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詳的老撾

黃瓊喻

跨過泰國老撾友誼橋，沒有經過高架橋，也沒有經過開發區，車輪下是一條略顯斑駁的柏油路。不知不覺中，從曼谷出發的夜班車便進入了萬象城。隔著車窗打量著這座城市，除了高高的佛塔外，似乎看不到超過四層的樓房。盡管早有思想準備，但老撾首都萬象樸素簡單的模樣確實超出了我的想象。

兩三條稍顯繁華的小路便成為了萬象的市中心，馬路上的車流也很不成氣候，街上的行人反而是高鼻子的西方游客居多。萬象仿佛小家碧玉，在枝繁葉茂的樹叢里暗藏著一些金碧輝煌的寺廟，反而顯出卓爾不群的氣質來。

萬象東郊的塔鑾是不能不去的一個景點。塔鑾建于公元1556年，主體建筑分為三層，第二層四周環繞著30座佛塔，第三層四個角落各有一座佛塔，正中則是巍峨的浮屠，在圍墻環繞下，像一座城堡，極為壯觀。在老撾的寺塔之中，塔鑾最宏偉，其重要性也最高，老撾的國徽上都有它的形象。它是歷代國王和高僧存放骨灰之所，而已封閉的中央塔里，傳說還供奉著釋迦牟尼的胸骨。

去塔鑾的路上要經過瀾滄大道上的萬象凱旋門，老撾的凱旋門是1969年為慶祝老撾獨立而建的紀念碑，代表了老撾追求自主的民族精神，它的拱門基座上是典型的老撾寺廟雕刻和裝飾，象征著老撾人民真正擺脫了法國的殖民統治。似曾相識的萬榮

去過中國陽朔的人，到老撾的萬榮后肯定有一種眼熟的感覺。

到達萬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停車處正是萬榮的“西街”——瑯勃拉邦路。酒吧、餐廳、旅游咨詢處……在這條街上比比皆是。已經是晚餐的熱鬧時間，外國旅行者仿佛成了這個小鎮上的一切，人影晃動，各國口音在耳邊回響。在木棚子搭出來的榻榻米上，我喝著啤酒，吃的卻是意大利比薩，這讓我想起了幾年前在陽朔西街悠閑度假的日子。

老撾之所以受到旅行者歡迎，在于它有山有水有古城，一路玩下來不失新鮮感。萬象以北160公里遠的萬榮以自然山水而聞名，而在萬榮和陽朔之間，隨便就能找出一些共同點，兩地皆為喀斯特地貌，石灰巖構成的山峰奇形怪狀，有的壁立百尺，正是攀巖的好地方，另外兩地都有很多溶洞可供人探幽。最重要的是，陽朔旁邊有一條漂亮的遇龍河，而一條同樣美麗的南松河也流經了萬榮。萬榮和陽朔看上去像孿生兄弟，氣質卻有所不同，至少在游玩方式上有很大的不同。在陽朔參加遇龍河漂流，是在企業化的操作下，游客們在竹筏上一排排地坐好，緩慢地順流而下，兩小時的漂流結束，保證你褲管都不會濕。而在萬榮的南松河上漂流則驚險刺激得多，自己駕馭著皮艇從上游20多公里處漂回萬榮鎮，有一段河道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沖浪，翻船是常有的事。當然安全還是必須保障的，安全帽、救生衣、防水袋一個都不能少，敬業的向導也會隨時出現在游客身邊。

漂流結束回到南松河畔，河邊是一排排的榻榻米，岸邊的樹干上還掛著五顏六色的吊床，一些游客躺在榻榻米上和吊床上，悠閑地看著小說或者只是懶散地躺著。聽著河水流淌的聲音，再點上一杯芒果冰沙，看著對面異峰突起的群山，這時最好的享受就是等待日落。

瑯勃拉邦的清晨

有人說老撾是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的國家，看外界一切都新奇。而對于外人，這個國家的一切也充滿了好奇。

老撾的最后一站是瑯勃拉邦，它地處群山環抱的谷地，是古老瀾滄王國的首都。因其保存完好的一系列歷史建筑和寺廟，聯合國教科文化組織于1995年將其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槻钣谐^30座的寺廟，數千名僧侶生活在這里，對一座小城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比例了。

破曉時分，瑯勃拉邦剛剛迎來第一縷曙光，一條長長的橘黃色隊伍踏著展霧而來。他們一手托缽，一手施禮，步伐沉穩，緩緩前行，在晨鐘和霞光中，僧侶們以化緣為早課的形式來體驗生命的價值。而布施的女人們則跪在竹席上，將容器里的糯米飯一撮一撮地分別放在每一個僧侶的飯缽里，這些早上化緣而來的食物將會成為僧侶們一天的食物。

在任何佛教國家都存在的施舍和化緣活動中，只有老撾才是最傳統最純粹的。幾百年來，每天在瑯勃拉邦上演的這種儀式一直沒有改變過，直到現在。每天都有不少外國游客為之感動著。

跟著化緣完畢的僧侶們走就攀上了瑯勃拉邦的制高點普西山，普西山并不高，山頂有金色尖頂的普西塔，山麓有舊王宮。站在山頂，瑯勃拉邦全城盡收眼底，優雅秀麗的小乘佛教寺廟的塔尖星星點點地藏在綠色海洋之中，而燦爛的陽光下正逐漸從層巒疊嶂的群山背后漫射出來，為遠處蜿蜒的湄公河水灑上瀅瀅光波。

不知道為什么，老撾的安靜、平和、快樂，總是讓我想起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