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哲學學術生產力狀況分析
——基于C100指數2013年度數據

■喬茂林

中國哲學學術生產力狀況分析
——基于C100指數2013年度數據

■喬茂林

文章依據C100指數的理念與其2013年的實驗數據，結合中國哲學學科在學術生產實踐活動中的具體情況，從期刊、科研機構和作者以及研究方向四個維度，對中國哲學學科的學術生產力狀況進行分析，得出了哲學學科的學術生產力水平較高、學術影響力較大、學術生產力版圖總體穩定但存在著發生變化的現實可能性、學術生產力發展前景總體向好的基本判斷。

C100指數；哲學；學科評價；學術生產力

喬茂林，南京大學哲學系博士生。（江蘇南京 210046）

對中國哲學學科狀況和發展前景作出更為有效的評估，是目前國內學界需要解決的問題之一。C100指數是一個以學術生產力質量為主要指向的新評價體系。作為一種基于大數據的更靈敏的指標體系，它的設計目標在于更全面、更細致、更具前瞻性地對科研生產力進行質量評估。從目前的試驗情況看，它的整體測試結果較為理想。①現將我們對中國哲學學科生產力的研究結果向學界同行報告，以期與學界同仁共同推動哲學學科發展。

一、中國哲學學科總體狀況及相關背景說明

根據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標準GB/ T13745-2009》中的《學科分類代碼表》，哲學共分為：馬克思主義哲學、自然辯證法(亦稱科學技術哲學)、中國哲學史、東方哲學史、西方哲學史、現代外國哲學、邏輯學、倫理學、美學、哲學其他學科。②C100指數執行的是上述國家標準《學科分類與代碼》。

必須說明的是，哲學（720）中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與馬克思主義（710）存在較大的學科交叉現象，哲學（720）中的中國哲學與東方哲學和宗教學 （730）之間存在一定的學科交叉現象。因此，本文遵循C100指數的分類，將西方哲學史、現代外國哲學合并為西方哲學，此外，由于哲學其他學科無明確的規定性學科指向，所以舍棄不用。綜合以上情況，本文以《學科分類與代碼》為基礎，按照下述八個哲學二級學科進行數據分析：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哲學、西方哲學、倫理學、邏輯學、科技哲學、美學、東方哲學。

教育部2013年公布的數據顯示，全國設立哲學專業的普通高校共計73所，占高校總數（2491）的2.9%。國務院學位辦公室2010年發布的統計數據顯示，我國大學授予的哲學博士人數占博士總人數的比例為1.47%，哲學碩士人數占碩士總人數的比例為1.27%，哲學學士人數占學士總人數的比例為0.08%。根據各大學發布的博士生導師數據統計，全國哲學學科博士生導師共計548名，占全國大學博士生導師總數（40110）的1.37%。可以看出，哲學在各方面的數量上都是一個較小的學科。與哲學在數量上是個小學科形成反差的是，我國哲學學科與其他文科相比的發展水平相對較高，這在國家重點學科數據與全國部分人文類一級學科碩士、博士學位授予人數及碩博比數據中得到了清晰的展示。

國家重點學科數（表1）顯示，我國目前哲學學科有3個國家一級重點學科，中國語言文學專業有5個，教育學、政治學也有1個，外國語言文學尚無，哲學位居前列；各學科在二級學科國家重點學科數量上并沒有較大差異，根據二級學科國家重點學科數和二級學科科數比例來看，哲學（1.625：1）、教育學（1.1：1）、政治學（1.625：1）、外國語言文學 （1.364：1）、中國語言文學（2.125：1），哲學處于中間偏上的排位。

表1 部分人文社會科學國家重點學科高校數及博士、碩士授權數高校一覽

2012年我國部分人文類一級學科博士、碩士授予人數情況顯示（表2），哲學共授予4199個碩士學位，數量高于政治學低于外國語言文學、中國語言文學和教育學；哲學博士授予數為730個，僅低于中國語言文學，高于外國語言文學、教育學、政治學和教育學。根據上述“我國大學授予的哲學博士占博士總數的1.47%，哲學碩士占碩士總數1.27%，哲學學士占學士總數的0.08%”的數字呈現出下降趨勢來看，哲學在高端人才培養方面具有優勢。如表2所示，哲學碩博比在所有人文社科類一級學科中最低，再根據表1中哲學一級學科博士授權點數量雖然名列第二，但與第三名外國語言文學的數量相比差距不大，與第一名中國語言文學的數量相比差距較大，但其博碩比卻位列第一，這說明哲學的高端人才的培養方面較為成功。

表2 2012年全國部分人文類一級學科碩士、博士學位授予人數及碩博比

上述數據分析表明，哲學是一個小而強的學科。

二、中國哲學學科學術生產力概要

我們統計了2013年度C100期刊中涉及哲學學科數據，從期刊、科研機構、作者及其研究方向四個維度對現階段我國哲學學科學術生產力進行分析，以期為今后該學科的發展提供參考。

（一）基于期刊維度的分析

表3

表3顯示，2013年哲學C100論文共計1082篇，占C100全學科發文總量的7.22%，哲學CSSCI發文量為4716篇，占全部CSSCI發文量的5.14%，前者高于后者2.8個百分點。哲學C100論文量與學科CSSCI期刊的總發文量之比為22.94%，高于C100發文量與CSSCI發文量之比6.64個百分點。這表明，哲學學科的學術生產力水平較高，在整個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的影響力也較強。

表4顯示，哲學學科的C100論文覆蓋期刊數為35個，在111種C100來源期刊中占比為31.53%，其中發文量超過10篇的期刊有21家。在C100哲學發文超過10篇的21家期刊中，發文量前兩名為哲學專業期刊，從第三名開始，除《教學與研究》《馬克思主義研究》《馬克思主義與現實》三家均為馬克思主義專業期刊外，其余16家均為綜合性期刊，這表明哲學學科在綜合性期刊中的影響力較高。

（二）基于機構維度的分析

表4 哲學發文期刊（十篇以上）構成

2013年，CSSCI期刊哲學學科論文的第一機構數為727個，C100發文機構數量為230個，占比高達31.6%，此項數據顯示，哲學學科內部生產力發展水平較為均衡。

根據表5的數據，我們可以看出：第一，哲學C100發文最多的10家機構總計發文395篇，占總發文量的36.5%，具有較高的集中度；第二，10家機構中除1家為部屬單位外，其余9家均為985/部屬高校，并與2012年的學科評估結果保持了大體一致；第三，以理工見長的清華大學力壓多數傳統綜合類強校，名列第五，既改變了人們對清華大學哲學學科生產力水平的認識，也從一個側面說明理工科類高校向綜合性大學發展取得了較大成就；第四，北京大學在2012年學科評估中排名哲學學科第一，但其C100發文量卻只排名第四，且機構自稿狀況較為明顯；第五，北京大學、南開大學和吉林大學是機構自稿狀況最明顯的三家大學，而自稿狀況最為明顯的則是中國社會科學院，如果除去機構自稿，該機構的哲學C100論文發表量將不能進入前十名，這印證了人們的一種看法，即作為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傳統重鎮的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哲學學科生產力水平正處于持續下滑狀態中。

表5 2013年度發表C100指數期刊論文（哲學）前十名機構一覽

（三）基于作者維度的分析

本部分將根據哲學學科生產者Y4情況:“Y1 (1959年及以前出生)、Y2(60年代出生)、Y3(70年代出生)、Y4(1980年及以后)”①，來分析哲學學科C100生產力狀況。

表6顯示，就全國哲學C100發文超過三篇的作者來看，作為哲學學科帶頭人的50年代出生的學者（Y1）人數為20人，占高發文作者人數的55.56%；作為哲學學科領軍人物的60年代出生學者（Y2）人數為13人，占高發文作者人數的36.11%；作為哲學學科領軍人物的60年代出生學者 （Y2）人數為13，占高發文作者人數的36.11%；作為哲學學科學術骨干的70年代出生學者（Y3）開始嶄露頭角，人數為3人，占高發文作者人數的8.33%；作為哲學學科后備軍的80后年輕學者（Y4）人數為0。哲學學科全國高發文作者數據顯示，50后依然是主力軍，70后已經開始嶄露頭角，而80后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表7顯示，C100指數期刊論文（哲學）前十名機構作者年齡分布中，Y1人數為86人，占總人數的29.35%；Y2人數為72人，占總人數的24.57%；Y3人數為59人，占總人數的20.13%；Y4人數為76人，占總人數的25.94%。由此可見，哲學學科生產者結構較為合理：學科帶頭人與后備軍略強、領軍人物和學術骨干次強的健康態勢。其中，中國人民大學和南京大學以及中山大學的作者年齡建構中學術后備軍（80后）優勢較為明顯，這三家結構的Y1比重次強，Y2、Y3的比重居中，其學術生產力前景較好。復旦大學和北京大學的年齡結構顯示，Y1和Y2占據了主導，Y3和Y4占據份額嚴重偏小，顯示出這兩家機構的哲學學術生產力水平目前雖然名列前茅，但發展后勁似乎不足。

表6 發文章超過三篇的作者信息（36人）

表7 2013年度發表C100指數期刊論文（哲學）前十名機構作者年齡分布

（四）基于研究方向維度的分析

本文對2013年度C100全部哲學論文的二級學科狀況進行了統計分析，具體內容如表8所示。

表8 2013年度發表C100指數期刊論文（哲學）二級學科狀況

根據上述數據統計，我們看到在哲學的八個二級學科中，馬克思主義哲學和中國哲學以及西方哲學是哲學研究的重心，占到了近80%的比例，這是由國家現實需求和中國哲學傳統以及哲學自身的學科特性所決定的。由于上述三個二級學科的發文量占到了近80%的比例，因此本文將對三個二級學科內部的研究方向數據進行統計分析。

2013年，C100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方向共計23個，除了表9展示的10個方向以外，其余研究方向按照發文量排序，分別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毛澤東思想、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哲學比較、馬克思主義學人紀念、列寧思想、馬克思主義信仰問題、日本馬克思主義、恩格斯思想、馬恩對立問題等。表9顯示，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問題方向發文共計87篇，占C1002013年馬克思主義哲學發文比例為20.81%；馬克思文本方向發文共計86篇，占比為20.57%；西方馬克思主義方向發文共計74篇，占比為17.7%；以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國問題方向發文共計42，占比為10.05%。上述4個研究方向占C1002013年馬克思主義哲學發文近60%的比例，可見，馬克思主義哲學內部的研究方向十分集中。

表9 2013年度發表C100指數期刊論文（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方向發文量前十名

2013年，C100中國哲學研究方向共計44個，除表10展示的前十名發文量研究方向以外，其余研究方向按照發文量排序分別是先秦時代諸子綜合研究、清代儒家、新中國成立后學人、民國儒家、新中國成立后儒家、唐代儒家、先秦時代周易、地方哲學、先秦時代法家、魏晉南北朝道家、道家、儒佛道比較、新中國成立后新儒家、學人紀念、傳統文化現代化、先秦時代道法、先秦時代名家、先秦時代墨家、先秦時代儒墨、先秦時代儒道比較、漢代諸子、漢代道家、魏晉南北朝儒家、元代儒家、清代考據、清代譯介問題、民國學人紀念、儒道比較、儒耶比較等。表10顯示，發文占C1002013年中國哲學發文比例超過10%，共計四個研究方向：中國哲學綜合研究方向發文38篇，占C1002013年中國哲學發文比例為14.5%；先秦時代道家方向發文33篇，占比為的12.6%；儒家哲學綜合研究方向發文28篇，占比為10.69%；儒家哲學綜合研究方向發文27篇，占比為10.31%。可見，儒家研究方向仍然是絕對主流，前十名中有六個方向皆為儒家，其余四個方向中有兩個與儒家間接相關。

表10 2013年度發表C100指數期刊論文（中國哲學）研究方向發文量前十名

2013年，C100西方哲學研究方向共49個，除表11展示的前十名發文量研究方向以外，其余研究方向按照發文量排序，分別是俄羅斯哲學、近代哲學之霍布斯研究、古希臘哲學綜合研究、古希臘哲學之翻譯問題、德國古典哲學之費希特、現代哲學之雅斯貝爾斯、現代哲學之詮釋學、現代哲學之福柯、現代哲學之翻譯問題、古希臘哲學之蘇格拉底、中世紀哲學之奧古斯丁、中世紀哲學之阿奎那、中世紀哲學之普蘭丁格、近代哲學與德國古典哲學之笛卡爾與黑格爾比較研究、近代哲學之笛卡爾、近代哲學之休謨、近代哲學之斯賓諾莎、近代哲學之馬基雅維利、近代哲學之洛克、近代哲學之盧梭、德國古典哲學之荷爾德林、現代哲學之政治哲學、現代哲學之梅洛—龐蒂、現代哲學之尼采研究等。表9顯示，發文前十名的研究方向中現代哲學方向占據了四個，分別是現代哲學綜合研究發文39篇，占C1002013年西方哲學發文量的21.55%；現代哲學之胡塞爾研究11篇，占6.08%；現代哲學之海德格爾研究10，占5.52%；現代哲學之現象學發文6篇，占3.31%。德國古典哲學有三個方向進入了前十名，分別是黑格爾研究發文14篇，占C1002013年西方哲學發文量的7.73%；康德研究發文9篇，占4.97%；德國古典哲學綜合研究發文5篇，占2.76%。古希臘哲學兩個研究方向進入前十名的分別是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近代哲學的綜合研究方向進入前十名。盡管現代西方哲學研究方向強勢崛起，但傳統哲學大家如柏拉圖、康德、黑格爾等依舊是研究重點。

表11 2013年度發表C100指數期刊論文（西方哲學）研究方向發文量前十名

三、結論

上述各個方面的數據統計與分析，揭示了當前我國哲學學術生產力的基本狀況，這種定量分析為我們對哲學學科生產力的現狀研究、原因分析、性質判定和前景展望提供了切實可靠的客觀信息支撐。綜合以上的分析，我們得出一些基本判斷。

第一，哲學學科的學術生產力水平較高。從學科人員數量與學科規模在高校的比例來看，哲學顯然是一個小學科，但就其學術生產力而言，哲學顯然是一個比較強的學科。這與哲學理論高度抽象與研究涵蓋范圍極廣的學科特性密切相關，同時表明我國哲學學科的學術研究氛圍比較濃厚。

第二，哲學學科的學術影響力較大。在CSSCI期刊群與C100期刊群中，哲學專業期刊占據了發文前兩名，綜合性刊物為哲學發文的期刊數目又超過了專業期刊。這說明哲學學科不僅專業性較強，而且影響力較高。其成因除哲學本身的理論抽象程度高和涵蓋范圍廣的學科特性外，也與我國哲學研究不斷深化固有研究領域和積極開拓新研究領域密切相關。如：馬克思主義哲學推進以馬克思德文手稿為依據的研究，從而使舊領域煥發出新活力，并積極探索西方馬克思主義研究這一新領域；西方哲學密切聯系國際哲學走向，大力推動現代哲學研究；中國哲學則根據新的時代條件努力實現中國哲學的現代化；等等。這一切使得哲學的學術影響力較為突出。

第三，哲學學科的學術生產力版圖總體穩定但存在發生變動的現實可能性。發文前十的機構中，9家為985/部屬高校，1家為部級署單位，部屬綜合性大學仍然占據著絕對優勢地位。北京大學、南開大學、吉林大學和中國社會科學院的自稿狀況都比較明顯，但差別在于，南開大學的年齡結構較為年輕化，而其他三家年齡結構的老化程度則已經非常明顯了，這勢必會影響到其學術生產力發展的前景。相比之下，中國人民大學、南京大學、中山大學以及清華大學的年齡結構則較為合理，后發優勢較為明顯。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清華大學力壓傳統綜合類強校進入前五，加之其良好的年齡結構和較低的機構自稿率，其學術生產力的未來前景令人期待。

第四，哲學學科的學術生產力發展前景總體向好。從全國哲學C100發文數超過三篇的作者來看，作為哲學學科帶頭人的50年代出生的學者與哲學學科領軍人物的60年代出生學者占據絕對主導地位。不過，從C100指數期刊論文（哲學）前十名機構作者年齡分布來看，哲學學科生產者結構較為合理，呈學科帶頭人（59前）與后備軍（80后）略強、領軍人物（60后）和學術骨干（70后）次強的態勢。基于這種現狀，我們大致可以預判，哲學學科生產力的中期發展前景較為樂觀，且將能夠實現學術領導權的平穩有序交接。

注釋：

①王文軍、袁褕：《社會科學學術論文生產力評價的新視角——C100指數的理念、構建方法及其初步測試》，載《山東社會科學》2015年第2期。

②中華人民共和國學科分類與代碼國家標準（GB/ T13745-2009）。

【責任編輯：龔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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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518X（2015）06－002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