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鶴
縹緲主義,迫使你
構陷藝術的張力。寺廟內外,凸顯美的
圖示。我們讀陰郁的小說,循著歷史的迷途
剖析三島由紀夫的禁錮哲學。
美美與共的,矗立在竹林的
一端,另一端則令你墮落
于丑陋的戰事。我們不做什么,除非不得不
揭秘異化的心靈,何以看待身體的
罹難。雖懷君子色相,你卻難擋
情欲的噴張,從敏感的軀體
滑翔至并未成型的巢穴。我們不談性,更不
談生活。只是那經不住緘默的,還在
依附本能。作為宗教倫理,禁欲主義
像一則公告,暗含有通俗的
政治性。可見你熟稔于個中志趣,以致我們
脫不下道德感,與裹縛的衣袍等重。
從《金閣寺》到乳房,幻化本身
內斂為形體的更迭。短暫的
融入,通向音樂的命脈,彰顯出時間邊界上
延遲的快感。天空晦暗,你言及“必須
燒掉金閣。”時下,我們在豁達的昂首間
席卷一望無際的海。鬼火拼貼
張羅河岸的礫石,如殘陽般籠絡疾行的人群
灼目的光,朝心底冷卻,這幽暗之城
欠下償不清的國債。故罪孽深重,發自
肺腑的悔悟,被鏤刻在歷史的
終結論上,難辨其版本陳舊與否:美的災禍
早已注定。而愧疚感噴涌,不止
掉下懦弱的石頭。所幸你撿起它,再擲向
凍結的魂魄,成片狀蕩開似水霧——
我們朦朧地活,散漫的活。最終,凝重之美
泯滅于黑暗,不勝凜冽的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