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制度創新和改革 以產業政策提升競爭力——日本《關于強化產業競爭力的執行計劃》解讀

文 薛亮

為使日本產業盡快擺脫長期的低迷狀態，駛上持續發展的軌道，強化產業競爭力、積極應對經濟社會形勢變化變得尤為重要。為此，日本政府設立了“日本經濟復興總部”（2012年12月），舉辦了“產業競爭力會議”（2013年1月），并于2013年6月出臺了《日本復興戰略》，該戰略成為繼“大膽的金融政策”和“機動的財政政策”之后日本經濟政策的“第三支箭”。2014年初，日本政府出臺了 《關于強化產業競爭力的執行計劃》，旨在進一步具體落實安倍政府經濟復興戰略的實施框架。該執行計劃緊緊圍繞安倍政權在《日本復興戰略》中提出的三大行動計劃——“日本產業復興計劃”、“戰略市場創造計劃”和“國際拓展戰略”，分別針對這三大領域提出了重點政策項目內容、實施期限、負責大臣以及發展愿景等內容。

“日本產業復興計劃”的具體政策項目

實施緊急結構改革計劃，促進產業新陳代謝。為從根本上改進日本經濟的三大弊端問題（投資過小、監管過剩及競爭過度），構建具有全球競爭力的優質經濟，日本將2013～2017年的5年時間定為“緊急結構改革時期”，并以強化產業競爭力為工作核心，集中投入所有政策資源，同時引導企業經營者對改革的勢在必行形成共識并發揮他們的強大領導力，通過擴大民間投資和收益實現經濟的自律性以及持續性增長。具體政策項目及負責大臣見表1。

改革雇傭制度，強化人力資源。在充分認識到人才是日本最大資源的前提下，為確保勞動力數量和提高勞動生產率，需要對相關人才政策及其目標、期限進行具體化。為此，日本在致力于解決少子化問題的同時，也要推進具有世界水準的高等教育和無失業勞動轉移等目標的實現，擴大年輕人、女性、老年人等在經濟社會中大顯身手的機會，構筑一個所有人才都能提升能力并充分發揮能力的社會。具體政策項目及負責大臣見表2。

大力推進科學技術創新。科技制度革新是日本本次執行計劃中的一個重要環節。日本計劃在盡快重新調整政府體制、以戰略領域為中心推進研發的同時，要推進知識產權戰略和標準化戰略，使得研發成果能夠得到實際應用，與市場更加緊密聯系，以達到技術和市場持續雙贏的目標。主要政策項目有：①強化綜合科學技術會議的指揮塔功能（由內閣總理大臣負責）；②強化研究開發法人的作用（由內閣總理大臣、行政改革擔當大臣、總務大臣負責）；③強化實施知識產權戰略和標準化戰略（由經濟產業大臣負責）。

表1 產業結構改革相關政策項目及負責大臣

表2 人才政策相關項目及負責大臣

實現世界最高水準的IT社會。為了激活由民間主導的IT技術創新，實現世界最高水準的互聯網經營環境，日本計劃通過推進開放數據和大數據應用（由內閣總理大臣、總務大臣負責）、向民間開放和共享公共數據（由內閣總理大臣負責），以及加快世界最高水準通信基礎設施的實用化（由總務大臣負責）等重大政策項目，大力推進監管和制度的徹底改革，進一步完善基礎設施建設。

進一步強化產業所在地的競爭力。為營造良好的企業創新環境，日本計劃通過構建國家戰略特區作為監管改革的突破口，旨在通過經濟和行政結構改革吸引世界的技術、人才和資金，打造能與倫敦、紐約相匹敵的國際商業環境。具體而言，通過減少政府在城市管理、土地使用、勞動力雇傭等方面的干預，以及實施稅收優惠（如對特區固定資產投資實施減稅）等政策，激發經濟增長活力。此外，計劃通過向民間開放公共設施運營權、擴大PPP/PFI的靈活應用、激活金融和資本市場、重新評估公共及準公共資金的運用、建設緊湊型城市（Compact City）等政策措施，強化產業基礎，提高城市和地區的競爭力。

支持中小企業和小規模經營者的創新。中小企業和小規模經營者是日本各大產業發展的重要基礎部分，因此，要將產業基礎創新與地區經濟轉型以及強化日本國際競爭力緊密相連。為此，日本計劃將加速推行地區資源的利用、集聚和品牌化，促進中小企業和小規模經營者的架構調整與新陳代謝，支持中小企業和小規模經營者積極參加戰略市場，大力推動國內外的跨境合作等，這些政策項目均由經濟產業大臣專門負責。

“戰略市場創造計劃”的具體政策項目

延長日本國民的“健康壽命”。日本政府決定推行健康醫療戰略，力爭以世界最先進的醫療技術打造健康長壽型社會，提出到2020年實現不需日常護理便可正常生活的“健康壽命”延長1歲以上等目標。與此同時，提出了“循環型研究開發”模式，即把大學等機構的基礎研究成果應用于開發新藥物及器械，并把醫療第一線發現的課題成果反映到基礎研究中去。此外，成立“日本醫療研究開發機構”，通過患者使用藥物和器械、評估安全性的臨床研究及以開發新產品為目標的臨床試驗，將分散在文部科學、厚生勞動、經濟產業等各省的相關預算進行集中分配，具體見表3。

實現綠色、經濟的能源供給。目前，在國際能源需求不斷增大、頁巖氣革命引發的供給結構發生變化、環境負荷不斷加大的嚴峻能源形勢下，如何構建一個能夠以低廉價格按需分配且放心使用的清潔能源社會至關重要。日本計劃通過電力系統改革，構筑企業參入電力零售全面自由化的相關制度（由經濟產業大臣負責），通過市場競爭實現能源有效流通，從而最大限度地避免能源供給浪費問題，實現能源的最佳利用，營造一個綠色經濟且智慧消費能源的社會。

構筑安全、便利且經濟的下一代基礎設施。為應對橋梁、堤壩、學校等公共設施的老化問題，日本政府確定基礎設施“長壽化基本計劃”（由內閣總理大臣、復興大臣、國家公安委員會委員長等負責），計劃通過研究世界最尖端的傳感器和機器人等設備，以及系統技術、基礎設施測位及觀測技術、數據管理及利用等先進技術的研發，爭取在解決世界共同難題——即基礎設施老化的問題上樹立領跑者地位，以低成本打造安全可靠且便捷舒適的社會環境。

“國際拓展戰略”的具體政策項目

大力拓展海外市場。為把握龐大的全球基礎設施需求市場，日本要在強化駐外日系企業安全對策的同時，以擁有核心競爭力的技術和經驗在世界范圍內擴大市場。如，支持擁有世界通用技術和開拓意愿的大中小企業開拓海外市場，設立株式會社海外交通及城市開發等事業支持機構，為海外項目提供資金與人才支持（由經濟產業大臣、國土交通大臣負責監督推進）。日本還計劃推進實施“酷日本”國家戰略，最大限度地發揮動漫游戲產業的優勢所在，從而贏得海外市場。

表3 健康醫療相關政策及負責大臣

放開外國人才引進條件，活用外國人才以活躍經濟。日本政府將在全國6個“國家戰略特區”內優先施行新的外國人引進計劃（由內閣總理大臣、總務大臣、文部科學大臣等負責），其中包括為在特區內創業的外國人設置新的在留資格，積極引進在育兒、看護方面擅長的外國優秀人才等措施，意在增加國內經濟活力的同時，為女性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同時在特定地域內放寬外國勞動者的引進門檻，有效地促進海外投資，活躍日本經濟氛圍。

對上海的啟示與建議

雖然日本經濟復蘇仍然處于半路之中，但其強化產業競爭力的政策舉措值得我們研究分析并學習借鑒，從而更加重視發揮產業政策的作用，重點扶植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發展，加快提升產業核心競爭力。

在產業發展目標方面，堅持“有所為有所不為”。要立足于現狀，著眼于未來，聚焦關鍵領域、重點環節，組織實施一批戰略性、標志性、有影響力、有話語權的重大產業技術攻關，逐步擺脫戰略性產業受控于人的局面。

在產業組織政策方面，注重大中小企業的協調發展。要在培育核心大企業的同時，建立大中小企業相互促進、協調發展的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加快發展創新型產業集群。

在產業技術政策方面，著力構建產業技術自主創新體系。在發揮市場機制作用的基礎上，通過強有力的政府產業技術政策引導，逐步增強產業技術自主創新能力，實現產業競爭力的有效提升。

在產業發展制度方面，營造良好的市場競爭環境。逐步消除體制性障礙，構建有利于技術創新、促進人力資源開發的體制機制，構建有利于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發展的市場制度，努力提高產業政策的科學性、權威性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