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該如何?回歸制造業？

謝祥

日本民眾對日本制造的悲觀情緒正在泛濫，而日本學者的反思結果是：日本制造困難的根源竟是30多年前形成的技術文化。

《失去的制造業》湯之上隆 著 機械工業出版社

當我們談論日本經濟時，往往更愿意談論這個資源貧乏的國家過去在制造業上的優勢。1970年代初，在全球石油危機爆發前期，日本以創新和技術領先的優勢打開了美國市場，繼而超越歐盟，成為僅次于美國的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美國學界對這位外來闖入者充滿了擔憂和好奇，進而對日本企業文化、經營哲學進行研究，提出了享譽全球的“精益生產方式”。

不過好景不長，石油危機之后，日本經濟進入平穩期，到了1990年代初，甚至出現嚴重的負增長。用日本經濟學家池田信夫的話說，日本開始進入“失去的20年”的時代，至今還沒有從中走出來。昔日引以為豪的制造業面臨勞動生產率下降的挑戰，在形勢上也沒有抓住第三次工業革命的浪潮，失去了在IT行業的主導地位。如今，日本面臨危機重重的局面，導致日本民眾的悲觀情緒普遍泛濫。

在日本擱淺的“振興制造業”

從制造業的發展趨勢考察日本經濟的衰退，是一個合適的觀察角度。今天，一味模仿美國管理模式的索尼，生于技術，死于技術（見立石泰則《死于技術：索尼衰亡啟示》）；東芝陷入財務造假丑聞；夏普陷入“高技術低利潤”的悖論局面……如此種種不堪，說明日本制造業面臨前所未有的轉型挑戰。日本半導體產業觀察者湯之上隆在近期出版的新書《失去的制造業》中以半導體產業為例，回顧了日本制造業何以敗北，并且提出了一些東山再起的建議。

制造業是一個國家經濟興衰的晴雨表，經歷全球金融危機之后的美國奧巴馬政府提出“制造業回歸”計劃。而安倍在做什么？在該書中，作者嚴厲批評安倍政府的錯誤意識：日本并不是安倍所說的“現在正是日本引領世界經濟復蘇的時機”，即使安倍提出“振興制造業”，但并沒提出振興的措施和路徑。相反，奧巴馬政府的積極做法正在引領美國制造業的回歸。

“技術至上”恰恰阻礙了日本制造轉型

為何出現這種悲觀的局面？湯之上隆認為，根源在于日本30多年前形成的技術文化。日本人的思想深處存在著“日本的工藝水平世界第一”的自負心理。日本企業重視技術至上的原則而忽略市場調研能力、系統設計能力。同樣的悲劇發生在日本電視產業，如索尼、夏普、松下等知名企業，一味追求高畫質的電視技術而忽視了市場的反應。湯之上隆指出，錯誤之處在于日本技術人員認為技術革新就是創新。其實不然，以熊彼特的觀點，創新是市場和發明的新結合。實際上，日本制造業陷入了哈佛商學院克里斯坦森教授所提出的“創新者的窘境”中。

湯之上隆認為，日本企業必須從創新的錯覺中醒過來，日本經營者和技術者應該親力親為，并向海外市場進行調研，而不僅僅局限于日本國內市場。

這是日本學者對該國制造業的反省之作。對于中國這個制造業大國，我們是否也需要反思：如何在產業和技術上迭代升級？如何開拓新的海外市場？如何避免創新者的窘境？怎樣提高經營者的管理水平和領導力，同時，如何提高員工的整體素質？管理 特約編輯：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