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學聰,河北南皮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河北省文藝評論家協會主席、河北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跟隨書法大家黃綺先生學書30年,深得黃綺先生用筆真諦。書法作品文化內涵豐富,時代氣息濃郁,個人風格強烈。代表作有《畿輔通志康熙二十二年原序》、《太行賦》、《重刻龍藏寺碑記》等。曾在中國美術學院進修,近年探索以書法用筆創作寫意山水與花鳥畫,取得不俗成績。先后7次出訪西歐、北美、日本、韓國等國家和地區進行文化交流。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河北教育出版社、河北美術出版社等出版其專著及個人書法集十多部。
對于書法而言,掌握筆法的根本目的就是寫出來的線條有高質量,也就是說有勁力,做到剛而非石,柔而非泥。有勁力說明線條的準確性,這需要心手相應,有把握。比如打乒乓球,運動和球的線條都談不上什么有力量,這不是打球人沒有力氣,而是他還沒有掌握技巧,控制不住球,所以只能小心拘謹。練得時間長了,掌握了技巧,打出來的球就有力了。這有力就意味著準確。書法線條有力就是準確性的表現。準確性乃是一切藝術創作都要追求的境界。
繪畫也是一樣,也需要線的準確性,線的力量,線條的語言藝術不論在書法或者繪畫都非常重要。外國人說中國是線描的國家,有幾千年的歷史。線、筆法都有自己的規律。規律很多,如線無起止之跡,現實生活是渾然一體的,可達到含蓄的效果,有不盡之感。繪畫,尤其中國畫書法功底十分重要,中國歷史上的名畫家書法都非常出色,所以也畫得好。因為中國寫意畫是寫出來的,西方畫是畫出來的。應該說,在這方面比西方高一籌。但這里有個如何融合的問題。要逐漸地摸索其規律,找到一種方法。齊白石真不愧為書法和寫意美學的大師,黃賓虹講齊白石筆法最高,哪怕一張小畫而且紙破但有光奪目,在他作品里,我看到了書法藝術和繪畫藝術完美結合的最高境界。欣賞齊老的畫,感覺內在的力量非常強,不飄,有精神,因為他刻印其篆法別有天趣。他寫的壽字末尾的鉤可以掛一座山。所以,他畫的花鳥魚蟲其骨法顯露而有靜氣,有神彩,形象生動。再比如吳昌碩牡丹,他排除了外光作用,單以筆力取勝,盡收眼底的是筆法入畫。他在完成主體形象之后,再在畫面某一處畫一組老枝作為線的形式充實畫面,增強了點、線、面的對比,使整幅畫面更富有韻致。他畫老干用的中鋒自下虛起而上,直沖貫頂,往往本末不分,不為自然所拘,時斷時連,氣勢貫通,手筆相忘,奔騰飛舞。當年吳昌碩拜師于任佰年門下學畫,任佰年很會識人才,有超常預見力。他對吳昌碩說:“你一畫就會超過我的。”因為吳昌碩的金石、書法、文學修養很高,自然畫的格調高。后來果然高出一籌。他的過人之處,就是最大限度地拉大了藝術與自然的距離,使強烈的形式感背離自然,而產生強烈的視覺沖擊力。這充分顯示了吳氏以書法用筆入畫的重要特征,也正是大師的這些獨創的藝術形式,驅動著中國寫意畫不斷發展的藝術生命力。
當然,隨著水墨畫的不斷創新以及西方美術觀念的影響,過去強調線性結構以及線本身的書法性已越來越淡化,表現水墨畫的作品也逐漸顯示出由書法性向書寫性轉化,傳統線條的質量和形狀得到改變,增加了含混美、重復美和破碎美,但從美術的發展趨向觀察,水墨的書寫性還處在一個繼續探索的過程。
書法有守法、破法、立法之說,我想在繪畫的領域也應該是先附和、后保守、再打破,可能是這個路子。可是就這么一個簡單的道理,使多少書畫家一代一代地執著地思考著、奮斗著。
(責編: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