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小吃家”

劉文轉

或聰敏慧黠，或文采斐然，或觀察敏銳，或勇于挑戰，生活中的你，那么與眾不同！正值青春年少的你，演繹著繽紛的生活，展示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嬉笑苦樂之中，你收獲了感悟，收獲了成長。多彩的生活錘煉了你的交際能力、觀察思考能力，更成為你搜集素材、積累經驗的來源。

冬日的黃昏總是那么早到，下午放學時，已是暮色四合。拖著疲憊的腳步隨著浩蕩的人流涌出校門，馬路邊上幾輛叫賣小吃的手推車便十分招搖而自然地映入了我的眼簾。

每輛車上都掛著暖黃色的燈，爭相冒出騰騰的熱氣。遠遠望去，像是閃耀在淡淡夜色中指路的星星，急切地呼喚著貪嘴的食客。

我知道這些小推車的攤主都沒有食品經營許可證，知道大庭廣眾之下紅口白牙地又嚼又咽不夠淑女不夠文雅，而且我還曾奉老師之命，寫過幾篇苦口婆心外加氣吞山河的批判某些同學帶這類零食進校的“檄文”。不過，一旦發覺自己口袋里還有那么幾個鋼镚兒在愉快地叮當作響，聽著它們哀求我要充分體現它們的價值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要讓它們的作用發揮在小吃攤上。因為，左顧右盼、萬分小心地躲過“熟人”（當然主要是老師，嘿嘿），擠在同樣張皇四顧的人群里大快朵頤，做上一次街頭“小吃家”的感覺也是極妙的！

看吧，這群伏案學習了大半天的疲憊之師，任憑西北風颼颼地吹亂他們的頭發，也要蜂擁在昏黃燈光下的小推車旁，努力吸吮著讓人倍感溫暖的熱氣和那令人垂涎的香氣。只有此時，才能夠從他們的眼中看到與其年齡相稱的活潑的亮色。背著碩大的似乎不能再沉重的書包的他們一手高擎著幾乎是自己全部家當的那幾枚硬幣、毛票，一手指點著自己心儀的食物，心里還急速地做著“預算”……交易成功后，一邊開心地叫嚷著“小心燙著哦”，一邊小心翼翼地擠出人群，雖然瑟縮著脖子但卻萬分愜意地吞咽著手里熱氣騰騰的夾餅、烤串兒、面魚兒……那時，就連匆匆的路人，似乎也可以感受到“小吃家”們的食物順著食管愉快地滑入空蕩蕩的胃里時的美妙吧。

通常情況下，我更偏愛烤地瓜、熱糕之類捧著暖手的小吃。熱氣騰騰的烤地瓜在兩只手中翻騰，旋轉，去蒂，剝皮，嘴巴則一邊巧妙地配合著呵去熱氣，一邊選準角度來上一口，那種非一般的感覺，哈，簡直妙不可言！

要我說，街頭小吃，好就好在“街頭”二字上，食物真正的味道反而不那么重要。因為，那樣的經歷對許多街頭“小吃家”來說，每一次都無異于一場“冒險”。

通常，小推車安放的位置不夠隱蔽，很容易被走出校門的老師抓個現形;而且，手里捧的、嘴里吞的，又都是爸媽嗤之以鼻的玩意兒，所以必須要匆忙吃，躲閃著吃。所以，以這樣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食小吃，根本無法顧及食物的滋味。但就是這種半地下活動，卻一直讓街頭“小吃家”們樂此不疲（這一點，從校門口小推車的數量不減反增上可以得到驗證。嘿嘿，咱可是實地調查過的！）——吃的就是那個刺激味兒，要的就是那個“熱氣灌冷風”的感覺！

爸爸知道我有這樣的“癖好”后，一天下班路上特意繞道，精心選了一塊我曾贊嘆不已的烤地瓜帶回來。可是，不知怎么的，當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一本正經地坐在餐桌前享用烤地瓜時，那同樣也熱氣騰騰的烤地瓜，竟然也如《社戲》里迅哥兒第二天吃的羅漢豆一樣，怎么也吃不出那曾經令人著迷的味兒了。

簡評

細致的生活觀察，形象的人物動作描寫，細膩的心理描寫，配合著頗有幽默意味的語言，逼真地刻畫了一群街頭小食客的形象。學生寫作一直要求從多角度觀察生活，發現生活的豐富多彩，而這篇習作的成功，無疑正是得益于小作者那雙善于觀察和發現的慧眼。

（郭 ?凱老師 ?薦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