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利氣機、滌痰行瘀方(蠲哮湯)對哮喘炎癥白三烯通道干預作用初探※

● 喻強強 薛漢榮▲ 余建瑋 程光宇 曹邦卿 趙英杰

疏利氣機、滌痰行瘀方(蠲哮湯)對哮喘炎癥白三烯通道干預作用初探※

● 喻強強1薛漢榮1▲余建瑋1程光宇1曹邦卿1趙英杰2

支氣管哮喘是具有慢性氣道炎癥特點的一種異質性疾病。半胱氨酸白三烯( CysLTs )通道是支氣管哮喘炎癥兩個重要通道之一。我們研究認為“痰瘀伏肺”為哮喘發病的宿根，哮病痰瘀氣阻的病理特征與現代醫學哮喘氣道炎癥、氣道重塑存在必然的相關性，蠲哮湯是治療哮喘的有效方劑。本文就疏利氣機、滌痰行瘀方(蠲哮湯)對哮喘炎癥白三烯通道干預作用進行初探。

支氣管哮喘 白三烯通道 蠲哮湯

支氣管哮喘(簡稱哮喘)是一種具有慢性氣道炎癥特點的異質性疾病。由多種細胞及細胞組分共同參與，發病機制復雜，涉及多機制多通路。半胱氨酸白三烯( CysLTs)通道是支氣管哮喘炎癥兩個重要通道之一，半胱氨酸白三烯受體1(CysLTR1)及其調節因子5-脂氧合酶(5-LOX)、脂氧合酶激活蛋白(FLAP)在哮喘CysLTs 通道的整個炎癥過程中起重要作用。我們研究認為“痰瘀伏肺”為哮病宿根，哮病痰瘀氣阻的病理特征與現代醫學哮喘氣道炎癥、氣道道重塑存在必然的相關性[1]，蠲哮湯是治療哮喘的有效方劑[2]。本文就白三烯通道與哮喘氣道炎癥、氣道重塑相關，哮喘氣道炎癥、氣道重塑與“痰瘀伏肺”相關，疏利氣機、滌痰行瘀方(蠲哮湯)干預哮喘氣道炎癥及氣道重塑等方面進行初步探討。

1 白三烯通道與哮喘氣道炎癥和氣道重塑相關

1.1 半胱氨酰白三烯( CysLTs )、半胱氨酰白三烯受體(CysLTR)及其調節因子 哮喘是由多種細胞及細胞組分共同參與的慢性氣道炎癥性疾病。哮喘炎癥的兩個重要通道分別為激素敏感型介導通道和白三烯通道，其中研究已證實半胱氨酰白三烯( CysLTs )在哮喘整個病理生理過程中起重要作用，是花生四烯酸(AA)經5-脂氧合酶(5-LOX)途徑代謝產生的一組炎性介質。其參與哮喘多由存在于大部分哮喘炎性細胞和結構細胞表面的特異性受體半胱氨酰白三烯受體(CysLTR)介導表達，該受體分子和蛋白質水平的表達改變與呼吸道炎癥情況密切相關。此外，哮喘易患性與基因多態性及對治療藥物敏感存在一定的相關性。

5-LO、FLAP在哮喘CysLTs 通道的整個炎癥過程中起重要作用。細胞膜磷脂被磷脂酶A2( PLA2)裂解為AA，AA結合到FLAP，再遞呈核膜上的5-LOX，被化為5-羥過氧化二十碳四烯酸( 5-HPETE)，后經5-LO作用氧化為不穩定的環化物白三烯A4( LTA4)。LTA4再轉化為LTC4等白三烯類物質而發揮生物學效應。研究OVA致敏小鼠，發現在肺泡巨噬細胞中FLAP表達增加，5-LO阻滯劑能顯著降低肺炎癥細胞及內皮細胞FLAP mRNA的表達。可見哮喘的發病與FLAP基因表達的上調密切相關[3]。

CysLTR大致分為兩類：能夠被抑制劑拮抗的CysLTR1 和不被拮抗的CysLTR2[4]。研究表明與哮喘更加密切是CysLTR1。目前CysLTR1在肺內及外周血表達情況已有較清楚的認識。CysLTR1除T淋巴細胞外，在以下細胞中均表達：人支氣管黏膜中嗜酸性粒細胞、肥大細胞、巨噬細胞、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和漿細胞等炎性細胞[5]。正常人氣道肺平滑肌細胞表達，氣道上皮細胞中少量表達或不表達，肺成纖維細胞亦有表達[6]。外周血嗜酸性粒細胞、中性粒細、單核細胞、巨噬細胞和CD34+前粒細胞均檢測到CysLTR1 mRNA和蛋白質表達[7-8]。

半胱氨酸白三烯( CysLTs)通道是支氣管哮喘炎癥兩個重要通道之一，氣道炎癥的發生發展、氣道重塑等形成方面均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研究其與氣道炎癥及氣道重塑的關系對哮喘防治具有重大意義。

1.2 白三烯通道與哮喘氣道炎癥相關 CysLTs在哮喘中炎性作用多由CysLTR1 介導，如促進氣道的炎癥細胞聚集，其中以嗜酸性粒細胞及T細胞為主要特征的慢性氣道炎癥。LTs能促進炎癥細胞特別是嗜酸性粒細胞向氣道遷徒、聚集，而LTs的重要來源是嗜酸粒細胞，這可能是更多炎癥細胞進入氣道的原因所在，亦是氣道炎癥進一步擴大形成惡性循環的基礎；此外，研究表明，LTs促進哮喘發病過程中的多種細胞因子的合成和釋放，且自我合成也受多種細胞因子調控。如LTB4可使外周血的T細胞和單核細胞合成IL-1、IL-5、TNF-α，而IL-3、TGF-β可上調5-LO、FLAP mRNA的表達[9-12]；LTs可促使氣道粘液分泌增加、氣道粘膜水腫，加重氣道梗阻，參與氣道炎癥形成；再者，臨床試驗哮喘患者吸入LTC4、LTD4后可引起氣道高反應性(BHR)，BHR是哮喘氣道炎癥的客觀依據，為LTs參與氣道炎癥提供有力證據[13-15]。

1.3 白三烯通道與哮喘氣道重塑相關 CysLTs參與的氣道重塑也是哮喘的一個重要特征，病理表現為氣道上皮細胞損傷和增生。CysLTs主要作用于氣道嗜酸性粒細胞、平滑肌細胞和上皮細胞。在小鼠卵白蛋白敏感的哮喘模型中，白三烯拮抗劑孟魯司特能有效逆轉所有的氣道形態改變[16]。有研究表明氣管平滑肌增厚與LTD4有關，LTD4可促進氣道表皮生長因子誘導的氣管平滑肌細胞增生，加速合成凝血酶誘導的細胞DNA[17]。LTE4本身對氣管平滑肌細胞無任何趨化作用，但可增加平滑肌對PDGF的反應性，并且這種作用能被CysLT1拮抗劑孟魯司特所抑制。

綜上所述，作為控制哮喘的靶點之一，通過研究CysLTs、CysLTR1表達情況及其調節因素，使我們對哮喘的發作機制有更深入的了解。

2 哮喘氣道炎癥及氣道重塑與“痰瘀伏肺”相關

哮喘的發生發展與氣道炎癥和氣道重塑密切相關。哮喘氣道炎癥主要是多種細胞特別是肥大細胞、嗜酸性粒細胞和T淋巴細胞參與，支氣管哮喘氣道重塑主要表現為炎癥細胞浸潤和腺體增生肥大，細胞外基質沉積、基底膜增厚及氣道平滑肌增厚，同時伴有非特異性的氣道高反應性。

哮喘屬中醫學“哮病”范疇。中醫認為，哮喘的宿根是宿痰伏肺。我們臨床和實驗研究認為“痰瘀伏肺”為哮喘發病的宿根[18-19]。從痰與瘀因果關系來說，痰瘀同源互根，痰為瘀產生的基礎，瘀血阻滯經絡，日久津液輸布不暢聚而為痰；痰可釀瘀，而瘀亦能發生痰水，痰阻經絡，血脈不通，淤滯成瘀；或痰濁阻滯氣機，血運不暢成瘀，形成因果循環。哮喘反復發作，極易損傷人體氣津，使痰液更加黏稠難以排出，瘀積不散，壅塞肺絡，出現頑痰膠固而致肺管狹窄，導致機體無形之氣不能宣降，痰瘀互結，肺管狹窄，進一步導致津血輸布運行受阻，這種痰瘀氣阻的病理特征使病情遷延，纏綿難愈，與現代醫學的以多種炎性細胞浸潤為特點的哮喘氣道炎癥和以血管通透性增加，黏膜瘀血水腫，炎性分泌物增多，細胞外基質沉積，支氣管平滑肌增生為特征的氣道重塑，最后導致氣道狹窄，組織缺血缺氧，嚴重影響氣道通氣功能的認識是不謀而合的。這些都符合哮病“痰瘀伏肺”的基本病機[20]。

3 疏利氣機、滌痰行瘀方(蠲哮湯)干預哮喘氣道炎癥及氣道重塑

哮喘研究主要集中在阻斷氣道炎癥和氣道重塑機制。筆者研究團隊認為哮病“痰瘀伏肺”的病理特征與現代醫學哮喘氣道炎癥、氣道重塑存在必然的相關性。在“痰瘀”治療方面，主以氣論治經驗：“氣順痰易消”、“氣行血自活”，且根據“內有壅塞之氣”是哮喘發病的最根本原因，國醫大師洪廣祥提出了“治痰治瘀要以治氣為先 ”的觀點。常選擇以“苦降”作用的治氣藥物為重點，如《內經》所云“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瀉之”。蠲哮湯作為治痰瘀型哮病的代表方藥，由葶藶子、青皮、陳皮、檳榔、牡荊子、大黃等組成。全方以疏利氣機、滌痰行瘀為目標，以瀉肺氣、調肝氣 、運脾氣、通腑氣為具體治法，以化痰散瘀為目的。既然研究證實“痰瘀伏肺”與哮喘氣道炎癥、氣道重塑存在必然的相關性，白三烯通道與哮喘氣道炎癥和氣道重塑相關，蠲哮湯為治療哮喘痰瘀伏肺的安全有效的方劑，那么設想以疏利氣機、滌痰行瘀見長的蠲哮湯可能是通過影響哮喘炎癥白三烯通道而達到防治哮喘目的。

但基于哮喘炎癥白三烯通道，探討疏利氣機、滌痰行瘀方(蠲哮湯)防治哮喘作用機制是否通過影響CysLTs、CysLTR1肺內表達情況及其調節因素有待開展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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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No.81460681)；江西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No.20142BAB205076)

1.江西中醫藥大學(330006)；2.廣東江門市五邑中醫院(529000)

▲通訊作者 薛漢榮，男，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肺系疾病的臨床與實驗研究。E-mail：xuehanrong99@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