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洋子的藝術：靜謐的震撼

方振寧

盡管今年82歲的小野洋子說約翰·列儂說過我是最著名的無名藝術家，但在中國她只是一個傳說。因為至今為止沒有出版一本像樣的畫冊，也沒有辦過一次大型展覽，關于小野洋子的介紹都是非官方的渠道，口傳或者是來自一些網絡，即使是對她本人的采訪，內容大都聚焦在她和約翰·列儂、她和“甲殼蟲”樂隊、她的官司、她靠什么出名等方面，也就是大家關心的是一些八卦內容。那么小野洋子到底是一位怎樣的藝術家？她有沒有真正有份量的作品？她是靠和約翰·列儂結婚有名還是她靠作品出名？這是許多人的疑問。

有關“小野洋子”的誤讀

在中國，有關小野洋子的介紹還有一個特別的插曲，就是到底是“大野洋子”還是“小野洋子”？關于這個名字的爭論就一直沒消停，只是到了最近幾年國內先后在上海和廣州有小野洋子的展覽出現之后，小野洋子的名字才得以確認。

2006年我曾為此寫過一篇博文做過專門的解釋和糾正，那篇網文的題目是《錯讀的慣性——關于是“小野洋子”還是“大野洋子”》，關于是“小野洋子”還是“大野洋子”，本來是不需要爭辯的事情。“大野”和“小野”的發音都是ONO，而且沒有中文中那種四聲，只在讀的時候根據音的長短來區別。有些類似中文中的同音字“解”的讀音，在名詞“解放軍”時讀“jie”，但是用在姓的時候我們會讀“xie”而意思會不一樣。小野洋子在上世紀60年代初，在海外發表作品就不再使用日本的漢字名“小野洋子”，即使現在回到日本做展覽也是署名外來語的發音，或許是以此來區別她離日的前和后。小野洋子在1962年撰寫《虛構者的話》一文時仍然使用“小野洋子”的署名，然而在1999年自己把它譯成英文時署名為“ONO”。（參閱《YES YOKO ONO》日文版畫冊，p36，2003年東京出版）

即使現在查找小野洋子離開日本之前的藝術雜志，或者小野洋子在日本的全國巡回回顧展上的文獻索引，都是寫著“小野洋子”，所以這不需要爭辯。關于這一點，最有說服力的證明，是小野洋子和一柳慧離婚之后1962年回到日本，1964年曾在東京草月會館舉行過一次行為藝術的表演，那次的海報上寫著 “前衛音樂家小野洋子” （引自《YES YOKO ONO》日文版畫冊，p108，2003年東京出版）。此外，我們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把“YOKO ONO”的拼法輸入日文雅虎，就會出現有關小野洋子的簡歷，可能大多數人不會日語，但是有英文和圖片在網文中出現，有的網站有日文和英文表記：“小野洋子·ビートルズ、ジョンレノン·コラボレート”。

幾年前小野洋子曾在上海舉辦過個展，她不知道怎么得知在中國因她的名字的漢字標發有爭議，不知道是“大野”還是“小野”時，小野洋子說，那就叫我“洋子”吧。她就是這樣懷著寬容的心化解的糾紛。

你只擁有小野洋子的一塊“切片”

無論如何，對一般人來說要全面了解小野洋子和評價她是困難的。困難的理由是，首先，你很難有機會接觸到她本人，其次，你缺少看到她的作品的機會（這里先需要排除掉她的錄像作品），特別是那些大型裝置作品和大型回顧展，因此，跟沒有機會看到她本人出場的行為藝術，而缺少文獻資料也是一個很大的困難。而這些缺少中最缺少的就是和她直接的交流，因此，都是靠傳說來議論她和評價她的作品。

我覺得小野洋子1964年在東京的草月會館首次發表的激進的行為藝術“切片”（Cut Piece）或許可以對我們理解世間的輿論如何評價洋子的藝術和人有所啟發。這個行為藝術的程序是：小野洋子若無其事的輕松的走上空曠的舞臺，身穿一件隨意遮蓋身體的衣服坐在地上，她把剪刀擺著自己面前，引導觀眾剪掉她的衣服，一直到她裸露上身為止。我們可以想像但觀眾很難體會到這件作品直接闡述了什么，因為那些來自她內心的苦難、矛盾、羞澀、抵抗和各種接二連三的念頭都會充滿全身，而用剪刀實施剪的行為的人卻沒有也不可能有洋子的感受。一位觀眾只能剪掉一塊衣服那只能成為“切片”，他不可能擁有衣服的全部，對那些沒有機會接觸和盡可能看到小野洋子作品的人來說，他對小野洋子的了解和理解就如同你只擁有她的一塊“切片”，由此可以比喻為什么小野洋子會招來誤解的原因。

中國情結

小野洋子在北京個展上給中國觀眾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在北京眾多面孔中看見心靈的微笑”，同樣，我們也在14號晚上她個展開幕的派對上看到她心靈的微笑。盡管她的助理、隨員、以及主辦方出于好意怕高齡的她受累，限制來賓和她的接觸，但是，我們看到洋子真誠的招呼大家一起和她合影，不顧疲勞的一撥又一撥，我不由自主的貼近她的耳邊用日語說的一句：“您辛苦了。”

2007年10月9日，我參加了小野洋子在冰島的首都雷克雅未克寒冷的地帶落成她長期以來的心愿，紀念列儂的光裝置“想象和平光塔”揭幕儀式，那時，無論是在新聞發布會上還是出現在裝置揭幕現場，她都象一位明星，而這次在北京，當我們都翹首等待她出現在展覽門口時，她已經悄悄的走在我們的人群里。

她在寫給北京觀眾的短語中，回憶了她小時候閱讀中國古典《西游記》和《三國志》的情景，她坦誠的說：“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這兩本書教會了我許多在未來如何與這個復雜世界相處的東西。今年，我首要來北京做展。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一次到訪，而是終于來到我心靈棲息了82年的地方！”，令人感動的是，她把曾經深深影響過日本的中國文化當作她心靈的故鄉。

她的這段話讓我想起已故日籍美國藝術家野口勇，曾在1930年拜齊白石為師學畫，1938年他回到紐約，曾在一副自己畫的白描母子畫上用中文題寫了：“我從偉大的中國學習生命的藝術，今天侵略者蹂躪這亞洲大陸，忘記日本文化的根源，我不愿意忘記我藝術的宗師。大中華的子孫啊，你們生活在多難的環境中，更能養成愛好和平反抗殘暴的性情，你們是將來的創造者，為中華建立新的命運”字句。我想，只有獨立的且有良知的日裔藝術家才能在不同的年代表達對中國文化的敬意。

從來就是獨立藝術家

輿論的誤讀是，好像小野洋子是在“攀上”了當時紅得發紫的約翰·列儂之后才借勢出名，其實，從小野洋子在紐約的早期作品，就可以看出她早以前衛的姿態登場，由于她當時的丈夫是日本前衛作曲家一柳慧，從而有機會親自聆聽和受教于當時前衛音樂藝術家約翰·凱奇（John Cage），而作品明顯受到約翰·凱奇的影響是自然的，致使小野洋子起步的作品就出手不凡。這些作品一是具有觀念性，二是一看就充滿禪意，這兩點其實一直貫穿在她一生的創作中。這也是很多人無法理解小野洋子作品的原因之一。

上世紀九十年代，橫濱美術館曾舉辦過由紐約MoMA當代藝術博物館策展人策劃的戰后日本當代藝術大展，在上百件作品中只有小野洋子充滿禪意的作品給我印象最深。而2003年在東京舉辦的小野洋子大型回顧展上，更是一次全面了解小野洋子藝術成就的機會，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作品概念展開過程。

小野洋子的作品涉獵諸多的藝術領域，這位從傳統繪畫家庭里出來的藝術家，創作出如此多而精的具有強烈反叛意識的先鋒作品，是讓人難以想象的，這與她在五十年代初和家人一起移居紐約有關。或許有人覺得，如果不是在紐約那個黃金藝術環境里，小野洋子不會那么杰出。

任何一位藝術家都需要和渴望良好的成長環境，但是環境是后天的，而小野洋子藝術中那些悲天憫人和愛好和平的秉性是來自心靈的，不是因為她有了個人的沉痛的悲劇（1980年列儂被槍殺事件）才加倍的呼吁和平。在1969年她和列儂發起的行為藝術“床上和平運動”，在“戰爭已經結束/假如你祈愿”宣傳活動的文章里，小野洋子就提出了結束戰爭的可能性完全在于我們自己的主張。

靜謐的震撼

小野洋子在和列儂相識之前就已經是一位獨立的藝術家，那些作品，無論是裝置、觀念、行為、影像、攝影、聲音藝術等，都在不同的時期和不同程度上影響了當代藝術。1964年在京都藝術展和音樂會的著名文章《聲音說明》（On In sound）和《結構說明》（On Instructure），展示了她在先鋒藝術上的先驗性和杰出才能。

2005年我在東京看了小野洋子“水之言”的個展，“我們都是水”的思想顯然來自佛教的哲學，藝術家要告訴我們的是：所有的人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水之言

你是水

我也是水

我們都是水，裝在不同的容器中

所以相遇如此簡單

有一天，我們將一同消逝

在水消逝之后

我們會指著容器們

說，“我在那兒，那個容器。”

我們是容器的看守者

（展覽“半襲風云”，利森畫廊，倫敦，1967年）

這次在北京重做的是將把相同體積的水分別依墻裝在118個透明的玻璃瓶里，而在初次展出時，是把相同體積的水放在日本特有的日常食器漆碗里。

在過去二十多年里，我看過小野洋子的作品中，最讓我感到震撼的是2001年她參加橫濱雙年展的一件裝置作品《貨物車（FREIGHT TRAIN）》，這是由貨車、燈、探照燈、木頭、鐵和文章組合的大型作品，這是從德國運來的一節德國鐵路的車廂，車廂上留有無數的彈痕，透過貨車車廂那些槍眼往里看，有很暗的照明和播放著悲哀的樂曲，里面還擺放著蒙有白布的長桌，一粟強烈的白光從廂內直射天空。小野洋子在車廂上留下了1999年寫的一段話：這件作品，是想表現與我們體驗的二十世紀的悲劇和非正義進行抵抗。愈治傷痛，對未來充滿希望。

小野洋子在不同的場合和年代，采用不同的方式一直呼喚和平和啟發人們的智慧。1966年開始的“愿望篇”概念，1996年首次在洛杉磯展出，它已經巡游世界，收集了近百萬條的愿望，今天來到北京，許個愿吧，讓更多的人加入進來，直到許愿樹的枝頭蓋滿愿望。這些愿望簽被收集之后將放到冰島的“想象和平光塔”。

2007年10月，為親眼目睹在冰島首都的雷克雅維克的Videy島上，小野洋子的大型裝置作品“想象和平之塔”的落成儀式，我特地從北京前往雷克雅維克，那是一次令人難忘的藝術之旅。我在冰島發了一篇報道：《在冰島想象世界和平》，這是一篇具有臨場感的評論。

在地球最北部的首都

在位于地球最北部的首都，冰島的雷克雅維克的Videy島上，2007年10月9日晚上8點舉行了一個極其特別的作品落成典禮，這是披頭士樂隊約翰列儂的遺孀著名藝術家小野洋子獻給列儂的光之塔《想象和平之塔（IMAGINE PEACE TOWER）》，這是洋子獻給列儂誕辰67歲的禮物，也是一件超大型室外裝置。那天來自世界上30多個外國媒體在現場進行同步直播， 從世界各地來到這里的嘉賓和新聞記者，已經在開幕之前兩個小時就在寒風凜冽中等候在作品周圍，等待小野洋子的到來和作品的電燈儀式。

約翰與我們在一起

在雷克雅維克岸邊乘船只需要5分鐘就可以到達安置《想象和平之塔》這件裝置的Videy小島，我們看到在小野洋子為作品揭幕之前， 穿著極有冰島特點紋樣毛衣的兒童合唱團，在寒風中唱了約30分鐘的和平之歌。小野洋子的到場使會場沸騰， 洋子站在白色的燈臺基地上，雖然是照著事先準備好的稿子念，但是熱情洋溢，她說： “謝謝你們的幫助和奉獻，我非常非常的開心，真是太棒了。她還認為她的已故丈夫約翰列儂將會感到很欣慰，這里有他的記憶，而且恰好是他的六十七歲的誕辰。”

人們注意到除了這次活動的主角小野洋子之外，還有她的兒子Sean Lennon以及前披頭士搖滾樂隊的鼓手林戈.斯塔爾 （Ringo starr ），吉他手喬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的遺孀奧利維亞.哈里森（Olivia Harrison）等人也同時到場。林戈說，我發現這塔真是美麗之極，但他認為最重要的還是隱藏于作品背后的藝術家的理念。一方面小野洋子把這件作品獻給約翰·列儂，她說“約翰與我們在一起”，而斯塔爾對此補充說，“我會說服我的朋友列儂很樂意于看到他妻子的成就。而且事實上我相信約翰今晚就同我們一起在冰島”。而小野同時認為，《想象和平之塔》是一件來自約翰和她本人以及冰島人民獻給世界的禮物，而我們正處在一個新世紀的破曉時分。

當9盞射燈，合計15個光束在空中復合形成光之塔，射程高度達到200米之后，當現場響起約翰·列儂演奏的那首著名的歌曲《想象》（Imagine）時，開幕典禮才達到真正的高潮。

“想象這世界沒有天堂和地獄，只要去試，一切都很容易。

我們的頭上只有一片晴空，所有的人都活在今天。

想象這世上沒有國家之分，這不是很難，沒有殺戮，沒有死亡。

想象所有的人都能擁有和平。

也許你說我是個夢想者，可是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不只一個，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加入我們的隊伍，我們就能擁有同一個世界。

想象這世上沒有占有欲，我想不知你是否能夠，沒有貪婪，沒有饑餓，人們像親人般相處，想象大家一起分享共同的世界。

你也許會認為我是做夢，但是像我這樣的人不只一個，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加入進來，這樣我們就可以活在同一個世界。”

林戈也跟著輕輕唱起這首歌，歌聲和光混合在一起旋轉， 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會感到這是一次讓人難以置信的體驗。

實現40年前的藝術構想

《想象和平之塔》的最初構想，是40年前的1967年小野洋子構想的概念藝術，也是歌唱愛和和平的約翰列儂和小野洋子的生涯夢想，然而在40年之后終于得以成為現實。小野洋子為制作這件作品開設了專門的信箱和網頁：www.imaginepeace.com，人們可以通過這個網頁發送他們祈禱和平的信息。

1997年，在冰島的現代藝術美術館曾經舉辦過小野洋子的個展，由于這個關系，小野洋子和該美術館保持著很深的交流，小野曾經多次來到冰島，感受著冰島的大自然和人文環境，以至于最后達到在這個清潔的土地上實現建設《想象和平之塔》的愿望。

構筑光的作品的平臺是一個直徑為17米的臺基，在這個臺基上安置著一個直徑為4米、高為2米的白色建造物，在這個壁的周圍上刻著用世界上24種語言書寫的“IMAGINE PEACE”，中文為 ：“想象世界有了和平”。這個白色的建造物使用了日本的最新技術制成的純白色的玻璃，石板中安有7盞通過反射率達到99.99%的特殊鏡面折射天空，射燈全部由意大利制造，制作這件作品共花去135萬美元。

我們可以看到，雖然小野洋子早以移居紐約達半個世紀之久，并在世界藝術的舞臺上活動，但是日本的最新技術對洋子的作品有著強有力的支持，小野洋子40年前構想的概念藝術，只能等到技術和天時地利人和時才能得以實現。

當時小野洋子為了制作這件作品，從全世界發出征集到50萬份祈禱和平的信息，她把這些信息以膠囊的形式永遠地埋在光之塔的周圍。小野洋子認為：通天的光柱，是這些和平信息的能量轉換，這是一件被地球環抱著的壯大的藝術裝置作品，這束和平之光給充滿恐怖和混亂的當今的世界以勇氣和希望。

為什么是冰島

那么為什么《想象和平之塔》要選在冰島落成？

當藝術家而今也被人們稱為和平活動家的小野洋子被問到，為什么選擇這個地方來建立和平之塔時，她回答說：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冰島的地理位置。北方是發現智慧和力量的地方。讓世界和平從最北部傳到世界的其它角落是她的夙愿。

冰島的總人口只有30萬，雷克雅維克則是冰島的玄關。冰島，并不只是由于他擁有特殊的自然景觀而漸漸被世界所知道，更為重要的，冰島被認為是世界上少有的擁有無污染能源的最生態的國家，到了這里，就如同投入壯大的大自然的懷抱。小野洋說：“冰島的 80%的能源不是靠石油的而是靠水力，不管是空氣、水還是土，都有著讓人難以想象的純粹清潔。”

永遠的光之塔

小野洋子構想《想象和平之塔》和天上的北極星相呼應。這座光之塔在10月9日點亮之后，將一直持續到12月8日，那是約翰·列儂遇難的日子，每年每次點亮都重復著這樣一個周期。

小野洋子在當地接受采訪時認為，一些人忽視她的成就，是因為他們認為她是與現實不沾邊的。然而，和平是真的可以取得成就的，你只需要把這種可能性當作一個事實來接受。我在記者會上的提問是：在當今世界上環境遭到破壞，自然的能源遭到無限制的開采，你認為你的作品怎樣才能起到阻止這些瘋狂活動的作用？小野洋子回答說：重要的是，和平是需要每個人都做出一點點的努力。

改變世界

小野洋子認為當今年輕一代應該站在一個更好的位置去完成和平使命，而不是落后于老一代。今天世界和平不僅僅是為了有更好的機會，而是已經變得十分必要。小野洋子強調我們希望和平，否則我們將不會抱著希望而來。她補充說，今天人們的善良和同情已經消失了，人們變得貪婪，著迷于去賺更多更多的錢。她希望這種局面能夠改變，因為“如果所有的人一起為一個使命，為了和平，我們就可以改變世界”。

冰島當地的媒體報道了一段有趣的新聞，說當有人說小野洋子得知雷克雅維克的市長所屬的政黨，曾有段時間支持美國入侵伊拉克時，可能不大開心，因為這將完全違背想象和平之塔的意圖，而雷克雅維克的市長卻陪同小野洋子進入發布會大廳，這似乎有點諷刺。然而雷克雅維克市長還是代表冰島人民表示，他對雷克雅維克市被選擇為和平的象征地感到自豪和榮幸，他說這是和平的象征。 當有人問是否會在世界其他地方建立同樣的和平塔時，小野洋子回答說，她不能夠去決定其他人想做的事，但對于她，這就足夠了。

小野洋子這次在北京展出的作品，除了《金梯子》和《看天空》之外，大都是從上世紀六十年代激浪派時代，以及七十和九十年代延續到今天的作品，這些作品像是在世界各地巡回，如同那件《愿望樹》一樣不停的在許愿，讓愿望不斷生長和蔓延，而這個行為本身就象征著人類的堅毅、執著與頑強的生命，這或許就是小野洋子藝術的真髓。

2015.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