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林利 劉 革
(新疆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新疆烏魯木齊,830017)
加工流暢性的判定標準及其作用機制
衡林利 劉 革
(新疆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新疆烏魯木齊,830017)
加工流暢性指完成心理任務時對其難易程度的感受,是一種主觀體驗。它分為知覺流暢性、語言流暢性、檢索流暢性等。加工流暢性的判定標準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對流暢性的操作性定義和反應時的概念等同。另一種是主觀體驗困難程度的自我報告。流暢性在決策過程中有重要作用,它不僅作為直接線索影響策略的選擇,還對個體的認知策略產生影響。
加工流暢性;雙加工模型
20世紀末,心理學家們對認知過程的動力特征及其在認知主體上所產生的認知感受進行了大量的研究。隨著研究的進展,加工流暢性逐漸成為該領域的焦點。加工流暢性在客觀方面是指人腦內部信息加工過程動力特征 (主要是指加工速度與準確性)的一種表現,在主觀方面則是個體對正在進行的認知活動難易程度的體驗[1]。因為人類的每一種認知活動都會伴隨著不同程度的難易體驗,所以不同的認知活動就伴隨著不同的流暢性體驗。例如,如果知覺對象是模糊的,那么我們就很難看清楚它,即此刻體驗到的是較低的視知覺流暢性。如果一個單詞在音位上是不規則的,那么我們在加工過程中很難識別它,也會產生較低的閱讀加工流暢性。流暢性是一種主觀體驗,可以通過很多的認知加工過程產生,并且這種流暢性的體驗是很容易獲得的。流暢性所帶來的主觀體驗還可以作為對不同情境判斷下一個重要的線索。流暢性影響決策,例如,Alter and Oppenheimer[2]表明了在一個公司上市之后的最初幾個星期,容易發音的股票或股票代碼比難發音的股票或股票代碼更能跑贏大盤。也就是說,人們認為容易發音的公司名稱的股票有更高的價值,這樣會夸大股票的實際值,這種對價值的感知會驅動消費者購買的決策。同樣,Novemsky and his colleagues[3]表明,與困難發音名稱的產品相比,消費者更可能選擇容易發音名稱的產品。很顯然流暢性在決策過程中有很重要的作用,但是這種作用的過程很復雜。加工流暢性的判定標準
我們已經知道流暢性效應可以在不同的認知加工過程中產生,而且流暢性會受到認知過程中很多因素的影響,所以確定流暢性的建構過程比較困難。正因為如此,個體在加工過程中所體驗到的流暢性更加難以判定。在加工過程中到底什么樣的流暢性體驗是高流暢性,什么的流暢性體驗是低流暢性呢?對此不同的研究者有不同的看法。目前對于加工流暢性的判定標準主要有兩種趨勢:一種趨勢是對流暢性的操作性定義和反應時的概念等同。例如,在Schooler and Hertwig(2005)的研究中,他們把提取流暢性操作為對實驗材料識別的速度[4]。就是把信息加工的流暢性操作為識別目標刺激所需的時間,即流暢性高低是根據單位時間內實際檢索到的類別成員的個數來確定的,單位時間內檢索到的個數越多也就代表信息檢索過程的流暢性更高。但是這個方法遭到了很多研究者的批評,它不能解釋所有的流暢性效應。人們的面部反饋也會對認知者的流暢性感受產生影響,而面部的反饋對個體加工時間卻沒有造成影響。例如,Tourangeau讓被試有意識地皺起眉頭閱讀實驗材料,結果發現,被試雖然沒有減慢閱讀的速度,但被試卻感受到了較低的流暢性,這就證明使用加工時間作為流暢性的判定標準是不全面的[5]。此外,一些學者在研究由熟悉引起的流暢性體驗時發現流暢性主要來源于認知者感受的難度和預想的難度之間的差距,那么僅使用加工時間作為流暢性的判定標準就忽略了認知者的難度體驗這一重要因素。基于以上研究,關于流暢性的定的另一種趨勢是主觀體驗困難的自我報告。例如, Alter and Oppenheimer通過詢問被試主觀上對單詞發音困難程度等級來研究語音流暢性。同樣地,在一項標準化的知覺流暢性的研究中,研究者一前一后給被試呈現容易讀的字體和難讀的字體,然后要求被試判斷根據自己的主觀感受確定哪一種字體更容易讀或哪一種字體比較難讀[6]。
盡管對流暢性效應的精確操作定義存在挑戰,但在Alter and Oppenheimer的一篇沒發表的手稿中把流暢性分類成不同的方式,在這篇文章中流暢性被分成很多種類,觀察的流暢性的類型包括:知覺流暢性,概念流暢性,語言流暢性,提取流暢性,編碼流暢性,決策流暢性,空間流暢性,產生流暢性和注意流暢性。換句話說,人類的每一種認知活動都會給個體造成不同程度的難易體驗,所以有多少種認知活動就有多少種流暢性。
流暢性被用于解釋刺激選擇的一種機制,這種說法最近已被有關的實驗研究所支持。在一組研究中,Day and Bartels[7]讓被試做二進制的決策,在決策過程中只有一個線索和其他選項不同。例如,一間大的、便宜、位置又好的房子與一間大的、便宜、位置不好的房子相比較。因為在這些選項中只有一個線索(位置)不同,這個線索就形成了被試決策的基礎。這導致該線索是顯著的,并增加了它本身的流暢性。在隨后的決策中會有多種屬性影響決策,但被試傾向于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先前使用流暢的線索。Broder and Gaissmaier[8]也認為,檢索流暢性在策略選擇中很重要。
在另一項研究中,Shah and Oppenheimer通過給被試提供虛構的土耳其語的股票指數名稱來研究語言流暢性,這些股票指數名稱分為流暢的(例如Artan)和不流暢的(例如Taahhut)。結果發現與不流暢的線索相比,被試傾向于更加重視流暢性的線索,更加關注容易發音名稱的股票指數的等級[9]。Shah and Oppenheimer給被試提供一系列清楚或模糊標識的圖片來研究知覺流暢性,結果表明被試非常重視更流暢的線索.同樣,與用難加工的字體呈現出來的線索相比,當線索用容易加工的字體呈現出來時,被試更加重視呈現的信息。這些研究提供了初步的證據,流暢性本身作為線索對決策產生直接影響。此外,流暢性還對個體的認知策略產生影響。我國學者林國耀、莫雷等嘗試初步提出加工流暢性作用機制的雙系統模型并對此進行解釋。
雙加工系統模型已經受到人們的大量關注。該模型假設人們在解釋和推理時采用的是2個獨立的系統:系統1的推理是啟發式的、無意識、自動化和平行的;然而系統2的推理是分析式的、緩慢、意識控制和序列的[1]。雙系統模型在心理學的很多領域都很適用,包括社會心理學,認知心理學,判斷,決策的制定和神經系統科學等。
盡管雙加工模型認為動機和認知資源是決定哪一個系統被使用的決定因素,但最近的研究表明流暢性也是一個重要的決定因素。Alter等人[10]為這個說法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他們讓被試參與認知反應測驗,CRT是一個心理測量工具,它是用來測量個體進行啟發式加工過程到達程度。這個測驗有很多項目組成,在這些項目中根據直覺選的答案是錯誤的。例如,“一個球拍和球共1.1美元,球拍比球貴1美元,問球多少錢?”(直覺答案10美分,正確答案5美分)。在研究中有一半的被試參加了這個測驗用的是加工起來比較難的字體(因此是低流暢性條件),在低流暢性條件下的被試有顯著更多的正確反應。很顯然,人們用系統2的分析策略來推翻他們的直覺,并成功的解決問題。
在他們的另一項研究中,要求被試解決比較難的邏輯三段論問題,這些三段論問題在兩種條件下呈現,一種在加工起來不流暢字體條件下,一種是在加工起來流暢的條件下,結果發現在低流暢性字體條件下的被試比流暢性字體條件的被試順利解決的數量更多。這是因為加工低流暢性的字體比流暢性字體需要利用更多的認知資源。因此,盡管在低認知負荷條件下,被試更能順利解決三段論問題。這表明低流暢性使被試使用更多的系統性加工策略。
Song and Schwarz[11]通過研究摩西錯覺為流暢性在策略選擇中所起的作用提供了證據。當問被試摩西上方舟每種動物各帶了多少時,盡管在故事中帶動物上方舟的是諾亞而不是摩西,但被試典型地回答是“二”。Song and Schwarz發現了,當把這個問題用難閱讀的字體書寫時,被試更可能識別這個錯誤。這表明被試采用更系統化的加工方式,更加認真的注意問題的細節方面。因此,看起來流暢性也在推理中起作用進而影響人們采用不同的認知策略。
這些研究結果對我們也有很重要的方法論啟示。刺激的呈現方式可以通過字體的改變或圖片和背景之間對比度的改變來影響知覺流暢性。指導語可以根據音位和語法的復雜性改變,這可以影響語音流暢性。指導語也可以通過回憶的容易程度改變,這能影響提取流暢性。不同的研究結果依賴于一個實驗的流暢性的不同的方面。換句話說,一些看似不重要的決策對研究人員設計他們的研究時有重要的影響。因此,研究人員可能在設計實驗時會考慮流暢性的問題。
除了幫助理解元認知,這些結果也為人們的認知活動帶來了啟示。認知心理學家主要關注的問題是在加工過程中我們表征哪些信息,我們如何表征這些信息以及我們在表征信息時上執行了什么樣的認知活動。本文中的研究已表明這些問題的答案,主要取決于已有經驗的流暢性程度。人們根據任務的流暢性程度表征不同的信息以及根據表征信息執行不同的認知活動。因此,理解元認知的作用對于認知的任意一般模型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1]林國耀,莫雷,王穗蘋,羅秋鈴.加工流暢性的作用機制:雙系統模型及其應用.心理學探新2014,Vol.34,No.4,301-305.
[2]Alter,A.L.and Oppenheimer,D.M.(2006) Predicting short-term stock fluctuations by using processing fluency.Proc.Natl.Acad.Sci.U.S.A.103, 9369-9372.
[3]Novemsky,N.et al.(2007)Preference fluency in choice.J.Mark.Res.44,347-356.
[4]Schooler,L.J.and Hertwig,R.(2005).How forgetting aids heuristic inference.Psychol.Rev.112, 610-628.
[5]趙倩,知覺流暢性對個體認知和情緒的影響.山西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15年5月.
[6]Nisbett,R.E.and Wilson,T.D.(1977)Telling more than we can know:verbal reports on mental processes.Psychol.Rev.84,231-259.
[7]Day,S.B.and Bartels,D.M.(2005)The effects of prior use on preference.In Proceedings of the 27th Annual Meeting of the Cognitive Science Society, Cog Sci2005.July 22;Hillsdale: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2005:553-558
[8]Broder,A.and Gaissmaier,W.(2007)Sequential processing of cues inmemory-based multiattribute decisions.Psychon.Bull.Rev.14,895-900.
[9]Shah,A.K.and Oppenheimer,D.M.(2007) Easy does it:The role offluency in cue weighting. Judgment and Decision Making 2,371-379.
[10]Alter,A.L.et al.(2007)Overcoming intuition:metacognitive difficultyactivates analytic reasoning.J.Exp.Psychol.Gen.136,569-576.
[11]Song,H.and Schwarz,N.Fluency and the detection of misleadingquestions:low processing fluency attenuates the Moses illusion.Soc.Cogn.
基金支持:新疆師范大學研究生科技創新項目(JY2015006)
衡林利(1991-),女,河南,新疆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研究生,發展與教育心理學專業,多元文化背景下教與學研究方向
劉革,(1966-),女,山東聊城,新疆師范大學,副教授,碩士,發展與教育心理學,多元文化背景下教與學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