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外三首]

鄧小川

這不是詞語燕游時的

一道菜，虛空的背景

原諒肉食者吱吱作響的欲望

一個抑郁癥患者夢見陽光

猶如夜行人頭頂渺茫

行走，一切如此

中年婦女穿過九個

平安符裝點的十字路口

四周的繁雜走向中心

廣場，這里不是平安大道

人們放棄沿途的桃李蓓蕾

只為買到大地內部的霧霾

畫界

標語依次展開，如水的我們

曾期待交接處涂滿紅色的生活

晚霞墜入炊煙，列車穿腸而過

村莊，脈絡清晰的羅盤

風水如流水，無須丈量

誓言飄散，每一粒石頭獨自言語

終究抵擋不住一日三餐的牙齒

孤雁南飛，潔白映襯往日

多少個日子囚于內心，柴火上升

深處早已腐蝕，畫界虛無景色

練習愛情

醒來，溫習功課

你開始練習愛情

如清晨重復的鋼琴曲

一些往事偶爾進入夢中

猶如飯后點一支煙

消遣自己，毫不費勁

一切，穿堂而過的風

終究無法彌合的現實

薄荷夠你享用一生

凌晨五點的歌者

大霧彌漫，借半寸燈光

照亮道路冰冷的脈絡

樹影遮蓋天空，轉角處

一陣歌聲適時進入我的步伐

清脆而又溫婉的質地

像跳入凌晨五點的火車鳴笛

你可以想象這鐵軌般整齊的牙齒

它如何射出穿透時光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