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玫瑰

馮磊

打開百度搜索，在對話框里輸入“巴黎的玫瑰”幾個字，馬上會出現四百多萬個搜索結果。其中，排在最前面的是“巴黎野玫瑰”。

我仔細看了，那是一部法國電影，講述某管道工與其女友的坎坷故事。在豆瓣網，該條目已經被刪除了。論原因，據說這是一部倫理片。倫理片，你懂的。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巴黎女子是風情萬種的代名詞。在雨果、大小仲馬、喬治·桑以及杜拉斯等人的筆下，巴黎的女孩子有情有義，洋溢著浪漫情調和傳奇色彩。至于巴黎的時裝、香水、藝術以及玫瑰，全就是為巴黎的女人準備的。這些產業，都可以稱之為“浪漫產業”。有了它們的存在，巴黎女子的風情天下無人與之爭鋒。

但我要找的，其實與這些浪漫的“玫瑰”無關。我要找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當年，在巴黎她經營著一家小小的花店。

1942年5月的一天凌晨，反法西斯戰爭進入最艱難的時刻，德軍的鐵蹄踏碎了巴黎人的夢境。在侵略軍進城的當天夜里，一個名叫洛希亞的賣花女悄悄起身，開始了一項不起眼的工作。第二天清晨，凱旋門廣場周圍幾乎所有人家都收到了一束玫瑰，里面附著一張紙條：“明天上街請懷抱鮮花……”

那個早晨，駐扎在香榭麗舍大道的侵略者突然發現，在街上迎接他們的不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賣國者，也沒有挺著脖子高呼口號的抗議者（事實上，這意味著自我毀滅）。在巴黎的街頭，德國軍人見到了大批手捧鮮花的女子。她們滿面笑容，充滿了自信與對生活的熱愛。那一束束玫瑰，充滿了對占領者的嘲弄和不屑。

插畫/向朝暉

多少年后，當戰爭的硝煙不再，洛希亞這個名字仍然屢屢被人們所提起。因為這，很多人稱其為“巴黎的玫瑰”。 今天，恐怖分子再囂張，也無法將詩、玫瑰、愛情、信仰，以及更多美好的東西從那座城市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