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細微的愛里

顧定邦

今天是月考的最后一天。作為上一次月考成績的年級前三，我毫無壓力，因此昨天晚上壓根就沒復習。這樣的考試，還用準備嗎？直接迎戰就行了！我的目標依然是年級前三。

然而之后的三場考試，似乎不像我想的那么輕松。我像變成了一個新手一般，面對密密麻麻的試題無從下手。我連估帶猜地填完了兩份試卷，之前的信心早已蕩然無存。

結果也令我吃驚：我的考試成績名次一下從年級的前列滑到了一百名開外。雖然裝作一副“我只是失手了，無所謂”的態度，但我還是刻意躲著老師和同學的目光，雖然沒有嘲笑，但從他們的眼神里，我似乎看到了“你也不過如此”的意味。

成績單發下來的那天，我拖著書包回到家。我不好意思直面我爸詢問的目光，把頭扭向了一邊，走進了書房。過了一會兒，我爸從門口探出半個頭來。

“沒考好啊？”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諾諾地說了一個字：“嗯。”

“那天晚上叫你看書你比什么都難受，現在總好嘍？”

我無言以對。他頓了一會兒，拿了張板凳坐到了我旁邊。

“我以前在大學里是個田徑運動員。我還記得第一天我們去體育館報到的時候，教練是一個很有書生氣的肌肉男。他見了我們，第一眼就是看我們的鞋。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檢查一下你們的鞋帶有沒有系好。’當時還真有兩個沒系鞋帶的。他特別認真地告訴我們，系鞋帶很重要。每次比賽，上跑道之前，都要仔細地把鞋帶系牢，否則，不僅會影響到速度，還容易受傷。這也是一個運動員最基本的素質。學會不時地看看腳下，扎好自己的根，才會跑得更快。不只是跑步，做每一件事情，做之前都要準備好。沒有準備怎么和別人競爭呢？”

我聽完了，原來真是這么回事。我從沒見過一個不可一世到連鞋帶都不去系的運動員。

“你的鞋帶系緊了嗎？”對運動員來說，也許并不算很動聽的話語，但聽懂的人卻從能其中察覺到教練深藏于細微中的愛、提攜與力量，于是一跑向前，越跑越帶勁。

“你的鞋帶系緊了嗎？”對于我的老爸來說，也許是不經意的一句提醒，然而對于屢屢挫敗的我來說，卻也算是藏在細微之愛里的一個財富吧。

讓我們時時想起：“我的鞋帶系緊了嗎？”

（指導教師：張五芳）