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式的微笑

文_[俄]奧列格·普里拉尼奇尼科夫 譯_李冬梅

好萊塢式的微笑

文_[俄]奧列格·普里拉尼奇尼科夫 譯_李冬梅

無軌電車的車廂里擠滿了人，個個都一副愁眉苦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只有一個中年男士與眾不同，他拉著把手站在過道里，臉上掛著好萊塢明星式的迷人微笑。這激怒了眾人。

一個拎著大包小包坐在座位上的胖大媽說：“你們瞧他齜牙的樣子，看了真讓人不舒服！我已經用包撞了他一下了，可他還是一直齜著牙。真應該再使勁兒撞他一下！”

一個老太太說：“你笑什么笑？你要是也只靠退休金過日子，你早就不這么笑了！”

一個老頭兒說：“他大概喝了特烈的伏特加，喝完下顎痙攣了，少喝點兒吧。”

一個年輕人說：“你也許不是本地人，但在俄羅斯你不能這么笑，OK？大家看，這個美國人可能還是個聾子！”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說：“美國人！在哪兒？喂，美國佬！下一站咱們就下車，我要問你幾個政治問題！”

一個年輕女人說：“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國人！他大概是……叫什么來著，對了，推銷商！他只不過是用什么東西把牙齒弄白了，然后向咱們炫耀。喂，我們見識過你的牙膏了，你可以把嘴閉上了。”

一個剛剛上車的小學生說：“這說不定是在拍真人秀節目呢！他們把攝像頭藏起來了，然后看著咱們……”

那個拎著大包小包的胖大媽又接過話說：“喂，大明星！把嘴閉上，好好聽著，大家跟你說話呢！你哪怕眨眨眼睛也行啊！”

這時，那個面帶好萊塢式迷人笑容的男士終于忍無可忍，張開嘴巴喊了起來，聲音大得整個車廂都能聽到：“什么真人秀！什么美國佬！我就是本地人！我剛從牙科診所回來！醫生用新技術給我鑲了假牙，吩咐我咬緊牙堅持兩個小時。現在一個小時還沒到呢！我張著嘴，是希望黏合劑見風快……快點兒干……壞了！牙掉了！我還得回去！真見鬼！”

圖/胡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