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德國《基本法》中的德國國體

■文/朱卉

淺議德國《基本法》中的德國國體

■文/朱卉

摘要德國憲政制度在二戰結束后迅速的發展起來，在其發展的過程中，歷史、政治環境、國家心理都對其憲政制度的發展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從一個封建國家走到法西斯的極大膨脹，又走向衰退，德國《基本法》是在其大起大落的歷史基礎之上建立起來的，本文就《基本法》中對德國國體的定義做出淺議。

關鍵詞德國《基本法》德國國體

在西方憲政發展之中，可以代表一個時代的有三部憲法，一是1787年的美國憲法，它代表了十八世紀的民族個人主義；二是法國第一次大革命的憲法，它代表了十九世紀民權自由的精神；三是德國的基本法，它代表了二十世紀社會革命的潮流。

與其他幾個歐洲國家相比，德國憲政民主制度的發展歷程要曲折復雜得多，這是與德意志民族國家形成過程的曲折復雜性以及德國軍國主義法西斯主義的興衰相聯系的。直到1871年，隨著俾斯麥王朝戰爭的勝利，才第一次建立起一個統一的德意志民族國家德意志帝國，德意志帝國憲法的頒布和實施，宣告了德國歷史上第一個近代憲政民主政體的產生。這是一種德國式的二元制君主立憲政體。19世紀末，這一立憲政體大大受到削弱，終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瓦解一戰后建立的魏瑪共和國及其政治體制，曾被視為西方憲政民主制度的典范，但隨著德國法西斯勢力的興起和掌權，這一政體便很快為法西斯獨裁統治所取代，最后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遭到可恥失敗二戰后，德國逐漸分裂為兩個政治制度完全不同的國家，它們在此后的40多年中各自探索和建立了性質完全不同的憲政民主政體1990年10月兩德統一后，德國的憲政民主制度開始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發展時期。

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后制定了魏瑪憲法，但被法西斯主義者毀棄。魏瑪憲法本身在結構上有缺陷，也是導致政體不穩定的因素之一。到二戰結束后，迫于戰勝國的壓力，基于對歷史教訓的反思和悔悟，德國才擺脫了法西斯的統治而開始真正的憲政建設，其標志為《基本法》的頒布和聯邦憲法法院的建立。德國的憲政審查制度雖晚于美國兩百多年，但其憑借后天的努力發展卻使德國的憲政制度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德國憲法法院把宏偉的憲法原則運用于許多社會生活小事，賦予了《基本法》持久的實際生命力。聯邦德國的憲法法院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典范：形式多樣的違憲審查可以有效的保障公民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權利，使憲法的基本原則和價值深入人心。另外，對政府的立法和執法行為的審查不但沒有減弱政府的權威性，反而在公民心中提升了政府的合法地位。

德國《基本法》第二十章表達了國家秩序的基本原則：“聯邦德國是民主和社會聯邦國體；所有國家權力來自人民。它應通過人民投票選舉，以及立法、執法與司法的具體機構而得以實施；立法機構應服從憲政秩序，執法和司法機構應受到法律與正義之約束。”

因此，在任何情況下，民主、社會、法治、聯邦四項國體不得加以更動。第一，聯邦德國是民主共和國體，“所有國家權力來自人民”。《基本法》保障每個公民參與政府之權利。第三十八章第一節規定了聯邦眾議院的選舉：“德國眾議院的代表應在直接、自愿、平等與秘密選舉中產二生。他們應是全體人民的代表，不受任何命令和指示約束，并只服從他們自己的良知。”第二十一章第一節規定：“政黨應參與形成人民的政治意愿。它們可被自由建立。其內部結構應符合民主原則。它們對財源、資金之使用及資產負有公共責任。”

第二，聯邦德國是社會福利國體。這一特性起源于路德派的新教倫理，它要求人民忠于國王，而國王則必須保證人民的基本福利。19世紀后期，德國首創了社會保險立法，此后為疾病、事故、失業、退休等提供了多樣保障。與此一脈相承，《基本法》嘗試為社會福利與公正提供切實保障二因而，它在保護財產與繼承權利的同時，也規定了財產擁有者的社會責任；它給予婚姻與家庭以特殊的權利地位，并規定國家有義務保護母親和兒童—包括私生子女—的權利。針對現代企業與勞工組織的發展，《基本法》第九章第三節還確保集體談判之權利，規定“每個人和所有職業都應被保證有結社權利，以保障和提高工作與經濟條件限制或破壞這項權利的協議一律無效為此而采取的措施是非法的”。最近，對社會國體的解釋有所擴展：作為福利國家的一部分，政府現在有責任綜合治理環境。

第三，聯邦德國還是法治國體。這一特點包含著多層含義。首先，（基本法》規定了三權分立的聯邦政體，政府機構力圖嚴格遵從立法、執法與司法的權力界限，以實現政府的權力制衡。在德國，分權原則還因聯邦主管立法、各州主管執法的權力分工而有所加強。其次，三權分立包含著司法獨立原則。《基本法》第九十七章第一節明文規定：“法官應該獨立，并僅服從法律。”與魏瑪共和國不同的，憲政法院幾乎完全獨立于執法機構；司法部長不能直接影響司法決定。

法治國體還意味著憲政主義。在互為制衡的同時，政府的三個最高權力機構都必須受到憲法與法律之約束。既然《基本法》是具有切實效力的最高法律，憲政主義和法定主義并不矛盾。況且《基本法》明確賦予聯邦憲政法院以憲政審查與司法審查之權力，從而為保障自身的最高權威確定了必不可少的守護人。

最后，德國又是聯邦國體。《基本法》把聯邦、各州與地方的縱向分權原則，當作政體不可動搖的基石之一。第三十一章確立了聯邦法律地位最高的原則：“聯邦法律高于各州法律。”但州與地方政府被賦予獨立自治的憲法地位。第三十章把聯邦權力限于《基本法》的授權范圍“除非本《基本法》規定或允許，政府權力之行使和政府職能之履行，乃是加在各州之上的責任。”州政府具有獨立的立法、執法與司法系統。州議會的主要任務，在于制訂并通過有關本州事務之法律，并選送代表進人聯邦參議院，以影響聯邦的立法與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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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上海政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