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南興國跳覡儀式音樂的符號學闡釋

黃 苗

（江西科技師范大學 音樂學院，江西 南昌 330013）

贛南興國跳覡儀式音樂的符號學闡釋

黃 苗

（江西科技師范大學 音樂學院，江西 南昌 330013）

本文從音樂符號學視角對贛南興國跳覡儀式音樂進行了闡釋，揭示其獨特象征意義，是音樂人類學研究方法上的一大突破。

跳覡儀式；音樂符號學

符號學（semiology）是一種文化哲學認識論，也是分析科學的一個分支。音樂符號學（musical semiology）為音樂學和符號學交叉學科，是從符號學的角度來認識和分析音樂現象的一門學科。音樂人類學家通過研究認為：音樂被視為一種文化符號，具有特殊符號意義。從符號學角度對贛南興國跳覡儀式音樂進行闡釋，能夠更為清晰地解讀這一客家儀式。

一、儀式概況

贛南興國跳覡儀式為祈福避災、保家護宅的一種客家傳統習俗，由兩位男性覡公師傅主持進行。相傳為太上老君所創，本為中原地區的民間習俗，隨著中原漢民的南遷，客家先民們把這一風俗帶到了閩西一帶，并融入了臨水夫人的崇拜思想。此后由福建傳至興國，并與興國本土的客家文化相融合，形成具有興國特色的客家習俗。

根據不同的對象，興國跳覡通常有藏禁、暖禁、開禁、包花、贖魂、遞保狀、破胎、打油火等程式。“藏禁”，即藏三魂六魄，禁邪魔、災難，用于保佑孩童健康平安、驅邪消災；“暖禁”是依花童的情況在“藏禁”三到五年后進行的儀式活動，即在“藏禁”的壇罐中再放上銅錢等物；“開禁”是指在花童成年以后，把兒時“藏禁”壇罐內的東西倒入大樹下。“藏禁”儀式過程分為頭壇、二壇、三壇，之后上文表，祭將，過關斬煞，藏禁，送禁，送神，其他的儀式如包花、贖魂、遞保狀等過程也與此大致相同，只是內容因目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在持續一個通宵的跳覡儀式活動中，音樂是構成整個儀式的重要環節，具有獨特的象征意義。

二、跳覡儀式音樂的符號學解讀

薛藝兵將儀式符號大致劃分為：語言形式、物件形式、行為形式以及聲音形式等符號類型。

儀式音樂是隸屬于聲音形式的符號，是“人為地組織起來的聲音”，就單獨的音符、節奏、和聲等音樂元素而言，它是“一種可不介入意指作用的聲音表達實體”，但當人們賦予了音樂本體更多音樂之外的情感與意義，讓音樂有所指時，音樂便具有了“符號”的特征。

音樂是興國跳覡儀式各項科儀得以實施的重要手段，并伴隨儀式的儀程儀軌完成整個儀式活動。作為超越語言的聲音和節奏效果，跳覡儀式音樂能夠串聯儀式的程序，掌控儀式的律動，并用其特殊的聲音效果渲染儀式的聽覺環境，營造出一個神圣的“超凡閾”空間，是“儀式環節中起連續性和整體性的重要構成因素”。跳覡音樂可分為覡歌（聲樂）和器樂兩部分。其中，覡歌在儀式中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請神、迎神、送神，每一個科儀環節都離不開它。覡歌曲目既有儀式專有曲目，也有世俗音樂曲目（即興國山歌）。最初跳覡儀式中并沒有山歌演唱環節，后來為了吸引觀眾才增加了這一內容，并固定于跳覡儀式中，成為跳覡儀式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布萊金（Blacking）提出：“人們賦予‘相同’的符號和儀式許多不同的意義（meanings），并且這些意義會根據不同社會群體的成員以及成員個人在一個儀式中的興趣或先前的經驗而改變。”因此，興國山歌由于它使用場合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符號意義。當它在非儀式場合使用時，它的符號意義體現為一種“音樂美感”，而當它在儀式場合使用時，它的符號意義除了“音樂美感”外，更多地體現為建構儀式結構與“娛神”的象征意義。這一現象在中國傳統音樂，特別是儀式音樂中并不少見。正如曹本冶所言：“一個地域或一個信仰體系中的儀式音樂傳統，特別是它的曲目和風格，往往有多個音樂源頭，是‘近信仰’（神圣屬性）音樂及‘遠信仰’（世俗屬性）音樂互流互融的復合體。”

跳覡儀式中的器樂則用于渲染情緒、營造氣氛，其所用樂器不僅是儀式中引發激情、降神通神的法器，也是配合儀式行為、表達儀式情緒情感、連接儀程儀軌、組織儀式的結構程序的樂器。其中最引人注明的是畫角與小鑼的運用，畫角是閭山教的重要法器，可吹奏3-5音，音色高亢嘹亮，在儀式中是作為溝通“凡俗閾”與“超凡閾”的一種工具；小鑼是興國山歌演唱時的必備打擊樂器，在跳覡儀式中被賦予了儀式象征意義，成為神器，并被稱為“覡鑼”，凝重、深沉，實現了“凡俗閾”與“超凡閾”的轉換，幫助人們實現祈福禳災的愿望。

作為跳覡儀式重要的組成部分，無論是覡歌還是器樂，其表現出來的符號學特征主要為兩點：1.音樂特征——美感意義。音樂是可以脫離語意代碼的一種“普同性”符號，其所具有的美感可以讓儀式主持者和參與者都能從中獲得美的感受，并相信這也能愉悅“超凡閾”的神靈，從而達到“娛神”的目的；2.音樂外特征——象征意義。如所有儀式一樣，跳覡儀式是一個“符號的聚合體”，是一個由象征符號構建起來的“虛擬的世界”，儀式情境中的音樂具有將“凡俗閾”與“超凡閾”進行轉換與溝通的象征意義。

［1］薛藝兵.儀式音樂的符號特征［J］.中國音樂學，2003（2）.

［2］曹本冶.思想——行為：儀式中音聲的研究［M］.上海：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08.

J607

A

1007-0125（2015）11-0072-01

江西省藝術科學規劃項目“贛南興國跳覡儀式音樂研究”（項目編號：YG2013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