超的詩藝不斷被批評家開掘闡釋,卞之琳也由此前“資產階級頹廢詩人”而變為“智慧詩人”、“學者詩人”、“感覺詩人”。
這一時期卞之琳的詩歌價值最先在港臺得到重新肯定。1980年2月,香港《八方》文藝叢刊第2輯刊出“卞之琳專輯”,除卞之琳舊作新論還有張曼儀《“當一個年輕人在荒街上沉思”——試論卞之琳早期新詩(1930—1937)》、《卞之琳著譯目錄》和黃維梁《雕蟲精品——卞之琳詩選析》。余光中對戴望舒批評甚多,而說卞之琳“絕對是一流的詩人”[14],香港版《雕蟲紀歷》封底對卞之琳評價甚高。港臺地區對卞之琳詩歌的重新認識影響到大陸詩壇、學界,1981年第4期《詩探索》以《談卞之琳的詩》為題重刊廢名40年代北大講義《談新詩》中有關卞之琳部分,后記談到:“此文既會有助于讀者欣賞卞詩,也會有助于讀者理解廢名。這兩位作家都是很有獨創性的,也都是較難為多數讀者理解的,特別是今日讀者。”[15]預示著被埋沒30多年的卞之琳及其詩歌重新浮出水面。
著眼于“新詩現代性”時代命題,探討卞之琳詩歌融匯化合中西詩藝終成一家的獨特創造,及其對中國新詩的貢獻,是這一時期學者言說的重點。袁可嘉說卞之琳上承“新月”,中出“現代”,下啟“九葉”,推動新詩從早期浪漫主義經過象征主義到達中國式現代主義。唐湜說卞之琳是新詩“五四”創始期到30年代成熟期、新月派到漢園一代的橋梁。兩人都指出卞之琳在新詩史上承上啟下的重要地位。中國新詩重建自身藝術傳統必然面臨如何溝通、融匯中西詩歌藝術的問題,在這一點上,卞之琳的詩歌創作實踐顯現出特有的價值,成為支撐這一美麗想象的重要支柱。唐祈說卞之琳吸收化合法國象征派詩歌、英美現代主義詩歌以及中國傳統哲學與藝術凝成“詩的結晶”。[16]孫玉石說卞之琳達到“化古”與“化歐”的統一,是“溝通中西詩藝的尋夢者”。[17]兩人均強調卞之琳“溝通中西詩藝”的獨特貢獻。
此外,卞之琳詩歌的“智性”與“哲思”特征也被反復論說。早在30年代,金克木將新詩分為“智的”、“情的”、“感覺的”3類,“智的詩”就是“以智慧為主腦”,是文學中的“僻路”,“如明珠之不可多得”,金克木沒有提到卞之琳,但很有可能受到卞詩啟發而作此論。“智慧詩”概念經常被用于對卞詩的論說,龍泉明認為卞之琳通過戲劇性途徑、意象凝聚、意境營構等一系列藝術法則,建構起“中國現代新智慧詩”。王澤龍將卞之琳的這種“新智慧詩”特征概括為感性與智性的融合、宇宙時空的藝術變奏和“非個人化”的藝術,卞詩的“智性之美”是理性美、想象美、意象美的融合。早期白話詩嘗試說理但詞浮意淺,卞詩融合智性與感情、哲思與詩美,成為中國新詩由主情到主智轉變的重要標志。
這一時期的文學史書寫對卞之琳的處理也發生變化。唐弢主編、出版于70—80年代之交的《中國現代文學史》3卷本及其后的簡編本難脫“政治—文學”一體化文學史觀與階級論述史模式,兩書均未提及卞之琳。錢理群等著《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脫去階級論話語,從藝術層面剖析卞之琳所屬“現代派象征主義詩歌”的象征、暗示、朦朧多義等審美特性。該著把《漢園集》詩人視為中西文學結合的新生一代,稱卞之琳是一位對詩歌藝術“高度敏感而熱情”、“最醉心于新詩技巧與形式的試驗的藝術家”,強調他“化古”、“化歐”而形成的“平淡中出奇”、“用冷淡掩深摯,從玩笑出辛酸”、“著意克制感情”、“追求思辨美”等獨特風格。[18]10多年后該著修訂本把卞之琳與戴望舒并列為現代派代表詩人,認為卞之琳對中國新詩做出兩大貢獻:一是“由‘主情’向‘主智’的轉變”及與之相連的“語言實驗”,二是“詩的非個人化”及由此形成的“詩人主體的退出與模糊”。[19]此后的文學史對卞之琳詩歌的論述大都沒有脫離“主智詩”或者“智慧詩”的定性。程光煒等主編《中國現代文學史》指出卞之琳詩歌借鑒艾略特“思想知覺化”和“非個人化”傾向,并以《斷章》為例證明卞之琳貢獻了一種“情境的美學”。朱棟霖等主編《中國現代文學史(1917—2000)》也把卞之琳與戴望舒并稱,以3頁多篇幅評述卞詩,強調卞之琳在“知性與感性結合”基礎上“開辟了以冷靜的哲理思考為特征的現代智慧詩”。[20]嚴家炎主編《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同樣將卞之琳與戴望舒并提,也是以3頁篇幅解析卞詩,概括其特點是“詩情的‘智性化’和‘非個人化’”,在卞之琳這里“詩歌不再是一種情感的體驗和抒發,而是變成一種詩化的經驗,一種情感的思想,一種智慧的結晶”。[21]
卞之琳曾謙虛地說:“我可以說是個小詩人,一個Minor Poet,我喜歡精雕細琢,可以說是雕蟲小技吧,不管怎么成功也是Minor的。”[22]他的詩名與影響確實很有限,其詩歌獨特品質造成的閱讀闡釋困難是首要原因,更重要的是時代政治、文學語境、詩學話語的滄桑巨變造成新詩“非連續性”發展。80多年的卞之琳詩歌閱讀接受歷史表明:中國新詩的品格、價值并不是自足生成的,而是由詩歌、詩人、讀者、詩學話語、時代語境等多重因素共同參與的動態過程,是意義生產與形態建構的過程。
[1]陳夢家.新月詩選·序言[A].新月詩選[C].上海:新月書店,1931:28—29.
[2]朱自清.三秋草[N].大公報·文學副刊:第281期,1933-05-22.
[3]朱自清.新詩雜話[M].上海:作家書屋,1947.
[4]劉西渭.咀華集[M].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1936.
[5]李健吾.魚目集[A].卞之琳.關于《魚目集》[A].李健吾.答《魚目集》作者[A].卞之琳.關于“你”[A].以上收入:咀華集[M].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1936:127—182.
[6]沈從文.《群鴉集》附記[J].創作月刊:創刊號,1931.
[7]李磊.《魚目集》和《孤帆的詩》[A].洪球編.現代詩歌論文選:下冊[C].上海:仿古書店,1936:683、687.
[8]阿垅.人生與詩[J].希望,1946(1).
[9]卞之琳.開講英國詩想到的一些體驗[J].文藝報,1949(4).
[10]卞之琳.雕蟲紀歷·自序[A].雕蟲紀歷:增訂版[C].香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香港分店,1982.
[11]徐遲.南水泉詩會發言[A].《詩刊》編輯部.新詩歌的發展問題:第一集[C].北京:作家出版社,1959.
[12]卞之琳.對于新詩發展問題的幾點看法[A].《詩刊》編輯部.新詩歌的發展問題:第一集[C].北京:作家出版社,1959:201—202.
[13]參閱:宋壘.與何其芳、卞之琳同志商榷[A].蕭殷.民歌應當是新詩發展的基礎[A].卞之琳.分歧在哪里?[A].宋壘.分歧在這里[A].張永善.民歌在發展著[A].陳驄.關于向民歌學習的幾點意見[A].李曉白.民歌體有無限制?[A].晏明.不要在空中建造樓閣[A].等文,《詩刊》編輯部.新詩歌的發展問題:第一集[C].北京:作家出版社,1959.
[14]余光中.新詩的賞析——“中文文學周”專題講演[J].中報月刊:創刊號(香港),1980.
[15]馮健男.廢名遺作《談卞之琳的詩》后記[J].詩探索,1981(4).
[16]唐祈.卞之琳與現代主義詩歌[A].李青松主編.新詩界:第2卷[C].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2:176.
[17]孫玉石.中國現代主義詩潮史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179.卞之琳:溝通中西詩藝的“尋夢者”[J].詩探索,20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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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錢理群,溫儒敏,吳福輝.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修訂本[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367—368.
[20]朱棟霖,朱曉進、龍泉明主編.中國現代文學史(1917—2000):上卷[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213.
[21]嚴家炎.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史:中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80—82.
[22]古蒼梧.詩人卞之琳談詩與翻譯[J].編譯參考,1979 (1).
The Reading and Accepting Process about Bian Zhilin’s Poetry in Different Contexts ZHANG Wen-min
[責任編輯:舟舵]
I206.2
A
1001-0238(2016)02-0075-05
2016-01-11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新詩(1917—1949)接受史研究”(項目編號09BZW052)。
張文民(1976—),男,河南浚縣人,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講師,武漢大學文學院博士,研究中國新詩傳播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