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舞

張金鳳

雪是自然的精靈，是自然最美的造化之一。雪，飄飄灑灑，像一個舞者，把輕盈曼妙的舞姿獻(xiàn)給了天空;雪，晶瑩剔透，像一位少女，把潔白美麗的的身姿展現(xiàn)于大地。“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冬天，因雪而詩意盎然;我們，因雪而心旌搖蕩。讓我們欣賞這一大自然的神秘造物，感受雪的美麗。

（褚振海）

一

你常常隱藏在沉重的幕布后面，或跳躍，或沉靜，而我期盼的雙眼一次次要把這深沉望穿。你來時腳步輕巧，選擇某個隆冬的黃昏。那時節(jié)，風(fēng)在匆匆趕路，殘陽將蒼白的嘆息拋滿西天。而我卻默默轉(zhuǎn)身，背離了熙攘的紅塵，我站成驛路旁一樹孤獨的梅花，只為與你相遇，攜手走進(jìn)歲月喧鬧的河畔。只因了與你前世的約定，我蹉跎了如許美麗的韶光，在眾花招搖的季節(jié)里，沉默如冰。而我無憾無悔，只有你的舞姿才能擦亮我的歌喉。我知道鉛色的云幕之后，你已裝扮成我日夜思念的模樣，悄然出發(fā)。也許我已蒼老，蒼老得再也無法開出火紅的焰火，我相信你一定還記得我，記得我們在風(fēng)中且歌且舞的往昔，記得年年為你守候的那株沉默的老梅。

二

總是在這樣的冬夜，鄉(xiāng)村寂靜得只聽見風(fēng)吹草葉的輕嘆。薄薄的窗紙里，我守一支溫暖的燈盞，橘紅的光流瀉成彩虹的樹，我于火樹銀花的闌珊處，閱讀著古老的散章，等你。你正乘夜色飛翔在鉛藍(lán)的天海，悄然抵達(dá)我溫馨的軒窗，在潔白的窗紙上彈奏叮叮咚咚的韻律，將天堂那岸的美麗傳說輕輕投遞到我酣然的夢鄉(xiāng)。你輕扣弦窗的韻律，沙沙如耳語，讓我心旌蕩漾，梭梭歌舞，舞盡羽衣霓裳，或者，你與墻上蓑衣正試奏一曲淳樸的俚曲鄉(xiāng)謠，嘆奏相和。微雪敲窗的夜啊，我擁雪而眠的夢里，你棲在月季的枝葉和大樹的枝丫間，偷窺我的心事與我香夢的呼吸。

三

唯有你可以裝扮山巒和曠野，唯有你贈與世界純潔無瑕，唯有你可以涵蓋人間所有的黑暗與丑陋。山川河流可老而雪不老，年年是新妝的玉女，玉質(zhì)冰形，瑩瑩爍爍永遠(yuǎn)都是天使般的光芒，不論是米粒般輕巧地潛入水鄉(xiāng)村鎮(zhèn)，還是鵝毛般覆蓋大漠孤堡，你都在裝點著壯麗的山河。玉樹瓊花是你的杰作，灑上空枝，眺望紅燭燃亮的好日子;一望無垠是你的氣魄，覆蓋麥田，觸摸來年麥浪翻滾的激情。你是上蒼的恩賜，蕩滌世間的塵囂和紛雜，饋贈世界一個純潔如初的童話。

四

你從哪里來啊，冬的新娘？自天河的波心，清冷的蟾宮，還是佛的腳下？一身靈光，踏碎了多少歲月，陶醉過多少心靈。空曠的山野溪邊，誰人披蓑執(zhí)竿獨釣寒江之雪;晴天麗日下，誰人推開西窗賞千秋玉潔;遼遠(yuǎn)邊塞，誰人于迂回山路馳一騎輕蹄歸去;紅泥火爐旁，誰人閑敲著燈花等故友對飲;鄉(xiāng)路驛橋邊，誰的鑾鈴情動原野，抱一枝香梅擁有了整個歲月。你這天河的玉屑，傾聽了壯闊無涯的濤聲;你是寂寞嫦娥寒宮舞劍，削落的梅花朵朵，紛紛飄落人間;你是織女相思的淚珠隨飛梭拋灑，點點深入人的心靈。

（摘自《思維與智慧·上半月》2015年第1期，稍有改動）

◤賞析

這是一曲冬雪的頌歌。本文運(yùn)用第二人稱，通過“我”與“你”（雪花）對話的形式構(gòu)思行文，精心描繪了路旁觀雪、飛雪敲窗、白雪覆蓋的世界三幅畫面，最后運(yùn)用疑問句式，再現(xiàn)了古詩詞佳句的意境，一幅幅畫面或素潔，或溫馨，充滿了詩情畫意。第二人稱的運(yùn)用，便于抒發(fā)作者的感情;擬人、比喻修辭的運(yùn)用，不僅表現(xiàn)了雪之神韻，而且增加了文章的意境美。

（褚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