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小知識分子有用

李澤恩

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出自清代黃景仁《雜感》：十有九八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一種解釋是讀書人雖有滿腹學問，可惜有志難酬，但也有人理解成書呆子只會紙上談兵。其實，古代還真不乏聰明能干的讀書人，說他們“百無一用”明顯不合適。

據余波《正經通覽》記載，南宋進士趙師霽（趙從善）剛被任命為臨安城（今杭州）長官時，宮中宦官想讓他難堪，就將皇帝下令設醮，道士設祭壇祈禱所需的300張紅桌交給他籌辦，并限令一天內要辦齊。趙師霽派人到京城中各酒樓茶館收購式樣相仿的桌子300張，清洗干凈后，桌面糊上白紙，涂上紅漆，圓滿交差。

據清朝金庸齋《居官必覽》記載，明朝宣德三年（1428），浙江人張愷，以監生的身份擔任江陵（今湖北荊州市內）縣令。時值征討交趾（今越南）的大軍經過江陵，總督周忱要張愷當天下午就送幾百個火爐和爐架到軍營中去，以解決士兵煮飯的問題。張愷就命木工將方形桌子鋸掉半截腿，桌面向上鑿個洞，放上鐵鍋便可以做飯了。不久，軍中又要1000多個馬槽，張愷當即找來裁縫和各家婦女，用棉布縫成槽子，槽口再穿上繩子，用木棍把四角撐起來，喂過馬后就收起來，下次再用。大家都覺得此方法簡便易行，紛紛效仿。后來周忱推薦張愷為工部主事。

據劉洪《謀略通鑒》記載，有一年河水暴漲，濮州（今河南濮陽市內）被水圍困，由于沒有留意城墻上大大小小的孔洞，夜晚河水由孔洞中涌入，聲如巨雷，一會兒工夫，城中巷道內的積水已達膝蓋。書生顏常道向太守建議，不如用破衣堵洞的做法，取來大大小小不等的棉團，命善游泳的士兵，沿著城墻用手探索墻上的孔洞，塞入棉團，不久城內積水果然退去，工人們立即動工修補城墻。

據沈括《夢溪筆談》記載，北宋仁宗年間，陜西有一次山洪暴發，有一塊巨石落下山澗當中，澗水四處流溢，造成災害。但巨石太大，有如一幢房舍，人力根本無法搬動，州縣深感困擾。縣令雷簡夫命人在巨石的下方挖洞，洞的大小和巨石一般，再順著水勢將巨石推入洞中，水患也就平息了。

據明朝馮夢龍《智囊全集》 記載，楊云才任荊州同知時，荊州的城墻需要重修擴建，朝廷撥給他們的經費已定，但上司卻發來公文，要求把城墻增高二尺多。監司與郡守等官員商議，想再增加一點經費。楊云才獻計說：“我有一個計劃，不必多費一文錢。”翌日，他騎馬來到制磚的地方，令人把磚模拿來檢查。他一看，不滿地說：“這磚模不好！”并把那里的磚模統統打碎，拿出自己所制的磚模說：“你們要一律按這個模子燒制！”眾人看這塊磚模與原來的沒有多大區別。實際上，楊云才已暗暗增加二分多，累積起來正好符合上司的標準。城墻修好后，楊云才說明了原因，監司十分欽佩他。

以上故事說明：有些書生學識淵博，智謀在胸，如果把他們放在合適的位置，他們的真才實學是能夠解決許多大問題的。據說，毛澤東讀了張愷的故事后批注：“小知識分子有用。”期賞之心，可以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